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许浅浅到的时候，纪风竹等了快半个小时。
“浅浅你来了。”
许浅浅把包放下，坐在了纪风竹的对面，“嗯，你来的挺早。”
“我也刚到。”
许浅浅看了眼，包厢里就他一个人，路上她堵车才迟到的，叶锦枳应该早就到了：“叶子呢？”
纪风竹都在琢磨林深的事，都没注意到叶锦枳。
正说着叶锦枳的电话进来了，许浅浅接起：“叶子，你人呢？”
“不好意思，科里有个手术需要我做副手，先不跟你说了，有空再补回来。”叶锦枳急匆匆的交代了一句，挂了电话。
许浅浅已经习惯了，特殊职业，分秒必争的是人的生命，她理解，放下手机，她摊手：“那就我们两个了。”
纪风竹巴不得二人世界呢，“嗯，菜都给你点好了。”
纪风竹双手摩挲着，把心里的稿子排练了很多遍，看到真人后，犹豫再三，还是没说出口。
火锅热的很快，锅里咕噜噜冒着水泡，香气飘散，许浅浅不能吃辣的叫的鸳鸯锅。
一边沸腾一边平静，泾渭分明，像八卦阵上跳动的黑白块。
“你这次回来还走吗？”许浅浅夹了个鱼丸放在锅里。
“不走了，这次就定下来了。”纪风竹眼睛没离开过许浅浅，时不时就瞟一眼，一年时间不见，又变好看了不少。
许浅浅面对不认识的人会安静很多，她很容易让自己成为背景板，看上去温婉，乖巧。
长期以来便形成了这种气质，安静的美女子。
纪风竹总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
火锅很适合叙旧，两个人聊了很多，从纪风竹的创业，到美国的风土人情，自己的趣事，说了大概两个小时。
气氛到了纪风竹喝了点酒，白皙的脸上有丝红晕。
结完账，两人在门口等车，许浅浅先一步出了店门，纪风竹从前台那拎了个箱子，还有一捧玫瑰花。
前台是个小姐姐，嘴角疯狂上扬，“小姐姐好漂亮，加油！”
纪风竹浅笑点头，接过花和礼物。
“郎才女貌，有没有？”前台八卦的小姐姐立刻转头说着。
“那个女孩长的好漂亮，我长成这样，我出门横着走。”
“男的也帅啊，白衬衫谁不爱啊，长的也好温柔，声音也好听。”前台小姐姐越说越害羞。
许浅浅站在门口等车，发现纪风竹没跟上来，一转头人差点撞进玫瑰花里。
浓郁的花香扑面而来，许浅浅退了一步。
“虽然你说你不喜欢仪式感，但一年就这么一次，收下吧。”纪风竹从玫瑰花后面探出头来。
这不是随便的花，玫瑰都知道代表什么。
许浅浅并不想收，视线看向纪风竹，他眼神里并无其他意思，就单纯的买个花，来来往往的视线很多，纠结了会还是收下了，“你下次不用买花的。”
许浅浅叫的车刚好到了，弯腰把花放在后座上，抬腿进去。
纪风竹递上手里的盒子，“给你的礼物。”
“谢谢。”
纪风竹的公司有事情不能送她，站在马路边上：“到家了，给我发消息。”
许浅浅点点头，挥了挥手，车子开走。
看着车子疾驰离开，与其他的出租车混在一起，分辨不出，纪风竹有些话还是没说出口。
等了这么久，不差这几天。来日方长，等两个人培养培养感情再说。
出租车是封闭的小空间，没一会儿飘荡的都是花香，空气中丝丝缕缕的玫瑰花味。
许浅浅打开上面的卡片，上面一行字。字体遒劲有力，笔锋潇洒，和他的人完全是两种风格。
to:“小鹿小姐，生日快乐。”
from：竹子先生。
祝福语一如既往简单，除了高考结束的那年。
高考那年发生了很多事，比如班级里那对人人羡慕的情侣分手了，比如人人都嘲笑的林深与鹿真的没在一起，比如林深缺席了高考，再比如谁也不知道纪风竹向她表白了。
记得流言四起的时，许浅浅刻意的躲着林深。
那天周一，课间操的时间特别长，有半个小时。
许浅浅来例假肚子疼的不行，和班主任说了声自己在教室里。她宫寒，来例假整个人会疼的不成样子，可她很能忍，脸色苍白，还能字正腔圆的和同桌说没事。
等全班都走了以后，接了杯热水，放在怀里，把校服团吧团吧放在桌子上，整个人陷进去，舒服不少。
林深走到半路就回去了，在人流里逆着人群往回走。
回到教室刚好看到许浅浅趴下去的那瞬间，质问的话憋了回去，慢慢的坐在她旁边。
许浅浅十分钟都没注意到她的身边多了个人。
还是林深忍不住戳了戳旁边的人，“很难受？”
