第10章 智取
“二殿下,您,再说一遍刚才的话,臣妇刚刚没有听清。
高闫面不改色地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他的话里每一个字程暮都听清楚了,但是连在一起,她却没懂。
“二殿下的意思是,您今天找臣妇来是想问,如何讨姚姑娘的欢心?是这个意思吗?”
“是,就是这个意思。”
她干笑了两声:“这个,臣妇也……没教过这种东西。这样吧,二殿下有什么知道的可以问臣妇,臣妇一定把知道的都告诉二殿下。”
高闫想了想问道:“你跟她说了什么,她跟你聊天时心情总是不错。”
程暮想,该怎么告诉他,跟姚湉湉聊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跟她聊呢?
“二殿下,平常湉湉对你的态度很不好吗?”
也许是程暮问的太直接,高闫的脸上稍微浮现了一些尴尬。
“平常,她对我,不笑,但问她的话,她都会回答的。”
程暮这个着急啊,有这么谈恋爱的吗!
“二殿下,恕臣妇多言,你问湉湉的话她都会回答是因为你是二殿下,手里还握着她哥哥的性命,而不是因为她喜欢你。喜欢一个姑娘你这么对她,是不行的。”
“那到底要如何?”高闫的身子朝前挪了挪。
“你……”
“等一下,”高闫叫了一旁的阿金,“你记一下。”
程暮制止道:“不行!这件事必须要二殿下自己记,又不是阿金追姑娘。”
高闫一听,有道理。
阿金把怀里的刚刚换了的新的小本子递给自家主子。
看见他准备好了,程暮想了想:“二殿下,在说这些之前,臣妇有一事想问。”
“问。”
“今日二殿下为何没有到许府去?”
高闫把看见姚湉湉和她坐在一起的事说了。
程暮喃喃道:“所以还是因为我啊。”
她刚才还迟疑了一下,自己就这样直接把追姚湉湉的捷径告诉高闫,会不会对于整体的剧情造成太大的影响。
但现在一听,好像已经造成影响了。
不管了,反正今天男女主的感情都是要有进展的,现在应该算是弥补吧。
“下次二皇子和湉湉单独待在一起的时候……”
程暮说了一堆,高闫就一边听着一边记。
要是有人看了现在的情形,谁能想到这就是阴郁腹黑,霸道无比的高闫呢。
“大约就是这些了,二殿下只要不犯我最后说的那几项非常严重的错误,再结合前面说的那些自我发挥就好了。”
“这些,真的有用吗?”
她邪笑地看着他:“有没有用二殿下试试不就知道了。”
姚湉湉自从程暮走了就一直心神不宁,等到院子里终于响起了脚步声,她赶忙迎了出去。
“暮暮,你可算……”
她脸上的喜色瞬间褪去,高闫的心中一颤。
“暮暮呢?你把暮暮怎么了?!高闫!”姚湉湉厉声喊道。
高闫的耳边响起了刚才袁夫人告诉他的话,细声细语地说:“袁夫人先回去了,她明天邀请你去郊外。我想着你也需要散散心了,就帮你应下了。”
“你……”
他的态度让姚湉湉有些不明白,出了昨天那事儿,他不是应该不让自己出去了吗?怎么居然还会让自己去郊外。
“暮暮,真的回去了?”
“嗯,你放心。”
高闫一边安抚着一边把她扶回房。
“你身子还没好完全,快回去躺着。我等下去吩咐厨房做一些点心给你明早拿着,你们姐妹俩在外面饿了可以吃。对了上次宫里不是赏了一对儿翡翠玉兔的钗子,你和袁夫人一人一支。”
高闫给她找好靠枕,盖好被子,还细心地掖了掖。
“你,今天怎么了?”
