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刚走进去，秦川就看到了这位淞沪市的市长，李未央。

    “这位就是秦局长吧？”

    “年少有为啊，我跟秦局长这么大的时候，还在上学呢。”

    “客气了，李市长像我这么大的时候还能上学，那才让人羡慕。”秦川笑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嘛，彼此抬举两句，又不会少块肉。

    “李市长来我这巡警局，是有什么事指教？”秦川坐在主座上，直接单刀直入开门见山。

    他不喜欢和政客绕圈子。

    “指教不敢当，秦局年纪轻轻，就被金陵方面委以重任，由金陵直辖，这是对你能力的信任啊。”

    “我这个市长，也得来取取经。”

    “取取经？”秦川看着李未央，你一个市长，跟巡警学个毛。

    “李市长，还是有话直说的好。”

    “秦局长觉得，这世道乱不乱。”李未央笑了笑，依旧绕圈子。

    他没有一上来就去聊治安权的问题，他要先摸清楚秦川这个人，毕竟之前可是听说秦川一言不合八枪打死了张原庆和李成才。

    “乱，但也算乱中有序，即便这个秩序看上去有些可笑。”

    “没错。”李未央点了点头。

    “有些人把国家想的太无秩序，又把政府想的太无法制。”

    “实际上，不管南北那个政府，治区之内都是法令能行，官制官规也非毫无定制。”

    秦川笑了笑，随后道:  “所以军阀压榨百姓，纵兵抢钱，都要打着各种理由旗号。”

    “无非就是要多一个面上的理由而已。”

    李未央轻轻点头，也没反驳，因为世道的确如此:“比前两年好多了，至少那挂着政府旗帜的大督军们，不像以前一样随意抢钱杀人。”

    “他们也明白了，肆意妄为只会加剧天下大乱，成不了正统！”

    “想成为领袖，首先就要经得起来自四面八方的道德拷问，和形象要求。”

    这几年来，各地军阀打得不可开交，但对于百姓，他们已经还算克制了。

    因为他们需要获得国际认可，全国民众认可。

    否则淞沪这种聚宝盆，不早就被抢的个一干二净了，谁还敢来做生意。

    淞沪再乱，也没乱到天天街头乱砍的程度，杀了人你还得处理尸体去沉江。

    犯法也要付出代价，只是这个代价或许不对等，就像某些人杀人不用偿命，只需要给点钱。

    “那秦局觉得，这样粉饰太平的世道下，百姓的命值不值钱。”李未央看向秦川问道。

    “值，也不值。”秦川说着点上了一支烟，随后看向李未央:  “李市长觉得呢。”

    “百姓的命在明面上价值千金。”

    “在暗地里一文不值。”李未央沉默了一下，也点上一支烟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

    “秦局觉得，洋人的命和百姓的命，谁更值钱。”李未央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没办法，如今南北政府里面，有不少人都是洋人的舔狗。

    是外黄内白的香蕉人。

    “你拿狗跟人比？”秦川嗤笑一声。

    面对自己人，秦川不算好人，也不是恶人。

    但对外人，我随时都可以‘不吃牛肉’

    听到这话，李未央眼神亮了起来。

    其他的他不管，只要不是香蕉人，那什么都好说！

    霸道点就霸道点嘛，只要爱国，敢跟洋人干，那就不是问题。

    虽然这位局长，暴起打死过张原庆和李成才，但抛开事实不谈，这两个死者就没有错嘛？

    “李市长今天来，不会只是想和我谈谈人生价值理想吧？”秦川笑问道。

    这个李未央，搞得他们很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