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扬州瘦马
黄昏时分。
墨竹院的晚膳端上桌。
顾宸之瞧着一桌捷径分明的饭菜，凤眸微沉，皱起眉头。“青竹，进来。”
青竹进屋行礼，“主子有何吩咐？”
“厨房怎么回事？”
顾宸之指着桌上的饭菜，他面前的有鱼有肉有鸡，对面就一盘荤菜，另外三盘全是素！连主食，都是一碗清汤寡水的粥。
青竹摸不着头脑，委屈解释：“主子，现在厨房是夫人的丫鬟翠翠说了算。”
陶蓁蓁沐浴后，换了身衣裳出来。
听到他们的对话，陶蓁蓁立马揽到自己身上，“这是我的意思！我要减肥，先瘦十斤！”
顾宸之抬头看她，凤眼从头到脚扫了两圈，眉头依然紧皱着：“为何？”
“我胖啊！”
陶蓁蓁捏捏自己的腰肉。又伸出手让他看，连小手都是肉肉的。好在皮肤白嫩，手指细长，指甲修剪的圆润有健康的小月亮。
顾宸之闻言，眉头皱得更紧，凤眸跟结冰似的冻人。
他冷声问道：“是因为外面的人非议你？谁？我让人套麻袋揍一顿。”
陶蓁蓁立马挨着他坐下，捧着脸笑眯眯问他：“哇哦，那你能揍八公主吗？她一口一个死肥婆，气死我了！”
顾宸之点点头：“有难度，但可以一试。”
陶蓁蓁瞪圆了眼，“真的假的？”
“假的。”顾宸之捏捏她的脸蛋，道：“君子岂能打女人。不过我可以告状，让陛下严加管教他这个女儿。陛下眼底容不得沙子，八公主轻则关禁闭，重则挨手板心。满意吗？”
陶蓁蓁眨眨眼，端起粥碗悠悠喝了口，嘟囔道：“也行吧。”
顾宸之认真看着她，“蓁蓁，我不觉得你胖。你现在很健康，摸起来手感也好，我很喜欢。”
“噗——”
陶蓁蓁一口清汤粥全喷了。
她呛的直咳嗽，双眼水汪汪瞪着顾宸之，下流！！！
顾宸之眼底含笑，挥手先让翠翠、青竹都退下。然后诚恳解释：“为夫说的是实话！”
“咳咳，你别说了！”陶蓁蓁主意坚决，掷地有声：“反正我要减肥！等我瘦下来，狠狠打脸那些说我胖的人！”
“好吧。但你要瘦，也不该节食。不如多锻炼身体。”
顾宸之心疼的给她夹了两筷子鱼肉。
陶蓁蓁也馋，连连点头，“嗯嗯，我一定多锻炼身体！”
转眼，到了安寝的时间。
躺上床，熄了烛火。
顾宸之手伸过去，挠挠陶蓁蓁的手心，哄道：“蓁蓁，为夫有一晚上锻炼的妙计……”
“砰！”
顾宸之连人带被子，被雪白的脚丫子踹下了床。
门外，翠翠惊恐的问：“夫人，三公子没事吧？”
“咳，没事。”
顾宸之坐起来，云淡风轻的捡起被子。再瞧床上，陶蓁蓁从床尾抱了一床新被子，把自己裹成了球，气鼓鼓瞪他：“我要睡了，不许欺负我！”
顾宸之沉默了，夫妻之事，能叫欺负吗？
可能是他第一回折腾太狠，吓到了？
顾宸之凑上去，低声道歉：“蓁蓁，我错了。蓁蓁？小糖糕？糕糕？”
借着窗外月色打量，陶蓁蓁头歪在被子上，呼吸绵长，酣然入梦。
顾宸之怀疑的低头亲了一口，又咬了一口，没有一点反应。顾宸之不得不接受现实，陶蓁蓁是真的睡着了。想想白天发生的事，顾宸之彻底歇了想法。
今夜又是念《清心咒》的一晚。
……
翌日。
陶蓁蓁醒来时，顾宸之早就去上朝了。她乐得自在，悠哉悠哉吃早饭。
饭后她还在梳头，管家顾伯头一次跑来墨竹院，在门口行礼催道：“三夫人，侯爷请您快些去二房，王家王夫人来了！”
陶蓁蓁吃了一惊，下意识问：“母亲呢？”
顾伯解释道：“侯夫人和大小姐、姑爷一大早就去了隔壁周王府，还没回来。侯爷不便接待女客，只能请您过去！”
“好，我马上收拾好过去！”
陶蓁蓁速速收拾齐整，带着翠翠往二房赶过去。
她到明山院门口时，先瞧见摆了一地的红木大箱子。屋门口打开了两个，露出箱子里绫罗绸缎，珠宝珊瑚摆件。陶蓁蓁一眼掠过，最后盯着门口三个打扮不同的丫鬟。
穿着打扮就不像丫鬟，身姿婀娜，脸蛋娇媚动人。
陶蓁蓁心底咯噔一下，加快步伐迈过门槛。一进去，就听见王夫人说：“马车是意外，犯事的家丁全都打死了。你二叔深感歉疚，自罚了两年的月银。”
“娘知道姝儿你委屈，受惊吓了。今儿带了礼物来看你，这事就过去吧。”
王玉姝撇过头别说话。
陶蓁蓁抿唇走过去，欠身行礼：“王夫人。”
“蓁丫头来了，快坐！”王夫人年轻时是名动皇都的大美人，如今上了年纪，更添成熟风韵。眉眼笑着看人，有种春风拂面的亲和感。
王夫人语气亲切，笑道：“还好蓁丫头与你一同嫁了侯府，也能做个伴，免得你孤单。”
陶蓁蓁浅笑附和，眼睛亮晶晶好像会说话的看着王玉姝。
王玉姝手藏在袖子里，对她摆摆手。
“姝儿，你的丫鬟都坠崖死了。娘从家里给你带了新丫鬟。”王夫人拍拍手，门口的三个丫鬟莲步款款进来，掐着细腰行礼，嗓子又甜又媚。
“奴婢春香。”
“奴婢夏荷。”
“奴婢冬雪。”
怎么看都不像正经人家。
王玉姝脸色噌的变了，“娘亲，你这是何意？”
“外面的风言风语，娘都听说了。顾二郎伤成这样，侯夫人必定怪罪迁怒你，为人媳妇你今后日子不好过。她们三个，都是千里挑一的扬州瘦马。”
王夫人握紧王玉姝的手，循谆教导：“她们留在你身边，可以帮你固宠。娘也是为了你好，你听话挑两个，另一个便给蓁丫头带走。”
陶蓁蓁想都不想，一口拒绝：“不用了！多谢王夫人好意，我用不着！”
王玉姝气的发抖，“娘亲，我也不要！你全带走！”
“胡闹！”王夫人微微变脸，呵斥她俩：“姝儿，你已出嫁为妇，不可再任性！蓁丫头，你能嫁顾三郎全凭王家出力，你该感恩戴德，乖乖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