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认亲宴?
贺争最近的康复训练煎熬且艰难,于扬说他瘦了一圈,骨相嶙峋,有颓废消沉气,怕吓到闻阮,他视频都不敢开。
这两天训练强度不大,恢复点精神气才敢让闻阮看他,也是实在想她。
闻阮刚洗过澡,身上穿一件银灰色丝质吊带睡裙,半干的长发随意搭在肩膀,天鹅颈修长优雅,脸上白皙无暇。
看第一眼,贺争就移不开目光。
“所以,你怎么知道聂倩一定会帮忙?”
只是寻常的语气,没半点暧昧,贺争却听出酥麻感,应该说她声音太好听,一开口他心里就痒痒的。
还是太想她了。
“聂倩是征航创始人郑航的妹妹。”
贺争说起郑航当年的车祸。
“郑航是个很厉害的赛车手,参加的比赛基本都拿奖,他当年加入的俱乐部是姚天禹投资的。”
姚天禹没想害死他,但当年姚天禹被竞争对手摆了仙人跳,当时有一场极限锦标赛,对方让郑航输。
姚天禹有把柄在人家手里,让人在郑航的车上动了点手脚。
本来只是让车速慢下来,郑航意识到问题后放弃比赛没事,但他硬是开出车的极限,最后跟另一辆车碰上,车毁人亡。
另一辆车里就是聂倩。
聂倩也是赛车手,郑航当场死亡,聂倩重伤,脸完全毁了。
姚天禹因为愧疚帮郑航照顾公司和老婆,直接把郑航老婆照顾到床上,又顺便把人家公司据为己有。
闻阮把整件事听完,啧了一声,“姚天禹还真是个畜生。”
她以为聂倩是郑航妹妹这事,已经很匪夷所思,没想到贺争下句话更让她惊讶。
“聂倩是蒋青延的人。”
贺争说:“让姚天禹尝尝被心腹背刺的滋味,最合适的人选就是聂倩,我就让人仔细查了聂倩,顺藤摸瓜查到了蒋青延。”
当年聂倩的脸毁了,姚天禹要给她找最好的医生治脸,但聂倩那会儿看见他就发疯,只想捅死他,姚天禹只能躲着她,让人给她一笔钱治脸。
后来是蒋青延找到聂倩。
蒋青延送她出国整容,给她新身份,又把她弄到荣立,帮她坐稳姚天禹秘书的位置。
按着蒋青延的计划,聂倩还不到发挥作用的时候,因为姚天禹敏感多疑,聂倩进荣立的时间不长,姚天禹也就这两年才慢慢开始信任她。
如今因为闻阮的介入,姚天禹可以提前出局,那聂倩这个棋子,蒋青延没道理不用。
…
病房门口传来动静,沈逸帆开门进来。
贺争看他一眼,又低头看闻阮,“晚饭吃的什么?”
声音不同于刚才的正儿八经,这会儿低哑性感,温柔的能掐出水。
沈逸帆一听就知道他在跟闻阮视频,到嘴的话憋回去,没打扰他。
“吃了小黄鱼,水蒸蛋……我妈今晚有手术,让阮成东带我去吃饭,倪飞给他推荐了莲花路那家中餐厅,今天人超多,幸亏你有专属包厢,不然得排好久的队。”
沈逸帆刚在沙发上坐下,听到闻阮这话有点反应不过来。
等会!闻阮她妈让阮成东带闻阮吃饭?
他正懵逼,又听闻阮道:“我妈跟阮成东说话了,她说她不可能跟阮成东复婚,但是不反对我们父女相认。”
沈逸帆脑子轰了一下。
猛地站起来,直接把手机抢过来,惊的声音都变调。
“复婚?父女相认?卧槽!所以传闻里阮成东在海城的那个初恋女友是你妈?卧槽!所以你是阮成东的女儿?卧槽——”
他还没卧槽完呢,手机又被贺争抢过去,闻阮穿睡裙,要不是腿不能动,贺争横竖得下去把沈逸帆眼睛挖了。
现在国内是晚上,快十一点,贺争让闻阮睡觉。
“你不要熬夜,赶紧睡觉。”
挂了视频,贺争还没说什么,沈逸帆已经迫不及待拍大腿了。
“卧槽,所以你早就知道闻阮是阮成东的闺女?靠!你竟然不跟我说!”
贺争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人姑娘不肯认爹,我说什么啊。”
“不肯认?”沈逸帆难以理解,“这么牛逼的爹为什么不认啊?”
贺争简单理了理故事脉络,沈逸帆听完,敛去激动,感慨道:“这确实难搞。”
贺争看他一眼,“你怎么来了?你挺闲啊。”
“闲?”沈逸帆无语。
“老子从过年到现在就没休息过,你现在不能动,你又不让闻阮出远门,外面都是我在跑,我这一个月飞来飞去,正好路过这,就来看看你。”
沈逸帆在海城照顾贺争的时候,跟医生学了腿部按摩,这会儿于扬不在,他帮贺争按。
“来这,也是跟你说个事,许筱恬想进铭合——”
“沈逸帆你有毛病吧!”
贺争打断他,眉头紧蹙,“你到底什么情况,程霜不是给你听了录音?你都知道许筱恬是什么人了,你还这么帮她?”
沈逸帆一脸茫然,“什么录音?”
