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明家事
明环幸灾乐祸的说道:“她让我跑腿传话,叫你去大伯家……我偷听到她在奶奶面前骂你,乐死我了,跟侄女打架输了,竟然还学小孩子去告状,她真是不嫌丢人啊!不过大姐你放心,奶奶是偏心咱们的!”
明珂没吭声。
她被逼婚这件事,明环她们小孩子能被瞒住,但奶奶也能被三婶欺瞒住吗?
真偏心她们,会坐视不管吗?
不过明珂也没在明环面前多说什么,不论如何,在明珂的记忆里,明老婆子都算得上是一个关心晚辈、疼爱她们的慈祥祖母。
“那行,我过去瞧瞧。”明珂说道,“你在家里待着,不用过去了,你留在那边的包袱我帮你拿回来就行了。”
明环愣了愣:“大姐,我们可以回家住了吗?”
“这是我们的家,你们不回家还想在哪儿住。今天我都当着所有人的面发毒誓了,要好好照顾你们,怎么?你们嫌弃我,不想让我管吗?”
明珂故意板着脸,明环根本不在怕的,激动的直接扑上去撒娇。
扑到一半,明环停了下来,眼睛圆溜溜的瞪着她大姐手里握着的斧头:“大姐,你一直拿着斧头干嘛?”
明珂表情认真的说道:“三叔以前教我们读书时说过,做人要有礼貌,去别人家不能空着手上门,不然就是不尊重他们。刚才准备去三婶家,我就随便找了个东西送他们。”
明环:我相信你……才怪。
三叔才没有说过这句话。
……
明老婆子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嫁到邻村已经十几年了。大儿子在乡下种地,二儿子在县城镖局当镖头,三儿子是个秀才,在县城的学堂当教谕,也就是校长。
几年前明老爷子去世后,三个儿子就正式分家,明大伯继承了祖宅和大部分田地,明老婆子跟长子继续住在祖宅。
总的来说,明家日子过的不错,明家三个儿子在村子里也算有出息。
真要问明老婆子有什么遗憾,应该是就是三儿子是个穷书生,家里孩子又多,经常找老娘打秋风。
大儿子只有一个闺女,没个男丁继承香火。
以及二儿子二儿媳妇年纪轻轻就都走了,留下一屋子没长大的儿女。
明家祖宅的堂屋里,等待明珂到来的,除了明老婆子和明三婶陈氏,还有大伯娘刘氏。
明三婶把一个线装订的册子往桌上一摆,耍泼道:“登记帛金的簿子在这儿,一文钱都没少记,待会儿就给她。我话也撂在这儿了,我没有钱拿,大嫂也别想继续养童童。”
明老婆子和大伯娘的脸色很不好看。
大伯娘没好气的说道:“二弟办白事收的银子本来就是二房的,这跟我养童童有什么关系,你别胡搅蛮缠扯到我身上。”
“大嫂,银子是二房的银子,童童也是二房的儿子。”
“珂丫头为了钱都敢伤我,为了她弟弟,她更能找你拼命。你和大哥生不出儿子,二哥家也只有童童这一个儿子,只要珂丫头在,你就别想抢走童童。对了,珂丫头一直以为童童在我家,还不知道被你接走了呢!”
大伯娘说不出是在气明三婶,还是恼明珂,心里窝着火,气得手都在抖,她看向明老婆子:“娘,二弟和二弟妹也只有童童这一个儿子,我没有想抢走童童!”
“行了。老三家的,你别自己得不到好,就让你大嫂也跟着不痛快。”明老婆子眉头紧锁,叹了口气,“之前是你说能劝好珂丫头,让她心甘情愿嫁人,我才由着你的。今天闹成这样,让多少人看了笑话,你就老老实实把银子都还给她吧!”
“娘你这话说的,我簿子都拿来了,不正要还她吗?只是再顺口聊了一下大嫂的心声,说出她想让童童兼祧大房和二房的事。不过,不管大嫂你想打什么算盘,都打不响了。”
“唉,你说这事儿闹的,本来她老老实实的嫁人多好啊,我们家需要钱,我拿着钱帮二哥把琳丫头养大,再有多余的钱给我们家贴补一下,那虎子他们也不是外人啊,是二哥亲侄子亲侄女,花一些二哥的钱也不过分吧?”
“大哥大嫂只有珠丫头一个女儿,珠丫头现在也出嫁了,这祖宅没个孩子,空荡荡的,要是童童和环丫头住在这里,一定很热闹。”
“可惜咯……”
明三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笑嘻嘻说着,但她的每一个字都像刀扎在大伯娘心口上。
同时也刺在了屋外明珂的心上。
她在被明三婶关起来的这一个月里,三个弟妹被带走后的事情她一无所知,还以为她们三个真的都在三房住着,互相作伴。
原来她们姐妹姐弟四人,在以为的亲人眼中像货物一般,被比较价值,权衡瓜分。将她们家的所有东西都已经掏空了还不够,连几个侄女侄子都要利益最大化,好让他们心满意足。
连皮肉带骨血,一个不留。
明珂怒火中烧,提着斧头用力一砸,就将堂屋的门撞开了。
明三婶回头看见明珂,吓得险些从凳子摔到地上:娘诶,都说了要还她银子的,怎么从簪子换成斧头,来得更猛了?
明老婆子和大伯娘也腾的起身,惊慌失措的盯着她手里的斧头。
大伯娘抚着心口,眼神惊疑不定的看着她:“珂丫头,你、你拿着斧头想做什么?”
明珂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冷冷说道:“不是你们叫我来的。”
“那你也不用提一把斧头过来啊!刚刚用簪子伤了我,现在你还想用斧头砍你奶奶吗?”明三婶往明老婆子身后一躲,探出个头来,恨声道,“娘你看,我就说珂丫头疯了,都六亲不认了。”
她皮笑肉不笑的扫了明三婶:“我怕自己被亲人再卖一次啊。为了人家的聘礼银子,不顾侄女死活的给她灌药,害死侄女,这种亲人不认也罢。”
明老婆子拧眉,迟疑道:“灌药?这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