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一语中的
监控室的墙外！
文宇蹲在不远处的马路牙子旁边，用打火机饶有兴致的熏烤着烟管，直到烟管被熏的黝黑，才心满意足的点燃猛吸一口。
对于他来说，这样的吸烟方式已经成为了习惯，如果不这样点烟的话，他总觉得烟少了什么味道。
他拿出手机，给仇阳的号码发了一条短信，内容是：调查的怎么样了？
几秒钟后，仇阳回复了一条：没找到，靠你了。
他读完之后，直接锁屏了。
此时的文良和小刘全都在监控室的窗外检查着，一会儿的功夫，按耐不住心情的小刘朝着文宇的方向惊呼了一声：“文顾问，你真是神了！这里的泥土有被翻动的迹象，这……这是什么？天啊！文顾问你快过来看，这窗户的外框上有血迹！”
“你给我小点声！”文队长低声咒骂着小刘的冒失，捎带脚的踹了他屁股一脚，“你这要是让凶手听见了怎么办？”
文宇呼出肺里的烟雾，将烟头扔在了脚下，看到草坪上立着的‘严禁明火’的标志后又转着圈踩了烟头一脚后朝着那边走过去。
走到窗口下之后，他果然发现了窗框上有一抹夹杂着泥土的血迹，而地面上的泥土已经被翻动，呈现松软的迹象，与周边硬梆梆的泥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可惜的是，因为凶手太过于狡猾的缘故，在这片泥土上并没有找到过于明显的足迹，但是在不远处的一处土地上，小刘却又发现了一处疑似死者身上留下的血迹，以及死者被拖动过的可疑痕迹。
“赶紧叫人过来封锁这里！”文队长对小刘说道，而后用一种极为佩服的目光看着文宇，道：“文顾问，我服了。”
“这没什么的，赶紧叫人过来吧，如果能在这找到凶手的脚印就好了。”
文良郑重点头。
紧接着，他的电话响了。
是高壮。
文宇亲眼看见接通电话后的文良的表情，由平淡变得惊喜，又由惊喜转为惊愕，挂断电话以后，文队长再一次膜拜了他一把：“文顾问，高壮走访了被害人生前的工作单位，你猜怎么着？他的同事说，陈东生前的确喜欢随身携带一把小刀，根据他们对刀身样式的描述，的确是一把瑞士军刀。我们我们技术队的刑警调取了被害人生前的网购记录，查到了一笔一年前的网购订单，被害人一年前在一家销售军用品的天猫旗舰店内线上购买了一把瑞士军刀，经过死者同事的指认，死者生前随身携带的军刀正是这把。我们的人将刀身的尺寸交给刘法医进行比对，确认了这把刀和死者心脏处的致命伤高度吻合。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死者就是死于自己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下的。”
对于这个调查结果，文宇并不感到意外。
可文良、小刘和高壮却不这么认为了。
尤其是小刘。
他此时几乎已经把文宇当成神一样供起来了，他当刑警的年头不多，在此期间也在警务内部的‘教科书’上看过一些‘料事如神’的刑警办过的‘经典案例’，可不管那些刑警如何‘料事如神’，也远远没有文顾问这么神啊！
只是一处抓痕，就能判断出凶手性别？
只是腰带上的一处摩擦，竟能判断凶手死于自己的刀下？
甚至……他还断定了作案人数，以及凶手原本打算的抛尸现场？
这才是最经典的教科书！
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的话，恐怕绝对无法感受到文宇神在哪里。
转眼间已经是晚上的九点钟。
西北的天亮的早，黑的更早，早在五六点钟的时候，老天爷的脸就已经耷拉下来了。
刑警大队内的一线警员们仍在挑灯夜奔，负责技术检验的在不停的勘探者从现场拓印出来的脚印，法医刘明也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分析着从泥土当中提取到的dna成分，其余人则是不断的穿梭于各个审讯室之间，录着陈东生前人脉关系的人的口供。
“文顾问，今天已经不早了，让你跟着我们忙活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上，真是惭愧。”
“我无所谓，之前我做刑警的时候也这样，你们才辛苦。”文宇掐灭烟，顺手拿起陈东生前的个人简历观摩起来。
这倒是让文良觉着有些不好意思了。
“文顾问，要不然你自己去外面下馆子吃点？开我们大队的发票，我们给你报销。”
“不必了，你们这儿饭店的饭我吃不习惯，有泡面就行。”
“这……”
文良有些犹豫的看着他。
文宇发现了文良那尴尬的目光，笑道：“我说文队，你跟我还客气啥啊？我就是一个帮忙的，客随主便，你们吃啥我就跟着吃啥，你千万别跟我客气。”
还没等文队长说话，他手底下的兵就不乐意了，小刘在一旁道：“文顾问，这怎么行呢？这个案子你可是帮了大忙了，你怎么能跟我们吃泡面啊？”
在小刘的心里，他早已经将文宇看成神一样的存在了。
“咳。”
文良在一旁轻咳了一声，可小刘却仿佛没有察觉一样，道：“文顾问，我们大队对面有一家火锅店，那的火锅挺好吃的，离着我们这也近，你要不然就去那吃吧？”
“呃……一个人吃火锅多没意思了，还是等结案以后再吃吧。”
“也对，结案之后咱们就去吃火锅庆祝，反正有你帮我们，这凶手落网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咳！”文良在一旁又重重的咳嗽一声。
