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外出采集
张叔张婶是在天快黑的时候上门的。
白日里，他们一家子都去野外采集，是回来后才听说了姜念的事的。
“天杀的刘家，真是一群白眼狼！
枉费了姜屹对他们的好。
姜屹刚去，他们就欺上门来。
小念，你别怕。
他们要是再来，婶子一定帮你教训他们。”
张婶几乎是看着姜家兄妹三个长大的。
看着小姑娘如今的境况，她心里也跟着难受。
“张婶，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有啥事你就说呗，还拿婶子当外人？
那年，要不是姜屿，我们家二顺可就被变异蛇吞了。
如今姜屿姜屹都不在了，有用得着婶子的地方你就说。”
姜念轻轻抬起自己的手腕，她的腕上已经多了一只破旧的腕表。
在东方基地，每个人都有一个这样的腕表。
腕表比普通手表大一些，却是很实用的东西，日常生活根本离不开。
腕表可以查询信息和积分，采集鉴别以及交易转账。
只不过，棚户区的人用的是最普通最低级的腕表。
“张婶，我想请你帮忙，帮我到外城的杂货铺买一支治疗药剂。”
“治疗药剂？小念，一支治疗药剂可要三百个积分呢！”
姜念当然知道治疗药剂很贵。
可眼下这情况，她要是不吃治疗药剂，怕是得躺上十天半月。
家里就只有三支营养剂，不，现在只剩下两支半了。
她就是再节省，一天一支，也只能挺两天半。
可之后呢，难道她要凭着一股子毅力度过？
呃——
姜念极有自知之明，不想找死。
她已经查看了腕表，里边是她和二哥所有的家底——308个积分。
这些积分，买上一支治疗药剂还是能的。
家里现在一穷二白，吃了治疗药剂之后，她就能尽快去野外采集。
她要赶紧把日子过起来。
姜念给张婶转了300个积分。
临走时，张婶留下了一片巴掌大的绿色叶子。
“小念啊，我今天弄到好几片这样的叶子，你凑合着吃。”
姜念眼圈热热的。
废土世界，有人能给你一口吃的，那可就相当于再造之恩了。
张叔张婶对她的好，她在心里记下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张婶又来了。
她将藏在衣服最里边的乳白色药剂，小心翼翼交给姜念。
“这是你张叔在胖子杂货铺买的，货真价实的治疗药剂，你赶紧吃，我也得早点回去了。”
姜念看着手里的乳白色药剂，眉头轻皱。
她忘了问张婶，这东西，是应该一次性喝完还是可以分两次？
最后，姜念心一横，直接把整支治疗药剂灌了下去。
不同于营养剂的满口廉价塑料味，治疗药剂好像有着微微的甜味。
不过，是不是甜味儿姜念不敢肯定。
因为，她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就已经咽下去了。
这一夜，姜念睡得十分安稳。
再醒来时，天光已经微亮。
昨日火辣辣疼痛的左肩，只剩下了轻微的酸痛。
姜念下地走了走，又做了几个扩胸运动，面上一喜。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好了大半。
看来，300个积分没白花。
张婶给的那片叶子，姜念昨日没吃，就当做了今日的早餐。
毕竟，吃饱了才有力气出去采集。
家里没有柴禾，只能生吃。
因为放了一晚的缘故，巴掌大的叶片已经微微发蔫儿。
安全起见，姜念还是将自己的腕表凑了过去。
“滴滴——三级辐射变异植物，可适量食用。”
被高强度辐射后的植物、动物、土壤、甚至是河水都是有辐射的。
只不过，辐射等级不同而已。
一级辐射的东西，是废土最珍贵的低级辐射物。
一般都是内城高层或是顶尖的那一部分人食用的。
哪怕只是一片叶子，都能卖出几百个积分的高价。
二级辐射的东西，同样属于低辐射物，可以大量食用，对身体影响较小。
内城的大部分人和外城的部分人都是以二级辐射物为食。
这样的食物，根据采集的品种不同，一斤可以卖出十几二十个积分不等。
营养剂10个积分一支，一斤二级辐射植物都能买上两支营养剂了。
棚户区的人，若是运气爆棚，能找到二级辐射植物，一般是不会自己吃的，而是拿去换两支营养剂。
可能找到二级辐射植物的机会并不多。
至少在姜念的印象里，这么些年，自家二哥也就只找到了两次而已。
三级辐射的东西，属于中度辐射污染，可以食用，但不能过量。
如果过量，体内积累的辐射过多，对身体有损伤，严重的可致命。
但是三级辐射的植物，却是棚户区人赖以生存的食物。
即使知道不能过量食用，可为了活下去，大部分的人还是会吃的。
四级辐射属于高强度污染物，是废土世界最常见的植物。
不能吃，若是误服，绝对会染上辐射病。
五级辐射属于绝对强度污染物，不能肢体接触，否则就会被辐射。
严重的，当场死了的都有。
看着手里的青绿色叶片，姜念轻轻咬了一口，入口一片苦涩。
这味道——还真是一言难尽。
有点像蒲公英的味道，却比蒲公英更苦。
汁水倒是多，每咬一下，汁水渗出，就会顺着嗓子流入腹中。
姜念是强忍着想吐的冲动，才将这片叶子吃完了的。
她发誓，从小到大30年，这是她吃过的最苦的东西。
吃了东西，姜念的精神好了一些。
揣起昨天喝剩下的半支营养剂，灌了一水囊的水，再拿上生了锈的砍刀和铺在干草上的粗布，姜念万事俱备。
锁了屋门，又锁了院门，她匆匆加入了野外采集大军。
这个时候出门，已经算是晚的了。
可是，路上的人仍然很多。
从后边向前看去，没有几万也有几千。
几乎每个人都面黄肌瘦，蓬头垢面，脚步虚浮。
这些人里没一个胖的，就连像姜念这样身材匀净又白白净净的都很少。
只能说，原主的两个哥哥，是真的将她照顾得很好。
大家都很沉默，几乎没有说话聊天的。
这样的场景，让姜念觉得，在她前面的一个又一个人影，并不是人，而是一个又一个飘荡的灵魂。
走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到了采集点。
腕表扫描的滴滴声，不绝于耳。
姜念路过的时候，细细听了听，几乎都是四级辐射变异植物的提示声。
姜念并没像大多数人一样停下来开始检测，她又向前走了一个小时才停下来。
这里是一处僻静的地方，附近的植物参差不齐。
看得出来，之前应该也被采集过。
这是姜念第一次真实的看见安全基地以外的样子。
她的脑袋有些晕眩，眼里明显有着不敢置信。
你见过二层楼高的狗尾巴花吗？
你见过向日葵花盘一样大的四叶草吗？
你见过水桶粗细的野花花茎吗？
此时此刻，姜念全都看见了。
这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世界！
姜念随意的在路旁摘了一片叶子，接下来，开始检测！
滴滴——
滴滴——
她的腕表响个不停。
只可惜，都是四级辐射污染植物。
三级及以下的，一个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