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不生气吗?
第一十章 你不生气吗?
霎时,萧衍瞳孔紧缩,猛地拽住了萧执砚的领口,声音像是淬了冰渣一样冷。
“萧执砚!”
萧执砚丝毫不惊慌,他比萧衍略高一些,狭长的眸垂下看着他。
那是居高临下的轻蔑。
——和完全不放在眼里的傲慢、不屑。
“阿衍!”
“衍儿!”
太子、南楚王妃和众多宾客都惊了,太子立刻上前阻拦:“阿衍你做什么?不准对皇叔不敬,快松手!”
“衍儿,他是摄政王,你糊涂了吗?”
萧衍充耳不闻,怒极的眼神死死盯着萧执砚,恨不得一拳打在他脸上。
“萧衍!”太子也恼了。
眼看情况混乱,宾客们赶紧上前劝。
云清欢也不能站着了,她皱了皱眉,上前按住萧衍的手臂。
“萧衍,你先松开,冷静一点。”
萧衍几乎咬碎了牙,松开手,目光又落到云清欢身上。
云清欢正看向萧执砚。
她在看萧执砚有没有受伤,他身份不同,在现在这个时间点,他比太子还要受皇帝宠信,要是萧衍真的伤了他,整个南楚王府都要遭殃。
她才刚嫁进来第一天。
不想跟着萧衍被连坐。
萧衍却误解了她的眼神,一股无名火上涌,他一巴掌就朝她脸上打过去。
“不知廉耻!”
云清欢猝不及防,也来不及躲。
她本能地闭上眼睛等着疼痛。
这一巴掌却迟迟没有落下,反而听到“砰!”一声巨响。
她惊诧睁开眼。
就看到萧执砚脸色冷戾地抓住萧衍的手腕,一脚就将萧衍踹了出去,萧衍差点撞碎桌子。
“摄政王,你这是做什么!衍儿!”
南楚太妃尖叫一声扑过去。
太子头都大了:“皇叔,你怎么又打人……”
宾客们脸都吓的变色,一瞬间想起诸多在摄政王手上遭殃的勋贵案例,这位可是能当着皇上的面,把四皇子活活打断腿的主儿。
只是踹了南楚王一脚,呃……
已经很收敛了。
看着被南楚太妃搀扶起来的萧衍,没人敢帮他说话。
萧执砚瞥了一眼呆住的云清欢,语气含戾地说:“把脾气发在女人头上,萧衍,你现在是真出息了,看来是南楚老王死的早,没教过你规矩,本王教你。”
萧衍扶着胸口,眸子像淬了毒:“本王管教自己的女人,皇叔这么生气做什么?您不是长辈吗?”
“正因为是长辈,才要教你。”
萧执砚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脸。
“本王最厌恶的,就是欺负女人的东西,况且本王开始就说了,唐家对本王有恩,你当着本王的面欺负本王恩人的外孙女,是想跟本王示威吗?”
萧衍一把挥开他的手。
他是因为唐家的恩情才护着云清欢?
笑话!
他萧执砚一向恣意妄行,冷血寡情,何时记过别人的恩?
萧衍冷笑不止。
有些话,他说出来都觉得恶心
“执砚,你别生气,衍儿他不是这个意思,你不是想跟衍儿王妃说话吗?可以可以,你们尽管说,我保证没人打扰你们。”
南楚太妃惊慌地说。
她只怕自己儿子再惹怒萧执砚,像四皇子一样,被打断腿啊。
“母妃!”
“摄政王是你皇叔,是跟你父王一个辈分的长辈,你怎么跟皇叔说话的?还不快出去!”
萧衍气得发抖。
这可是他的新房,他的大婚之夜!
太子一把拽着他的胳膊,往外拉:“堂婶说得对,你是酒喝多了,人糊涂了,快跟本宫出去清醒一下。”
南楚太妃急忙招呼丫鬟跟了上去,江雪落也混在其中。
蒋元兴见状也往外走,笑呵呵地说:“闹过洞房,看过新娘,也该回去继续喝酒了!”
“对对对,我们也该回酒席上了。”
“先告辞……”
身下的宾客如梦初醒,就跟逃难一样跑出去。
“哎!”云清欢还没来得及拦,砰一声。
新房大门都关上了。
只剩下她和萧执砚两个人,站在一片喜庆的新屋里。
感觉到身后男人的目光落在身上,云清欢头皮发麻。
前世的新婚夜,她一杯酒下去人事不省,至少睡了个好觉。
这一次呢?
更糟糕,完全乱成一锅粥了。
而这一切的根源,都因为她身后这位……惹不起的摄政王!
云清欢转过身,保持冷静:“皇叔,您想和我聊什么?”
赶紧聊完赶紧走。
萧执砚说:“不用叫本王皇叔。”
“这……”
“本王看不上萧衍这种侄儿,没品。”
萧执砚口吻里,明显全是嫌弃。
云清欢有点想笑,她忍住了。
“那我叫您王爷吧,您是有什么事想问我吗?关于唐家的?”
她不是自恋的人,从前和摄政王毫无关系,没道理一重生,他就找上来了。
只可能是因为唐家。
云清欢心里暗暗警惕。
前世,萧衍就是通过她,替太子拉拢唐家,被唐家拒绝后又心生毒计,利用唐家御医的身份栽赃陷害,最终害得唐家满门抄斩。
重来一次,她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只要是有关唐家,她都要格外谨慎些。
萧执砚却问:“你不生气吗?”
“气什么?”
“萧衍跟你妹妹勾搭不清,对你毫无维护,甚至……”
萧执砚说得一半,又停住。
“什么?”云清欢好奇。
萧执砚说:“甚至,他母妃把你推给本王挡灾,他也默认了。”
新婚之夜,让一个刚嫁进来的小姑娘,单独跟别的男人待在新房里。
即使这个男人是“长辈”。
即使这是萧执砚自己提的要求。
但南楚太妃的做法,无异于是将云清欢“卖”给萧执砚,任他处置,只为了替萧衍消祸。
萧衍明知道,但他默认了。
拿自己刚过门的妻子挡灾,萧执砚眸底一闪而过轻蔑。
云清欢淡淡道:“这有什么好生气的?都是人之常情。”
在萧衍心里,江雪落比她重要。
在南楚太妃心里,萧衍也比她重要。
他们母子都只是选择了自己认为重要的那一个,人之常情,何必生气?
该气的该伤心的,她上辈子尝够了。
现在想想,只觉得不值得。
“何况……这不是王爷您提的要求吗?”云清欢半开玩笑地说,“我真要生气,岂不是该气王爷您,把我置身两难的处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