高闫看着她,就像是看着一件世间罕见的珍宝。
“没怎么,就是有些话想跟你说。”
“你说。”
“我不是不让你出去,更不是非要用你的家人威胁你。我知道我有的时候有些凶,但湉湉,我是因为太害怕失去了你。如果我不威胁你,你就会走,如果就这样放任你出去,就像这次一样,你总是要带些伤回来。湉湉,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听见他说的话,姚湉湉心中也有些动容。
高闫是除了她哥哥,唯一一个会对她这么好的人。这么多天以来,他除了凶点,不论在哪方面他都对自己的保护达到了极致,其实反倒是自己,总是给他些麻烦。
“我知道的,你对我好。”她的声音极轻,像只小兔踏在他的心尖上,激的人直痒痒。
高闫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我以后尽量控制,好不好。”
“好。”
程暮回到家的时候还没到晌午,袁正青和袁老爷还没有下朝回来。
她去看了一趟袁老太爷。
屋子里的艾烟已经停了,空气变得好了不少。袁老太爷的意识又陷入了模糊,身边的人一个也认不得了。
从袁老太爷那里出来,还没走两步,就被袁夫人身边的婢女叫了过去。
这个情节程暮熟,不就是袁夫人诬陷程暮泼她茶水,然后刚好让宫里来的人听到,传进宫里,到时候休程暮的时候也就名正言顺了。
而且留了程暮在家这么久,还能为许家博一个好名声出来。
女人家的博弈可不是体力取胜,那是一场动脑的游戏。
事到如今,叹气也没有用了,只能迎难而上了。
袁夫人的屋里站着从宫里来的人,那是当今嘉贵人宫中的掌事宫女细柳。
嘉贵人和袁夫人是有些亲戚关系在里面的,这次这宫女来,是因为袁正青在朝中的表现不错,目前皇帝很是赏识。
作为没有娘家只靠着美貌的嘉贵人,年纪已经不小了,这虽然是个表亲,但也好过没有。
“劳烦细柳姑姑大老远的跑一趟了。”
细柳说:“夫人这就是折煞奴婢了,贵人千叮咛万嘱咐到了府上一定要先请夫人安,不能让奴婢有一点怠慢。”
袁夫人何尝不知细柳这是在说些客套话。
她往向门边,那里站着的一个婢女朝她微微点了点头,她心下了然。
转头朝着细柳笑道:“姑姑,这里间有我给贵人的礼物,也不知贵人喜不喜欢。姑姑跟随贵人多年,贵人喜欢何物姑姑定是最知道的,不如姑姑替我掌掌眼?还有些给姑姑的,但是多有不便,要劳烦姑姑进去看了。”
细柳被奉承的得了意,心中有些飘飘然,再一听有自己的,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
“袁夫人这是说了什么话。既然夫人这么说,奴婢就斗胆一见吧。”
“好。蓉儿!请姑姑进去掌眼。”
就在蓉儿放下通往里间帘子的一瞬间,程暮已经踏进了院门。
“儿媳参见母亲。”
“暮暮来了,快坐。”
一旁的婢女很快地为程暮呈上茶。
“听说今天二皇子请了你去他的府上,是有什么事吗?”
程暮乖巧微笑着回答道:“儿媳有一朋友住在二皇子府上,今日过去一见。劳烦母亲挂念,儿媳知错。”
“哎,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做什么。”
程暮脸上笑着,心里却想着,今天的袁夫人反常成这个样子,原主都没有意识到有诈,当时想的却是婆婆终于接受自己了,还真是不知道该让人说原主什么好。
“暮暮,你成婚那日,只是拜了天地,我现在每每想起,都觉得对不住你。”袁夫人说到这儿还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程暮“焦急”道:“母亲这说的是哪里的话,那日未曾给母亲敬茶,才是儿媳的遗憾。”
袁夫人一愣,没想到她自己提了,也好,省了不少的事。
“那不如,今日就补了那日未敬的茶吧,你看怎么样。”
“儿媳求之不得。”
身后的婢女快速地上了一杯新茶,程暮在袁夫人面前跪下。
“婆婆在上,儿媳敬茶,愿母亲福寿安康。”说完后,程暮把茶举过头顶,稳稳地拜了下去。
再抬头时,把手中的茶递上前。
在袁夫人快要碰到茶盏的瞬间,程暮手一歪,一杯茶一滴不剩地倒在了她的身上。
“啊!”
在场的人都被吓得惊叫出声。
细柳听到惊叫声,也赶了出来。
“少夫人!”
六月拽着她的衣服,不让衣物贴在程暮的身上。
那毕竟是热茶,在倒在身上的一瞬间她就感受到了钻心的疼痛,极力克制才没有让自己惊叫出声。
袁夫人也懵了,这杯茶不应该倒在自己的身上吗?而且刚才自己好像是没有碰到那杯茶吧。
“呦,少夫人这是怎么了?!”细柳的声音才此时尤为突兀,听起来还有些刺耳。
程暮撑着笑,但面色的苍白以及鬓角留下的汗珠就可以看出她的痛。
“没事的,是刚才的茶没端稳,是儿媳的错,还望母亲恕罪,儿媳,实在,实在不是故意的。”她像是痛急了,吸了一口凉气。
细柳还在,袁夫人“慈母”的形象当然还得装下去。
她招呼着:“还愣着干什么呢!赶紧去请郎中啊!”
程暮被六月扶到了袁夫人院里的厢房里。
郎中很快就来了,没办法看诊,询问了些情况,留下了一罐烫伤膏就走了。
等到程暮从厢房里出来,细柳已经走了。
“少夫人,你还好吗?”六月满眼担心地望着她。
“好得很,一点小伤保住了名节,值了!”
程暮带着六月准备溜出去。
她抓住了袁夫人院里的一个婢女:“你去告诉夫人,我的身子不适,面色不佳,不适合再见夫人,就先回去了。”
六月颠颠地跟在她身后,有些不放心:“少夫人,这样不会得罪夫人吗?”
“我早已经把她得罪透了,哪还有什么再得罪她的余地。”
肚子上的伤还是有些疼,尤其是走起路来,所以回自己小院的这一路,程暮走的十分艰难。
好不容易快走到了,她就看见前面杨管家领着乌泱乌泱的一堆人。
里面有两个人程暮认识。
一个是许府的成安,一个是二皇子府上的阿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