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小试牛刀
吴正再将四下打量,谨饬道:“此地四下无人,自然不知我在练御天亿万剑法,如此也不算违背当初誓言。”
甫一定念,吴正心中不免砰砰狂跳,他昨日方得突破悟气之道,御剑一说于他而言俨然遥不可及,现下虽只御控铁棍,想来其本质同御剑也无殊致。
吴正拾起铁棍仔细把观,只见棍体褐黄,坚硬无比,捋抚而下,直摩擦得五指生疼。
吴正将铁棍竖立在地,脑海已然开始浮现御天亿万剑诀,他内清丹田之气,外卸筋骨之力,脑海摒弃诸般杂念,便连最后,也将其中御天亿万剑谱抹除得一干二净。
吴正身遁清风,心如止水,竹海滔滔,灌沁肺腑,他每吸一口气,便觉竹林尽向自己这处合拢而来,每呼一口气,又觉竹林层层旖荡开去,犹似融为一体。
吴正控御天地之气,缓缓萦绕铁棍四周,近而将其紧紧缠裹,吴正暗施其力,那铁棍如受驱使,立于地下悠悠乱颤。
吴正双眉一拧,铁棍拔地而起,咻地一声刺破了竹冠,吴正大吃一惊,不成想自己竟能成功御起铁棍!
吴正得以御起铁棍,御天亿万剑谱使然,靠得并非内力,乃是天地罡炁,即便他闭去双目,也能感悟到铁棍之一举一动。
吴正喜不自胜,再依法施为,只见百尺竿头,铁棍呜地一声鸣啸,气势刚猛,直冲云霄而上。
吴正咧嘴开笑,心下何其自豪,他入门许久以来,抑或说习武以来,从未有过如此成就,种种心酸涌上心头,不觉间已双眼潮湿。
剑门竹林之上,一三尺铁棍疾速爬升,越飞越高,直至最后,没入云层,如腾云驾雾一般,且仍无力竭之相。
吴正不知,他苦练御天亿万剑法一年有余,虽不见其增,却日有所长,且御天亿万剑法本就与剑门御剑之术大相径庭。
剑门御剑术以自身内力驱使长剑,力求精稳,微处见长,是以长剑腾飞百丈,内力便有不及之势。
而御天亿万剑法假借天地礴然之气,天地无穷,长剑自可攀升而无穷尽,因此吴正将那铁棍御起万丈之高,竟也不觉体力有罄。
吴正遥望云端,心如铁树开花一般惊喜,他只觉好玩,而不知罢手,铁棍继续飞升,吴正脑袋嗡地一声聩鸣,顿觉眼前竹林虚晃,视线一片模糊。
吴正笑容渐止,知是自己力所不逮,铁棍再升将下去,只怕会反噬了自己。
剑法内敛,如长水回流,虚空之中,铁棍一个折转,拨开层层云雾,直向着竹林俯冲回来。
待至竹林上方百米之处,铁棍下冲之势愈发迅疾,吴正觉周身如有一道大力压下,直逼得他双腿乱颤,额头冒汗。
吴正不知,这铁棍纵然再轻,飞升如此之高,也已积蕴万钧之力,且愈下坠,其势道愈猛,到得竹林之上百米之时,纵然觉有一座大山压在身上,也再是正常不过。
吴正心道不妙,若是铁棍直冲而下,非折了自己小命不可,他竭力施为,欲止住铁棍威势。
百米高空,铁棍兀自托着一条长长气尾,只眨眼功夫,百米之距旋冲即至,欲令其减速尚且不能,悬停下来,更是白日做梦!
只见无尽竹冠如身陷飓风,哗地一声齐唰唰弯下,铁棍力贯千钧,劈枝斩叶,刺入竹林,进而迎着吴正头顶贯穿而下!
吴正不再犹豫,一记飞扑,辟易向左,身后轰然山响,如有雷电炸世,土石迸溅,竹屑横飞,冲起之烟尘直将吴正抛飞五丈来远。
天旋地转,百骸作痛,吴正喉头一甜,哇地大口鲜血喷吐而出,过得良久,渐有清醒。
吴正回身去望,竹碎千根,竟是形成一片空旷之地,他全身簌簌发颤,心有余悸道:“我学得不精,险些折了自己小命,日后定当加倍勤练,再也不能如此乱来了!”
其实,这御天亿万剑法乃是当世不二神功,吴正初学,不免大开大合,而无从得心应手,只因这剑招太过磅礴强悍,不如其他功夫那般循序渐进,稍有不慎,便会酿就大祸。
吴正再是缓歇良久,强力起身,掸去身上尘土,朝向竹径狼狈离去。
心中默默盘算,这御天亿万剑法威力太过强悍,自己日后还是少用的好,给人识破可就得不偿失了!
再想师父下山,难期而归,这许多天,自己总不能浑浑噩噩懒散度日吧。
提到懒散一词,吴正立时想起了崔大壮,双眼一亮,不禁来道:“对啊,我可以找崔师兄的,他既已过了三道试炼,岂有不知聚气之法的道理!”
吴正满拟循竹径找寻崔大壮,还未动身,不禁又道:“然这片竹林太过苍茫,崔师兄闲散又毫无规律,我该如何去找寻他呢?”
正踌躇之际,身后三十米处,一身材矮小之道士骂骂咧咧地冲出了竹林,吴正面色一喜,迎着崔大壮便奔了上去。
来至近前,却见崔大壮蓬头垢面,颇显狼狈,吴正不解地道:“崔师兄,你这是怎么了?”
崔大壮旁睐看去,见吴正亦是一身灰尘,更有点点血迹沾染前襟,竟比自己还要狼狈。
崔大壮没好气道:“操他奶奶的,大爷我正睡得正香,不知是什么东西从天而降,惊起的风尘直呛得我生受!”
吴正听后讪然而笑,知崔师兄所指显然是自己御起的那根铁棍。
吴正兀自望着跟前之崔大壮,心虽负疚,却又不敢直承其事,不然御天亿万剑谱一事也就不攻自破。
崔大壮见吴正面有难色,不禁道:“你看着好似比我伤得更重,身体没碍吧。”
吴正道:“崔师兄,我没事的。”
崔大壮道:“你此刻不该在松林修行吗,为何会出现在了竹林?”
吴正道:“不瞒崔师兄,昨日,我已通过了悟气修行。”
崔大壮双眼圆睁,再将吴正反复打量,随喜道:“我还以为你此生无缘剑道了呢,如此看来,却是师兄我昨日言重了,吴师弟切莫介怀啊!”
吴正道:“崔师兄这是哪里话,只是······”
崔大壮见吴正举止扭捏,眉毛一轩,道:“只是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吴正闻言心中并无不适,崔大壮同他谈话向来便是直言不讳,于崔大壮所言,吴正也丝毫不放于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