这时小刘才注意到文队长那异样的神情，道：“队长，你感冒了？”
小刘把文队长气的气儿不打一处来，随手拿起桌面上的一本书就朝着他后脑勺拍过去，“我感冒你大爷，知道文顾问饿着呢还不赶紧去超市买点吃的回来？”
“好的队长，我这就去！”
“滚滚滚。”
在轰走了小刘以后，文宇道：“对了，文队长，有个事儿我得麻烦麻烦你。”
“什么事儿？”
他微微探起身子，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拿出一张相片。
“这上面的金杯车，能帮我查一下吗？”
“这车……怎么了？”文良下意识的嘀咕道，“西a47w94？”
文宇一五一十的将为什么要他帮忙查一查这台车的原因说了出来，文宇满口应下，立刻就吩咐手底下的人去调查了，刑警大队的电脑都是后台联网的，能够轻松的进入车辆管理所的后台，没几分钟的功夫，技术队的一名高个子刑警便过来向二人汇报了：“文顾问，你叫我查的车牌号我已经查完了，这个车牌是一辆已经报废的轿车上面的，应该是套牌。”
这一点，倒是和仇阳说的吻合。
“文队，艾雪社交软件登录的时间和这辆车经过酒店的时间吻合，所以我觉得这辆车应该和艾雪的失踪有一定关系，车是套牌的，但有没有办法帮我找到这辆车呢？”
文良微微沉吟，道：“我们只能去找交管部门协助一下了，调取一下这个套牌车行驶路径。看看这台车到底去了哪儿，顺藤摸瓜找找看吧。”
“这么兴师动众？你不会太为难吧？”文宇反问道。
“不为难。”文队长笑了笑，“在西北，这种套牌的金杯车，要么是非法的传销组织，要么是违规超员、载货的，再要么就是一些猖獗社会不安分分子的，一般一查一个准，既然发现了这么个套牌车，不用你说我们也得让交管那边去查的。更何况，这辆车还关乎着文顾问你的未婚妻，于情于理，我们都得去查。”
“那就辛苦你们了。”
吃完泡面之后，文宇便拿着被害人陈东的生前履历来到了楼道里，一边翻动着看，一边拨通了郑彬的电话。
“你还知道给我打个电话啊？”
接电话的时候，郑彬正在家里头泡脚，一看来电人是文宇，便酸溜溜的说了一句，“你要是再不给我打电话，我还以为你让老文他们给枪毙了呢。”
“少废话。”文宇没工夫跟他扯淡，道：“你给我解释解释，仇阳是怎么回事。”
“什……什么怎么回事？你说谁？仇阳？哪个仇阳？”郑彬一听到这个名字，语气忽然变得支支吾吾的，话都说不理所了。
“少跟我装蒜，我问你，仇阳怎么也来西北了？是不是你把艾雪社交软件在这边登录的消息告诉他了？”
这话一说出口，电话那头的郑彬毛巾都掉进了洗脚盆里。
“咳，那啥，文宇啊，你听我说，一只羊是轰，两只羊也是赶嘛！我告诉他是为了让他在西北跟你有个照应，毕竟你在那人生地不熟的，你说是吧？”
“有个照应？有个照应你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
郑彬慌忙解释道：“我还不了解你这个脾气吗？仇阳一直都追求艾雪，如果让你知道我偷偷把艾雪社交软件的登录信息告诉了你情敌，那你还不得手撕了我？行了行了，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这事儿啊？要不是老子的话，你现在还在审讯室里拷着呢，要是没别的事儿我挂了啊！”
“你敢挂我电话试试的。”文宇在电话这头威胁道，“仇阳的事儿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你得帮我个忙。”
郑彬在电话那头都扭成了苦瓜脸，道：“你说。”
“今天仇阳跟我见面的时候，说艾雪可能是被我连累的。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打击报复我？拿艾雪下手的？”
一提起这件事，文宇心里也没底，声音刻意压低了几分道。
郑彬那头也郑重了几分神色，道：“打击报复？五年前你可是警察，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保护警察的家属？”
“少说屁话，你敢说你当年没被人拍过黑砖？”
“我告诉你，那是因为老子喝多了酒了，如果我没喝酒，就那个小兔崽子，来一个我拷一个，最起码判他个袭警。”
“行了，你去调查一下之前我办过的那几个案子的当事人，我怀疑艾雪可能是被他们当中的某一个人报复了。”
“哪几个？”
“全部。”
“卧槽！”郑彬在电话这头直接骂了出来，“你当警察的时候办过多少人，你心里没数吗？你让我挨个给你查去，这得查到猴年马月啊！”
文宇吸干了最后一口烟，将烟掐灭在楼道窗台的烟灰缸上，道：“查到什么时候我不管，那是你的事儿。”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电话这头的郑彬气的骂娘，差点把手机一并扔到洗脚盆里。
就在这时，郑彬的老婆李雯从浴室裹着睡衣出来，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问道：“谁打的电话啊？”
“债主！”
“债主？找你什么事儿？”
“讨债！”
郑彬一番白眼，把手机随手扔在沙发上叹了口气，嘀咕道：“文宇这个王八蛋。”
李雯扑哧一笑，道：“我看你啊，上辈子还真是欠他的。”
“可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