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霸王餐
拜完礼，刘轩凤视若珍宝地捡起刚刚被随手丢在地上的灵石，拿在手上哈口气，放在衣服上搓了搓，同时埋怨起来。
“你小子不当家不知米贵，这么宝贝的东西岂是说丢就丢？
再说了，你这样随手一丢，砸到这些花花草草怎么办？
小草在生长，踏前想一想！
爱护环境人人有责！”
得此宝贝，心中自然高兴，难免就多几句碎嘴。
可是几息后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赶紧跑到小问身边将灵石亮了出来。
“小问，你有没有发现这灵石有些不对劲？
怎么老头给我们的时候如玉石般的晶莹，但此时却跟平常石头一模一样？
难道说，这宝贝还像变色龙一般，能随着光线、温度等条件自行变化颜色？”
小问倏地脸色一变，面带内疚，吞吞吐吐半天才用蚊子大小的声音回答。
“刘大哥，那灵石应该就真的变成石头了。”
“什么？！！”
声音虽小，但刘轩凤听得明白，惊得当场石化。
“书书中记载，那灵那灵石被汲取完灵气之后就与普通石头无异。
我刚突破时需要大量灵气，所以就将那些灵石用了，只剩下剩下这一个。”
说到最后小问头都快低到胸膛处，眼睛丝毫不敢看向刘轩凤，只是颤巍巍地将怀中稍微还算有点玉色的灵石给掏出来。
初闻珍宝变石头，刘轩凤气得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恨不得跪地质问老天为何如此对他。
反复确认后，只能捏着鼻子接受事实，但依旧将废石揣进怀中，生怕以后还有什么用。
穷过来的人都有这种小习惯。
“哎，走吧！”
事已至此，刘轩凤长叹一声招呼着小问向绯红城走去，摸了摸已经有些空荡的肚子，心中暗想。
“钱是王八蛋，花了再去赚，起码小问突破是一件好事。
至于吃的嘛，大不了让小问再去打只兔子。”
这一走便是从日上三竿到夕阳西下，奇怪的是这么长时间里，两人居然没有见到半只野兽，让原本的打猎计划流产，甚至连树上结的果实也都是酸不拉几难以下咽。
就在两人饥肠辘辘饿得两腿发软之时，忽见前方炊烟袅袅，不时还有喧嚣的吆喝声。
鼻尖传来的香气，让两人猛地大吸几口，随后相视一眼同时大叫。
“肉包子！”
有此刺激两人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朝着炊烟处跑去。
没过多久一个不大不小的集市豁然出现在视野中，差不多数百人正在其中喧哗。
刘轩凤没有急着找吃食，反倒闲逛一圈，四处打量着什么，随后才拉着小问径直朝一家香味扑鼻的包子铺走去。
大刀阔斧的坐下后，还不待店家招呼就狂拍几下桌子。
“老板，老板！赶紧弄几屉包子过来，快饿死我了！”
店家闻言连连称是，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三屉新鲜出炉的包子就放在了两人面前。
“我家的包子一嘴下去肉汁四溢，回味无穷，连不少大灵士尝过都赞不绝口。
两位放开来吃，若是不够尽管招呼，我那蒸着不少咧！”
没理店家的王婆卖瓜，刘轩凤宛如饿死鬼投胎，挽起衣袖拿起包子就往嘴里塞，右手的包子还没吃完，左手已经做好准备。
还别说，这包子味道真不错。
由于嘴里塞满东西说不出话，刘轩凤连连伸出大拇指表达出自己的满意。
店家着实被刘轩凤的吃相给惊到，但这也反映自家包子的美味不是？
高兴之余，打声招呼后便去招呼别的客人。
一阵狼吞虎咽，不多时就一屉包子下肚，刘轩凤抬起桌上的水壶，“咕噜咕噜”就下去半壶，肚中传来的满足感让他大呼爽快。
正准备继续吃时，却发现小问虽然口水都快流出来，可依旧纹丝不动。
见状顿感疑惑，塞了口包子后瓮声瓮气地问道。
“你怎么不吃，不饿么？”
小问咽了咽口水，朝着老板的方向瞥了一眼，确定老板没有注意这边后，才用手遮住自己的嘴巴靠近刘轩凤轻声道。
“刘大哥，我们没钱啊！”
“我知道没事，吃吧！”
刘轩凤点点头，没说其他，只让先吃。
早已馋坏的小问听到刘轩凤如此有底气，以为别有他法，心中一安，拿起桌上的包子就往嘴里塞。
吃法跟刘轩凤如出一辙，半屉包子转瞬就空了，正待用手抓向另外一个包子时，耳边却响起刘轩凤镇定自如的声音。
“没事，放心吃吧。
吃霸王餐嘛，这事儿我有经验，吃完之后帮老板干干活儿抵账就成。
要实在不行，顶多就是一顿毒打！
按照常理，本该是我护着你，但是你们这地儿倍儿邪门，一个薄木门都能把我给弄骨折了，等会你可得帮我挡几下。”
“啊？？”
这就是你说的放心吃吧？
如此的回答让小问大开眼界，汗流浃背，手上的动作不由一顿，包子也顺势掉落在地。