许浅浅才意识到有人，抬起胳膊有气无力的，声音模模糊糊的：“怎么了？”
她还以为是班主任叫她呢，看到是林深，人精神了不少。
“你怎么没去出操？”
林深张嘴要说什么，又憋了回去，“你…要不要去校医室？”
他大概知道她怎么了，可这让对所有事都游刃有余的林深不知所措。
“不用。”
“你…在躲着我？”林深知道不应该这个时候问她，可他等了太久了，这一周像是缺了什么，怎么都不够顺心。
平时的时候同学太多林深也不好问她。
许浅浅没有直接回答他，一手揉着肚子，顺势趴在了桌子上，背对着她。
林深也不急她的回答，只是看着她黑色的头发，浅浅的呼吸着，而后趴在她耳边说了句话：“你要是觉得我烦了，你可以躲着我，但我不希望你是因为其他人的看法，这么做，你明白吗？”
我希望你的选择是你想选的，而不是他或者其他人逼的。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的好听，让人听一次沦陷一次。
许浅浅转过头：“给我些时间好吗？”
给我点时间，让我追上你。
林深看着她，眸色不明，他万般不愿，可并不想逼她：“好。”
许浅浅抽屉里有很多张成绩表，每次成绩下来她都要数一下，与林深的距离。
距离像阶梯，一步步往上升，可趴越高阻力越大。
距离高考还有三个月的时候，他离林深的距离还有一个手指，十个人。
许浅浅开始晚睡早起，背书，背公式，背单词。
她其实对于学习的天赋并不高，不像很多人，一点就透。类型题她只能靠大量的刷题来加深的记忆。偶尔出现一个需要动脑思考的问题，就会被难住。
努力了两个月成绩一动不动的维持在十几名上。
很多人看着成绩差的学生就会先入为主的说，肯定是她不努力，她没有好好学，要不怎么可能不会呢？
许浅浅努力了吗？努力了！
可当所有人都努力的时候，你的那份努力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许浅浅那时候特别怀疑自己，难道真的就不如别人？
纪风竹就是在这个时候帮着许浅浅的，他教了很多她以前从来不知道的答题小技巧。
许浅浅那次月考考了第七名，林深第二，翻了一倍。
纪风竹教她的方法是有用的，想也没想，拿着卷子去请教他错题的原因，事情都朝着想象的那个方向发展，但是林深却没有在等许浅浅。
高三这个特殊时期每个班级都会延长教室的使用时间，几乎每天都是许浅浅锁门。
那天晚上她最后走的时候，林深突然出现，把她堵在了楼梯间，关了所有灯的教学楼黑漆漆的。
这次许浅浅认出了林深，这个时间看到他有些惊讶，还以为大佬都是不用学习的，“你怎么还没回去？”
“等你。”
“等我？”
“你能不能离姓纪的远点儿，是我不能教你吗？你让我等着等着，就等着你拿着卷子去找别人。”
天知道，他每次看到许浅浅和纪风竹两人一起商量题的画面有多刺眼。
许浅浅笑了：“你是在…吃醋吗？”
被戳穿心思的林深，不好意思的偏了一下头，嘴硬的说道：“我没有。”
“真…没有？”许浅浅学习累了一天，此时看到林深是真的有一种他们回到过去的那种感觉，最近成绩上浮的很明显。
许浅浅第一次觉得自己飘了，以后就算答应林深在一起了，其他人也不会说她配不上他了。
“那我明天还去问？”许浅浅故意的。
“你。”林深气得转过头，可看这许浅浅的那张脸，歪着头扬着嘴角，可爱的看着他。
知道她是故意的，林深搭在墙上的手，往右挪了一寸，脸靠上去，“你再说一遍？”
低沉慵懒的声音，似乎带着魔力，让人的腿发软。
“你别靠我这么近说话…”
“该走了。”
许浅浅拉着林深往宿舍楼走去，再不回宿舍就要到门禁时间了。
林深把扯着他衣服的手抓在手心里，丝毫没有愧疚，大言不惭：“对。”
手上传来林深的温度，手有些粗糙，抓在手里还有一些痒，但她还是稍稍的抓紧了一些。
走过一栋楼，便能看到走廊处亮起的路灯，这个时间学校里也还是有一些人的，许浅浅把手挣开了。
林深不解，回头看着她。
小姑娘认真且坚定，眼睛的光像是星星，她开口：“等下次考试，如果下次我考过了你的话…”
“考过我的话怎么样？”
“考过你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