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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她有点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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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的时候,见她又拿着药酒过来了。

    “又要做什么?”

    “别搞得一副你吃亏的样子,是我出力,我受累好吧,回北城的时候不要求你生龙活虎,但你别一瘸一拐的。”谭姨本来就对她意见不小,闻爷爷这次也是好心,但对她来说真是请佛容易招待难,她是发誓以后回家再也不带这个大佛了。

    闻予看她真有点生气,虽然满心拒绝,但是还是乖乖把腿伸过去了,看着黑乌鸦把药酒倒在手心,用手搓热,然后轻轻捂在他的脚腕上,昨天迷蒙之中也顾不得了,所以感触不深,今天在清醒的状态下,看着葱白如玉的十指捂在他的脚裸处,热热的,他有点不自在,双手撑着身子无意识的往后挪了一下。

    南归拽住略微挪动的脚腕,“又干嘛?你就不能老实一会?”

    他没注意到自己的无意识举动,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盯着她问道:“我又怎么了?”

    南归懒得理他,开始了已经熟练的推拉揉捏。

    一开始有点疼,后面就舒服起来,慢慢的,感受和注意力不知不觉间全都集中在了脚裸。看着嫩嫩白皙的双手在他的脚腕处又搓又揉的,让他没法忽视,手不大手劲儿不小,他不由的瞟着这双繁忙的小嫩手,十指修长,每个指头都修的整整齐齐,指甲饱满粉嫩,干干净净的,对比那种他平时看到很多女生指甲涂抹的花红柳绿不忍直视指甲,这双素净白嫩的小手顺眼极了,不知道为什么,他越发羞囧起来。

    顺着忙碌的小手往上看去,白皙的小脸儿,娇嫩无比,脸上细看还能看到小绒毛,虽然是只报复心重的黑乌鸦但是不得不说她长得还挺白的,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仔细的打量着这张脸,几缕略微凌乱发丝的飘散在额头和耳鬓,眉毛弯弯,没见她化妆修眉,没想到没有描摹的眉毛也还挺好看的,说她是黑乌鸦也不假,长长的睫毛像鸦羽般黑长浓密,鼻子到是小巧挺拔,鼻梁上还有个小驼峰,嘴角因为用力,紧紧抿着,鼻尖渗出一层薄汗。

    闻予看着黑乌鸦这么卖力,破天荒的有点不好意思,看她认真专注的满心满意的给他推拿脚腕,除了那丝不好意思还多了一些他也弄不懂的情绪,心里诡竟异的被揉搓一丝甜腻。

    “咳咳咳,”他觉得该说点什么,“你们家这房子有年头了吧。”

    南归抬头瞅了他一眼,没搭话,到了药酒准备再搓揉最后一遍。

    “这雨也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小吴说省道塌方,过两天才能修好。”看着黑乌鸦还是没搭话的意思,继续自说自话:“你放心,也就再麻烦你一天,最迟我后天就走了。”

    南归拧瓶收工,哼道:“那是最好不过了。”

    “有你这么待客的么!”闻予心里有点不舒服。

    “你是客么?你给自己的定位真是不够准确,你不是客你是我祖宗!”说完也不理他,起身去了屋外。

    姥姥在炕的另一边纳着鞋底,轻斥道:“南南怎么说话呢。”转头又对闻予和蔼的笑道:“小伙子委屈你了,沟里就这个条件,明天你想吃什么?”

    闻予说都行,自己不挑,这句话刚落外屋就传来一声大大的冷笑。

    就这么过了两天,雨停了,天空开始放晴了,雨后空气中混合着泥土和草木清香,南归站在院子里深吸了一口气,浑身舒坦。

    闻予也扶着墙踮着脚走了出来,院子里鸡鸭鹅狗嘎嘎,汪汪的叫个不停,有点吵,闻予凑过去看到她在挑豆子,“看不出来,你农活干的挺上手的。”

    南归听着阴阳怪气的怎么这么不是味儿呢,嗤道:“这算什么活,眼不瞎的都会。”扫了一眼他的脚“你什么时候走?”

    闻予巴拉巴拉豆子,掀了掀眼皮看了她一眼,撩开手里的豆子,凉凉的问道:“你不走?”

    “我刚回来肯定要多待几天。”

    闻予挑眉看向她,见她只一心挑着豆子,“几天啊,别再折腾让我来接你。”

    “你?拜托你可别来添乱了到是真的,我又不是自己不认路,用不着人接送。”

    听这话闻予有点气,什么叫他添乱,这是不可抗力,他……

    “再说了,我现在和姥姥团聚了,以后肯定要回姥姥家的,这么多年都麻烦闻爷爷,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下去。”

    闻予听了心里怪怪的,略急切道“你这是不打算回去了?”

    南归把挑好的豆子倒在袋子里,“回去是肯定要回去跟闻爷爷打声招呼的,我可不像有些过河拆桥的人。”

    闻予没有理她的阴阳怪气,“你不是考的北城?”

