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无处可去
“你看你，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
“快，里边儿请，饭菜马上就好！”
一边儿热情招呼王明轩进屋，张芝兰一边儿冲里边儿喊道：“小瑜，你明轩哥来了！”
张小瑜像小兔子一样跳了出来，看见王明轩之后就满脸止不住的笑。
“明轩哥，你坐这儿。”
面对母女的热情，王明轩有些不适应，不过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很快就又重新变得不卑不亢。
“明轩你稍等一会儿，我去看看饭菜怎么样了。”
王明轩应了一声，旋即就开始打量四周。
张小瑜家里的装潢并不如何富贵，就像是普通人家一样。
除此之外，家里似乎并没有张小瑜父亲的痕迹。
王明轩下意识想要询问，可又怕自己触及对方的伤心事，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饭菜很快上桌，母女二人与王明轩坐在一起，气氛倒是十分融洽。
期间，张芝兰一个劲儿的给他夹菜，张小瑜则时不时就要投来殷切的视线。
一边儿吃饭，张芝兰一边儿笑吟吟的说道：“小瑜的爸爸本来也打算和你一起吃顿便饭，好好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只是工作太忙，这不，前不久才刚接到单位的电话，连饭都顾不上吃，风风火火就走了。”
王明轩心里松了口气，赶忙说道：“没事没事，还是工作要紧。”
张芝兰点了点头，又问道：“明轩啊，你现在在哪里高就？”
王明轩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自己被停职查看的事情，只是说道：
“阿姨，我和小瑜一样，都在福利院上班。”
“哦哦，那挺好的，两个人在一起，还能相互照应一二。”
张芝兰自然知道王明轩在哪里工作，只是身为张副书记的家属，她习惯了问这样的问题。
往嘴里扒了几口饭，张芝兰忽然又问：“说起来，你现在是什么职称了？”
“妈，您能不能不查户口啊？”
一旁的张小瑜忽然红了脸，急忙出声制止母亲的询问。
那一声妈，既有责备的意思，更多的则是羞涩。
长辈询问晚辈工作的事情，必然是有着深意的。
就比如说这张芝兰，她考虑的和自家男人不一样，官场那一套作风与她无关。
她真正关心的，还是自己女儿看上的男人是否有前途，二人是否般配。
见多了人情世故的王明轩自然也能明白对方的意图，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红了链家的张小瑜，他开口说道：“阿姨，我现在虽然是副科级的职称，但是却被下放到福利院了。”
“那不是科员才需要干的事儿吗？”
张芝兰有些意外，尤其是说到科员二字，她的语气格外的重。
不过，好在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讥讽嘲弄的意思。
王明轩讪讪一笑，开始沉默着扒饭。
其实他都能理解，也不怪人家瞧不上自己。
一般来说，但凡是有些工作能力的，在体制内工作一段时间后，不管怎样都有机会得到上升的渠道。
像王明轩这样越工作越回去的例子，世界上怕还真没几个。
见王明轩不说话，张小瑜冲母亲丢出一个怨怼的眼神，赶忙开口缓和气氛。
“其实职称什么的并不重要，不管坐在哪个位置，不都是在为了人民和党做事情吗？”
张芝兰连连点头，之后便很识趣的岔开了话题。
吃过饭后，三人又聊了几句，眼看时间差不多了，王明轩便起身告辞。
张小瑜恋恋不舍的送他出来，王明轩走出几步后，却又忽然折返了回来。
“明轩哥，你是落下什么东西了吗？”张小瑜疑惑的问道。
“那倒不是，就是……”
王明轩挠了挠头，一时间有些欲言又止。
他忽然记起了先前秦凡与张弛交代自己的事情，本来他是不想麻烦别人的。
只是自己现在被停职查看，天知道有没有机会重返岗位。
而那位张副书记又高升在即，时间上可不能再拖了。
张小瑜冰雪聪明，一看他露出如此表情，便立刻猜到了他有话要说。
“明轩哥，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儿需要帮忙？”
斟酌再三，王明轩小心翼翼说道：“小瑜，我的确是有个事儿需要你帮忙。”
“你说吧，明轩哥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
张小瑜满脸灿烂的笑容，都不问具体就直接答应了下来。
“是这样，我有一个学长叫张弛，他想和张副书记见一面。”
“但我现在已经停职了，当然不可能去帮这个忙，小瑜你要是有机会见到他的话，能不能……”
眼看对方变了脸色，王明轩急忙解释道：“当然了，我不是要你托关系走后门，就是想着你毕竟还留在福利局，要是有机会见到张副书记，跟他提一嘴就行，其他的事情都不需要你去做。”
说完这番话，王明轩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甚至都不敢抬头去看张小瑜。
听到他这么说，张小瑜微微张大了嘴巴，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沉默片刻，她为难的说道：“明轩哥，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这种事情……”
“我知道我知道，你也是个新来的，不懂这些……”
“只是我现在的情况不太方便。”
“我先走了，再见！”
内心的负罪感以及羞耻心使得王明轩根本没脸皮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不等张小瑜把话说完，他便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哪怕是回到了楼下的车子里，王明轩依旧老脸通红。
掏出香烟咬在嘴里，他许久都没能说出话来。
他知道自己这个要求实在是太过分了，对方拒绝也是正常的。
重重叹了口气，王明轩拿出手机给秦凡打去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王明轩先是说明了自己被停职查看的事情，而后又表明自己已经为他们想办法了，可最终还是无法成功。
电话那头的秦凡同样叹了口气，旋即说道：“算了，这事儿你已经尽力了，多谢。”
“没想到你竟然会被停职，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给我打电话，我现在先去告诉张弛学长一声。”
恩了一声后，电话挂断。
收起手机，王明轩开始发呆。
不再需要上班，他竟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儿。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手机铃声响起，他这才回过神来。
拿起来一看，竟然是自己母亲打来的。
“妈，怎么了？”
“明轩，你怎么一直也不回家？是不是工作太忙了？”
“妈，过段时间我会回去看您的。”
王明轩满脸的苦涩，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讲述自己最近的遭遇。
母亲无法为自己解决难题，却会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彻夜难眠。
为了不让母亲担心，王明轩只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
电话那头的母亲又说了一大堆琐碎的事情，最后忽然问道：
“明轩，你还记得那个李阿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