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去面对失去的痛苦
第一十八章 去面对失去的痛苦
医生的话语如同重锤，敲碎了江源最后的希望，他痛苦地抱住头，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哀嚎。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压抑得令人窒息。
我强忍着心头的悲痛，走到江源身边，轻轻地搂住他的肩膀，给他无声的安慰。
“江源，阿姨已经走了，你要坚强一点……”
江源没有说话，只是将头深深地埋在我的肩头，他身体的颤抖和压抑的哭泣声，却比任何言语都更能表达他此刻的悲痛和绝望。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相拥着，任由悲伤的情绪将我们包围。
直到窗外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就这样悄然而至。
处理完林薇母亲的后事，我和江源都精疲力尽。
他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眼神空洞，面色苍白，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我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五味杂陈。
曾经，他高傲、自信，像一颗耀眼的星辰，而如今，却因为接二连三的打击，变得如此颓废，如此脆弱。
我明白，他需要时间，需要空间，去消化这一切，去面对失去的痛苦。
我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没有打扰他，只是在他需要的时候，递上一杯温水，或者，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婉婉……”
几天后，江源终于主动开口说话。
“我一直想跟你说声对不起，这些年，我……”他顿了顿，仿佛在组织语言，想要表达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江源，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都不必再提了。”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也知道那些道歉的话语，此刻显得多么苍白无力。
“不，婉婉，我必须说，我亏欠你太多……”
江源摇摇头，眼眶泛红，“如果不是我当初的优柔寡断，如果不是我的自以为是，你也不会……”
“江源！”我打断他的话，“你没有错，错的是命运，是我们之间的缘分，太浅了……”
“不，婉婉，是我错了，是我亲手毁掉了我们的幸福……”江源痛苦地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
“江源，别说了……”我心疼地看着他，伸手想要替他擦干眼泪，可是，我的手，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我不知道，我此刻，还有什么资格，去安慰他，去拥抱他。
我们之间，隔着太多东西，包括林薇，包括何潇，也包括，他曾经对我的伤害……
“婉婉，你走吧，离开这里，忘记我……”良久，江源终于再次开口。
我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江源，你……”
“我累了，我真的累了……”
他打断我的话，无力地靠在沙发上，双眼空洞地望着窗外，“婉婉，你走吧，去找属于你自己的幸福，忘了我……”
他的话语，如同晴天霹雳，在我耳边炸响。
离开？
忘记？
他竟然让我，离开他，忘记他？
我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住，疼痛难忍。
“江源，你为什么要这样？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对我来说，是多么残忍？”我红着眼眶，质问着他。
“我知道，我知道这样做对你很残忍，可是，我……”
江源痛苦地闭上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我不想再拖累你了，我不想再伤害你了……”
“拖累？伤害？”
我冷笑一声，“江源，你以为，你现在这样说，我就会感激你吗？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弥补你曾经对我的伤害吗？”
我转身，头也不回地冲出房间，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
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也模糊了，我眼前的道路……
我该何去何从？
我跌跌撞撞地跑出医院，任凭冷风撕扯着我的衣服，泪水在脸上肆虐。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每一次跳动都带来钻心的疼痛。
离开？忘记？说得轻巧！
五年，一千多个日夜，我倾尽所有去爱他，去包容他，到头来，却只换来一句“忘了我”。
我就像个笑话，一个可悲的替代品，在他们的爱情故事里，扮演着一个无关紧要的角色。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我机械地接通电话，杨青焦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婉婉，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不用了，杨青，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婉婉，你别这样，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杨青，对不起，我现在不想说话，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我挂断电话，将手机扔进包里，不想再接听任何人的电话。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家酒吧门口。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从里面传来，闪烁的霓虹灯，扭 动的人群，纸醉金迷，声色犬马，仿佛在嘲笑着我的狼狈和不堪。
我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点了最烈的酒，一杯接着一杯，想要用酒精麻痹自己，想要忘记所有的痛苦和烦恼。
可是，酒精并没有让我忘记他，反而让我想起了更多，更清晰的画面。
那些曾经让我沉醉的甜蜜，如今却变成了毒药，一滴滴地渗透进我的血液，侵蚀着我的理智，让我痛不欲生。
我趴在吧台上，任由泪水肆意横流，耳边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眼前是迷 离闪烁的灯光，可是，我的世界，却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和绝望。
“小姐，你没事吧？”
一个低沉的男声在我耳边响起，我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正关切地看着我。
“我没事，不用你管！”我推开他，想要继续喝酒，却被男人一把夺走了酒杯。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吧。”男人看着我，语气温柔。
“不用你管！”我一把推开他，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想要离开，可是，双腿却像灌了铅一般，根本不听使唤。
“小心！”
男人眼疾手快地扶住我，我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夹杂着男士香水味，扑鼻而来，让我感到一阵眩晕。
“放开我！”我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可是，他的力气，却出奇的大，任凭我怎么努力，都无法撼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