    “是啊,学校又不是没宿舍,我就是这次没回来,大学也是要住宿舍的啊!”南归拎着挑好的豆子进了屋,开始兑水,照着姥姥地指示科学等比例勾兑冷热水。

    闻予也踮脚跟在南归身后,“爷爷肯定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这有什么不同意的,”

    南归看着紧皱眉头挡在身后的闻予,觉得他碍事,让他进屋坐着别在这添乱。

    闻予站在那不说话,站了一会,冷着脸进了屋。

    下午的时候南归听到外面有人在叫门,出去一看门外站着几个穿着正装的人,还有人拎着药箱,问了之后才知道是来接闻予的。

    医生看了看闻予的脚腕,说是没有伤到骨头,又按了按几个位置,闻予一缩脚反应很疼,“伤的不重,但是扭伤位置偏移,本来修养几天就好,事后是不是使劲揉动了?导致筋骨有点分错,软组织有点挫伤,这下没个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地。”

    听到这,闻予双手撑着身子微微后仰的看向“推筋正骨顾大夫”,他说这两天脚一点地怎么越来越疼了。

    南归也在旁边微微哈着腰背着手看着医生查看闻予的脚伤,本来想等到医生夸奖说救治到位的时候站出来呢,这……不能够啊。

    “医生,不对吧,扭了筋肯定要舒筋活血正筋的呀,网上可不是这么说的。”南归觉得这大夫不靠谱。

    年逾五十的医生站直了身子,看了看发问的小姑娘:“这谁呀?”

    闻予睨了她一眼,闲闲接话道“正骨大师顾大夫。”

    “胡闹,网上看病还要医院干嘛。”

    闻予看着“顾大夫”有点不服气的样子,抬了抬下巴,睨向身边站着的徐特助“大声告诉她,哪来请的医生。”

    徐特助恭敬回到道:“这位是北城协和骨科专家,这方面有30多年的经验了。”

    南归略心虚的皱了皱鼻子,哼了一声就出去了,姥姥问她怎么来了这么多人,一会要不要做他们的饭,她说别管,一会就都走了。

    听着里面汇报工作,还有行程安排,‘年纪不大,谱倒是挺大的。’南归懒得听就去院子里摘菜准备做饭。

    菜还没摘完,就看一群人已经出了屋子,闻予已经换下了那身又便宜又土丑的衣服,徐特助来时给他准备新衣,但是他莫名的换上了洗净晾干来时的那套,照理说这套衣服就是被专业干洗得干干净净,他都不会再穿了,还是园子里那人给他洗的,低头一嗅,一股皂香味儿,他扶着半身高的红砖园墙踮着脚走过来,看着园中忙碌的身影,犹豫了一番,“你真不回去?”

    南归直起腰,摘了摘手里的菜“不回去,我会跟爷爷打电话的。”

    闻予看着低下头不准备理人的乌鸦,心中涌上一股说不清的烦躁,气哼哼的撂下一句话“随你”,转身就走了。

    路过门边送客的老人,闻予停下脚步,这时才意识到有点礼数不周,应该叫助理买点礼物才对,一时没想到这茬,只能掏出一张卡,干巴巴解释道:“一时匆忙,也没准备什么,这点心意您收下。”

    姥姥吓得猛摆手,“这可不中,不中,哪能收你们钱啊,还要谢谢你们照顾南南这么多年呢,改明儿一定要去拜会的,快收着,这次来也没什么好招待的,这还遭了一顿罪,还有点对不住呢。”

    闻予见老人坚决不收,也无意再撕扯,对老人点点头,道了别,又看了一眼园子便转身上了车,来时一辆车走时一个小车队。

    老人在门口看到车队消失,才进了门,站在园子边缘轻训道:“没礼貌,人走了也不送送。”

    “哎,姥姥你多心,送不送,他那样的人都不当回事的,不用管。”

    姥姥想着这小伙子一看就是在不得了的家庭里长大的,这通身的气派可不是一般家庭能养的出来的,这几天的相处中,看他对这的生活明显不适应,但是也没抱怨,家教也不错的,反观自己外孙女,适应的很强,最开始除了大锅做饭不顺手之外,摘菜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都会干,吃的也不挑,一点都没有不适应。

    不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只能说是从小就干过这些的人才这么顺手,哎,对的再好也是别人家不是么,这么多年有家不敢回,想到这个她心里又是一阵酸涩。

    “南南一会姥姥给你炖大鹅。”

    南归拎着摘好的菜走出来,咯咯笑起来“我要是在呆几天,估计这院鸡犬不留了。”

    闻予坐在车里,想着他离开的时候顾南归送都不送,眼睛都不抬一下,心里还是还是拱着一股火,想着想着被旁边特助的工作汇报声唤回了思绪,理她做什么?气人的丫头。

    南归这一呆就带到了八月末,眼瞅着开学了还不想走,期间陆丞西还问过她什么时候回来,来之前她跟他说了一嘴,没成想这一来就是大半个月,临走这天,姥姥千般不舍,南归承诺过年回来,没几个月的,不行十一就回来,姥姥说:“好孩子志在四方,好好读书是正事,要不是姥姥年纪大了就送你去大学了,不过你在北城这么多年,算大半个本地人了也好。”

    南归眼睛发涩,点点头,姥姥把她送到了坐车的路边,等车的时候一直牵着她的手。

    “回去吧,我十一回来。”

    “大老远的跑什么,等过年的,别瞎跑,听见没。”姥姥嗔她一眼。

    车来了,两人又说了告别的话,南归大包小包的上了车,这次唯一遗憾的事没见到表姐,但是好歹要到了表姐的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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