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卫西禹说着话，眼神一直没离开颜凉。
包括颜凉回身帮他把队服递过来的时候，也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颜凉确实拥有着令人惊艳的漂亮。
卫西禹并不是第一次这么意识到了。
但是她刚刚打电话时有点无奈的神色，显得她更真实、更生动了。
现在颜凉被笼罩在他的影子里，递衣服时两个人的指尖摩擦产生的热度，让卫西禹忽然觉得这个距离太近了，近得有点危险。
为什么觉得危险他也说不清，只是直觉他应该往后退一点。
于是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为了避免尴尬，他顺势穿上了队服外套，转身去拿自己的外设包，又指了下吵得如火如荼的颜卓和小炮两个人，问陈研：“他们俩怎么了？”
“因为小颜总争宠呢。”陈研一句话概括完，又上前去拉架，“你们俩差不多得了啊，收拾收拾回酒店了。”
闻言，颜卓和小炮双双哼了声，都是一副“我大人有大量”的样子，别开头不吵了。
战队就租了一辆车，颜凉戴着口罩，随着队伍抱着肩，埋头往前走。
周围尽是粉丝们兴奋的声音，颜凉略微抬眼，瞧见许多人从四面八方递过来信件和礼物，争先恐后地叫自己支持的选手收下。
黑暗的夜空下，粉丝们的五彩灯牌将这一小片场地照得星亮。
工作人员努力维持着秩序，一路护送着队员们上车，陈研跟在队伍最后，手忙脚乱地替大家收了不少粉丝的信件。
等车门一关，陈研就和几个坐在前排的工作人员分信，然后慢悠悠地说：“先看阿原有几封，一、二、三……”
阿原立刻不乐意了：“每次都从我开始查，人气低收信少注定要被针对吗！”
他抱怨的片刻功夫里陈研已经查完了：“十一封，还行啊，在国外还能有这么多信吗？”
小炮看热闹不嫌事大：“快查一下队长有几封对比对比！别让阿原骄傲！”
阿原气势汹汹地：“你烦不烦！”
队员们和工作人员们正说笑着，忽地有人出声打断道：“研哥，你快看看，超话里有人在讨论……”
讨论什么他没有细说，只是将手机递给了陈研。
陈研瞄了一眼，略一思忖，起身走到颜凉的位置旁：“小颜总。”
他打开微博，进入nr战队的超话，将手机举到颜凉面前，欲言又止：“这个……”
颜凉接过手机定睛一看，发现那赫然是一个讨论她身份的帖子。
纵使她戴着口罩，也难以掩盖优越的气质，粉丝们自然很容易注意到她。
因此这条微博自发布而起，仅短短的几分钟过去，帖子下面的评论已经上了百。
【有一说一，你们仔细看p3的动图，这个小姐姐不经意看向镜头那一瞬间，真的很杀啊！】
【高跟鞋长风衣大波浪，这气势无敌了，她不该踩在我的心上走路的啊！】
【话又说回来，这是新招的工作人员吗？招这么漂亮的……不怕队员谈恋爱吗？】
颜凉看完这些评论，已然明白工作人员和陈研觉得这条微博的不妥之处是在哪里了。
颜凉漫不经心地问：“你怎么看？”
陈研犹豫了两秒：“……我想公关掉。”
陈研自是有他的用意。
颜凉绝不炫富，但也绝不是什么太低调的人，但就像她会为了nr战队在赛前少一些绯闻而戴着口罩随行一样，陈研也会预测到这些捕风捉影的事对成员们的影响。
一旦传出绯闻，赢了一切都好说，万一输了那就是大罪过。
颜凉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陈研，应：“行，处理掉吧。”
陈研立刻坐回原位安排人和原博主沟通去了。
颜凉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小瞧了陈研。
现如今许多企业家都会利用互联网为自己立人设，所以这其实是个颜凉公开造势的好机会，陈研完全可以以颜凉的意见为先的。
但是看陈研刚刚的表现，哪怕他分明摸不准颜凉会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最终还是决定要首先保护好选手。
都说陈研这人业务能力强，现在才知道他也确确实实是在为选手们考虑的。
