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灵药园
若什么都不做，他只会被丢弃。
若不是他今日撞见她回第十小院，恐怕她永远不会告诉别人她有雀盲症。
玄无咎更加确定要将此事管到底，她的眼睛很漂亮，不该在黑夜失去光彩。
天上星光渐渐浮现，月光洒在他身上，一地清凉。
冥冥之中，事过情迁。
深宵时刻，晏羲和辗转反侧睡不着，一闭上眼，只能看见玄无咎，她索性拿起床头的话本《仙君火辣惹人爱》读了起来。
次日讲堂，郁雾看着她脸上拳头大的黑眼圈，纳闷道：“你昨日做贼去了吗？”
晏羲和生无可恋，“别提了。”
金万秋感慨道：“杂役峰的任务这么累吗？”
冤枉了杂役峰，她不打算解释，顺水推舟道：“一会儿还要去灵药园，哎！”
“你抽到灵药园的任务了？”
晏羲和点头，金万秋让两人凑近，小声道：“我听人说，灵药园除了药林峰那群丹修，其余人去不得。”
“为何？”
“一是因为灵药珍贵，若磕了碰了赔钱都没用。”
郁雾道：“这我倒是听过，凌剑峰的李满师兄养的灵宠吃了一株百合草，被药林峰的师兄追着当了一年的试药人，现在身上都是蓝色的。”
“啊？”
金万秋拍拍晏羲和的肩膀，安慰道：“是的，伤了灵药，只有当试药人一种解决办法。”
“二是因为里面灵药很多生出了灵识，偶尔会欺负别峰的弟子。”金万秋道，“你去那千万小心。”
郁雾说：“切记，被灵识打了，一定不要还手。受伤事小，当试药人事大。”
晏羲和想象一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被揍就被揍吧。”她不要变成小蓝人。
转念一想，“你们两个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金万秋拍拍胸脯，骄傲得眉毛飞起，“晏师姐，我金万秋可是碧落天百晓生，天上地下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千机宗的消息，想必你知道的比我们二人多多了。”郁雾沉思片刻道。
晏羲和闻言笑逐颜开，参加仙门大会时她最想去的就是千机宗，在离岛之前她各处搜集千机宗的信息，大到宗规，小到长老弟子的秘闻，她统统知晓。
但她最大的问题就是，认准一个便不管其它，，来到计划之外的古朴宗，她是一问三不知。
“我去灵药园浇完水之后，回来跟你们说千机宗的事。”
金万秋眉毛一挑，“保真吗？”
“绝对真实。”
三人在讨论各宗小事的时候，总是出奇的默契，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心头的阴霾便被驱散了。
——
灵药园是古朴宗唯一一处四季如春，气候温和的地方，非常适合灵药的生长。园中溪流潺潺，瀑布飞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气，让人心旷神怡。
晏羲和一路走来，总感觉有人在注视着她。
找到守园长老，递上她的杂役令牌，守园长老带她来到园中一隅。
她取出一个小臂高的玉壶递给晏羲和说：“浇的时候注意一点，每株灵药所需水量不同，有人会提醒你的。”
“是。”晏羲和并未在意她的后半句话。
这片药园比她的第十小院大了三倍，怕今日干不完，长老走后她立刻开始浇水。
紧接着她就懂了守园长老所说的有人提醒是什么意思了。
壶口倾斜，清水灌注而下，一道幼童的声音响起：“淹死了淹死了淹死了！”
她一愣，抱起玉壶，环顾一圈，“谁在说话？”
“低头，快低头。”
没有她膝盖高的女娃娃抱着她的腿，可怜兮兮地望着晏羲和。
她蹲下新奇地打量她：“你是…灵识？”
女娃娃说话甜滋滋的：“大家叫我芽芽。”
晏羲和目光落到她身后的灵草，心中了然，原来她是霜华芽的灵识。
“你新来的吧，差点把芽芽淹死，呜呜。”
真可爱，晏羲和眼神越来越慈爱，温柔说：“对不起芽芽，你可以告诉我该浇多少水吗？”
“我才不告诉你呢，它们又不是不会说话。”
它们？她嘴角突然挂不住笑，视线放远：“芽芽你是说，它们都有灵识？”
芽芽轻哼一声：“当然啦，没有灵识不能被种在这片园里的。”
轰隆隆！晴天霹雳，晏羲和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停下不许浇了！”
“快点快点，怎么这么慢啊！”
“你浇多了，它喝不了这么多，你要淹死它吗？”
“诶呀，好凉啊，冻死我了！”
“我不喝我不喝离远点！”
“……”
数百个灵识同时开口说话，比夏日聒噪的蝉虫在耳边叫唤还要煎熬。
这种折磨不止是对听觉，更是对精神的折磨。
晏羲和行尸走肉般把玉壶还给守园长老，杂役令牌上[给灵药园浇水]六字彻底消失，令牌泛着灰色光辉，变成了一块再普通不过的令牌。
守园长老看着她惨白的脸，揶揄道：“之前的弟子都被吵哭了，你抗折磨的能力强于常人。”
晏羲和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这惩罚，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姐姐，姐姐！”
芽芽迈着小短腿朝晏羲和奔来。
“怎么了芽芽？”
芽芽伸出小手摸了摸她的头，说：“姐姐生病了。”
晏羲和猛地抬头看向守园长老，后者也是一愣，霜华芽有肉白骨之效，是世间少有的神药，整个碧落天不过十株。
芽芽是霜华芽的灵识，能够看见所有人身上的疾病。
“芽芽，姐姐哪里生病了？”
它犹豫地指了指她的额部，“这里。”又指了指她的心脏，“不对不对，这里。”
晏羲和心里疑惑更大了，她以为芽芽说的是她的眼睛，没想到是额头和心脏，平日里她活蹦乱跳生龙活虎的，一点不像生病的人。
守园长老垂眸看了看她，若有所思：“你与芽芽有缘。”
“有缘？”
“有缘！有缘！”芽芽高兴地跟着喊。
晏羲和笑了笑，听到守园长老说：“五日之后再来灵药园找我，你生的是何病，一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