贺争:“”程霜在搞什么?还没给他听?
贺争虽然没听过录音,但录音内容闻阮都跟他说了,他全转述给沈逸帆。
“录音给了程霜,我以为程霜给你听了。”
沈逸帆沉默了好半响没开口。
贺争说的那晚是他出差前一晚,他有应酬,那晚直接喝断片了,第二天一早又赶航班。
出差期间跟程霜联系的也少,她从不主动跟他联系。
他了解程霜,以她的性子,大概率是没来得及给他听,又不想影响他工作,想等他回去再说。
沈逸帆还得去新加坡开个会,贺争让他忙完赶紧回海城。
“你别再跟许筱恬搅和一块了,她能毁了你,你要再狠不下心,我可动手了啊。”
沈逸帆垂眸,“我知道了。”
这些事说完,话题又扯到闻阮身上,芯明林的事和荣立会议室发生的事沈逸帆都听说了。
“姚天禹被罢了职,又丢了集团的股份,肯定狗急跳墙,要不要再安排些保镖跟着闻阮?”
贺争低头,修长的指节慢慢摸着腕间的红绳。
之前的红绳在车祸中毁了,这是闻阮后来又特意跑山上给他求的平安绳,说是高僧开光加持的,是护身符。
闻阮的安全暂时没问题,现在杨奇近身跟着她,暗处也有他安排的保镖,阮成东也调了人隐在暗处保护。
姚天禹虽然处境尴尬,但还没到绝路。
“蒋青延最终的目标是姚威,所以,他应该还给姚天禹留了一条路,姚天禹现在还不至于找闻阮的麻烦。”
姚天禹现在确实处境尴尬。
在会议室的时候,聂倩趁乱跑了,他后来让人去找,才意识到这一切早有预谋,聂倩家里都空了,很明显早准备跑路。
找不到聂倩,他百口莫辩,整个公司的高层联名跟父亲告状。
爱樾的丢失,常君的暴雷,零耳的遗憾,征航的毁灭全算到他头上,如今又涉嫌为一己私欲出卖公司利益,毁了公司最重要的战略布局。
一桩桩一件件,他简直罪孽深重。
父亲在撤他职的请愿书上签了字,一是他得给所有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二是,他跟贺争是兄弟,荣立跟铭合本该是一家,有他在,两家永远不可能握手言欢,父亲大概早就想撤他了,只是没机会,这次正好顺势罢免他。
还是偏心!
贺争都瘫了,荣立集团就该趁机拿了铭合,然后把铭合交给他,就是偏心!
一天时间,姚天禹受尽窝囊气,还丢了荣立资本,当晚找朋友喝酒,找女人发泄,郁火还是难消。
第二天早上接到gz老板的电话,说中午一起吃饭,他去赴约,一顿饭吃到一半,才发现自己被gz坑了。
当初gz说合作,说他们有办法在一年内把他送上继承人的位置,如果做不到,他们手里10的股份无偿送他,如果他能掌权, gz要荣立资本。
舍掉一个荣立资本,他能得到整个集团,失败了,他能免费拿10股份,没道理拒绝。
但是——
协议里有一条:如果一年内,乙方因为自身原因被免职,默认乙方毁约,乙方在荣立集团持有的10股份将归甲方所有。
当时签的时候他瞥见这一条了,但没怎么在意,因为当时他心态不稳,而且他怎么可能被免职。
原来这是个陷阱。
姚天禹重重摔了杯子,要发作前,gz老板跟他坦诚。
“小姚总,事实上,聂倩是被我收买的,我就是要把你逼上绝路。”
姚天禹想破了脑袋,也不记得自己得罪过这人。
gz老板语出惊人。
“小姚总应该知道振华资本,创始人严振华是我父亲,从始至终,我的目标只有一个,找到姚威害死我父亲的证据,但是很可惜,这么多年我也没找到。”
“听说姚威有个加了三道密码的保险箱,在你们姚家的祠堂里,里面有我要的东西,我进不去,但小姚总肯定有办法。”
“所以,我们再做个交易如何?”
端午节,节后的第一个周末,是阮氏银行的二十周年庆典。
荣立集团已经跟阮氏续约,所以这次荣立拿到了邀请函。
姚天禹被免职后,蒋青延成了荣立资本的执行总裁。
邀请函上表明,可带一个家属。
姚曼自然要去的。
这次是阮氏主动邀请,去了,之前在论坛上的屈辱就能洗清,最重要的是,听说闻阮也去,她要送闻阮一份大礼!
二十周年庆典,闻阮本来没打算去。
沈逸帆今天能赶回来,这种场合他去就行了,她去不去不重要,但是,阮成东非让她去。
“有个惊喜送给你,你不去怎么送?”
问他什么惊喜,他神秘兮兮,“既然是惊喜,怎么能提前说呢。”
闻阮半信半疑的去了。
结果——
银行播放的辉煌历史变成了她“出轨”照片。
看衣服和环境,是她跟阮成东出去吃饭那次,她被撞了下,阮成东伸手扶她,拍摄角度很刁钻,看起来很暧昧。
偌大的宴会厅内,周围人窃窃私语,对她指指点点。
闻阮本来没明白阮成东什么意思,下一秒,看见被银行行长亲自陪同,被一众银行高管簇拥着走过来的阮成东时,突然很无语的明白了。
所以,今天是认亲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