刘轩凤嘿嘿一笑，也不嫌弃，将其捡起后吹了吹面皮上的灰，大口咬下去。
“这可是粮食，不能浪费咯，粒粒皆辛苦！
现在吃都吃了，还害怕什么？
吃一个也是一顿打，吃十屉也是一顿打！
你是情愿吃一个挨打，还是吃饱后再挨打？”
从来没有过吃霸王餐的打算，猛然听到这一说法，小问不由地怔住了，这个问题明显已经超出他的认知范畴。
可转眼一想，似乎还真是那么回事。
既然都要被打，那就先吃它个天翻地覆！
想通之后也不再纠结，双眼通红，埋头专心对付起面前的包子。
毕竟这样才对得起稍后那顿毒打不是？
“哎慢点，慢点，别噎着了，喝口水！”
刘轩凤看到小问狼吞虎咽的样子，好笑不已，擦去小问嘴角边的包子皮，连忙倒杯水，转头对店家说道。
“老板，再来两屉包子！”
话毕，刘轩凤也没有继续聊天，用手支着脑袋，直勾勾看向远方，眼神渐渐迷离，一幕幕往事从脑海中滑过。
别看刘轩凤对霸王餐这个事情说得如此轻巧，这事对他来说可谓是意义重大。
父母离异后，任其发展是好听的说法，真实的情况是将他当做弃子。
待他差不多六岁的时候，某日里父亲只留下一间破旧的房子便一去不复返。
食不果腹的刘轩凤别无他法，只能靠偷靠摸才能得到一点吃食，但这种事情又哪能次次成功？
每当被逮住毒打时，瘦小的刘轩凤只能蜷缩在地上，一手护住自己的脑袋，一手拼命地往嘴里塞着刚刚弄到的食物。
直到有一次，看到一个人吃完东西不给钱，只被店家骂骂咧咧地扫地出门后，瞬间打开他新世界的大门，让他深深地记住了霸王餐这回事。
于是，刘轩凤开始有样学样。
起初，店家只是将他扫地出门，又或是选择报警。
可带到派出所后，发现他的情况警察无奈只能将他又放出来。
再不济，也只是一顿暴打。
可这种暴打与偷摸被抓到的那种毒打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霸王餐，必须吃霸王餐！
尝到甜头后，就此一发不可收拾，但店家们也不傻，发现怎么也拿这臭小子没辙，干脆将他拒之门外。
没办法，刘轩凤只能吃一家换一家。
可贫民窟就这么大，臭名远扬的他已被联合抵制，哪还有霸王餐给他吃？
这日，刘轩凤再次饿得前胸贴后背，满街瞎转悠，满心想着搞点吃的。
可几经努力也毫无所获，只能强撑着瘦弱的身体，在寒冷的夜里继续寻找。
就在这时，一位心慈面善的老人不顾旁人的劝说，招呼刘轩凤进到了他的店里，二话不说就端上一碗热腾腾的面条。
似感到老人的善意，刘轩凤第一次没有立马吃掉面前的东西，反而坦诚地告诉对方，自己没钱。
老人闻言笑了笑，故意打趣。
“我知道，霸王餐小王子嘛
哈哈，没事，吃吧，再不吃就凉了！
对咯，我这正好缺个打杂的，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来我这帮忙，我管你一日三餐。
另外每月再给你五百块钱，怎么样？
以后也别吃霸王餐，哈哈”
刘轩凤虽然年幼，但也明白一个小面馆哪里需要人打下手，还是他这种啥都不懂的小不点，老人纯粹帮他而已。
没有多说感谢的话，刘轩凤只是点点头，含泪吃掉了那碗面，喝完那碗面汤。
那是刘轩凤第一次体验到人世的温暖。
不过，真应了那句俗话。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贼老天就是这样的残酷。
跟着老人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后，老人不幸病逝，房东收回门面，刘轩凤再次流落街头。
“哎”
从回忆中脱离出来，情不自禁地长叹一声，看到小问已经停下动作，明白定是吃饱喝足，转头唤来店家。
“老板，结账！”
店家闻言，小跑过来，将抹布往肩上一搭，笑呵呵地说道。
“吃好了，客官？承惠，三两银钱！”
“对不起，我没钱！”
刘轩凤双手一摊，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承惠，三两银钱！”
店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再重复一遍自己的话。
“对不起，我没钱！”
刘轩凤也跟着重复一遍回答。
“什，什么！！！”
这次店家可算是听清楚了，可还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
刘轩凤见状，直接来到店家的耳边，运转丹田，理直气壮地大吼道。
“对不起，我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