颜卓瞧见陈研走远了，隔着个过道倾过身来问：“姐，怎么了？我刚看超话里也没什么啊？”
颜凉淡淡地答：“没事。”
颜卓“哦”了声，又兴冲冲给颜凉看他刚存的、颜凉抬眼看镜头的那张动图：“姐你看这个，我刚刚在超话翻到的你的动图，迷倒了好多人呢。”
“……”颜凉没好气地瞪他，“知道了……就你没心眼。”
什么也不懂莫名其妙的颜卓：？
赛前大家都稍微吃了点东西垫了一下肚子，但现在已经是夜里，尤其赢了比赛意气风发，一顿夜宵是免不了的。
小炮馋韩国料理馋了很久，终于能吃到正宗的了，自然不会放过机会，于是陈研也就早早订好了酒店附近的店，以饱馋鬼们的口福。
太晚了，颜凉控制体重没吃几口，小炮一边往嘴里送拌饭，一边颇为感慨地说：“我但凡有颜凉姐一半的毅力，我一定不会向现在这样胖。”
阿原哼道：“论毅力，你就说在座的你比得过谁？”
小炮闻言环视一圈：“你要是这么说……你和队长健身，neat游泳，小颜总控制饮食，我都服。”
他顿了顿：“经理和教练我又不敢得罪……但是颜卓凭什么？”
颜卓气得直摔筷子：“凭我是老板的弟弟！”
听了他这没出息的发言，颜凉直接上手揪他的耳朵：“丢不丢人！吃饭吧你！”
卫西禹也是自控力很强的人，简单吃了点就停筷了。
颜凉故意挑在他身边坐着，见状搭话道：“卫队经常健身吗？”
“一般一周四次。”
“哪个健身房啊？”颜凉托着腮问，“我之前也健身，但是搬过来之后一直没时间看周围的健身房哪家好，卫队推荐一下？”
卫西禹指节摩挲着杯子，思索过后，一五一十地给颜凉介绍起来：“我换过三家健身房……”
颜凉仔细听着，偶尔随声附和两句，整个人显得有些懒，但是目光却一直锁定着卫西禹。
卫西禹生得俊朗，眼窝深邃，鼻梁高挺，薄唇带着很淡的粉色。
颜凉漫无边际地想，据说嘴唇薄的人都薄情，不知道卫西禹是不是这样。
她渐渐有些出神，卫西禹察觉到了，侧头去看她，猝不及防地与刚从他嘴唇上挪开视线的颜凉撞上了眼神，于是他到嘴边的话就这样生生卡在了喉咙口。
颜凉的眼睫很长，弯翘着荡出一个十分摄人心魄的弧度，配合着灯光在她眼下投出一片阴影，显得她整个人神秘又蛊惑，实在漂亮得紧。
“所以我……”卫西禹卡了半天，终于憋出后半句话来，“选了现在这家健身房。”
“嗯。”被发觉自己在盯着人家的嘴唇看，颜凉也不表现得多尴尬，非常自然地接着卫西禹的话头说，“那卫队下次带我去看看？方便吗？”
“好。”卫西禹一口应下，匆匆别开了眼。
真正的世界总决赛是在一周后，因此颜凉第二天就赶回了国内，继续忙公司的各种事务。
临走前她还确认了一下昨晚那条微博已经被原作者删掉了，只余下nr战队的超话里一派赢了比赛的美好气氛。
没过两天，夏纪打来电话找她，说想让她见见自己的男朋友。
“卫崇？”颜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夏纪的用词是“男朋友”，问，“你们在一起了？”
“昨天晚上的事，他告白的。”电话那头的夏纪如实说，“可能也不算告白……就是问我要不要和他在一起。”
颜凉满腔的话堵在胸口，半晌，问了一句：“那你喜欢他吗？”
颜凉这话像是打开了夏纪的沉默开关，她过了许久才说：“我不知道。”
颜凉却在她的沉默中得到答案了。
说什么不知道，这样的犹豫不正验证了她的动摇么。
哪怕没有喜欢，至少也是心动的。
颜凉叹了一口气：“所以，为什么急着要我见他？”
“也不是急……”夏纪支支吾吾，“就是想让你帮我把把关。”
颜凉直觉有些不对劲，语气强硬地说：“阿纪，有事不许瞒我。”
夏纪那头又是半天没说话。
这简直太有问题了，颜凉忍不住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俩昨晚……那什么了……”
都是成年人了，颜凉刹那间就懂了，气得拍案而起：“夏纪你！”
“那个那个！做了防护措施的！”夏纪连忙补充着，尽量安抚着颜凉，“我喝多了，缠着他，他也喝了点，就……”
颜凉扶着额头，简直没话说了：“我记得没错的话，这是你第一次？”
夏纪小心翼翼地答：“啊……是……”
颜凉想大喊一声“糊涂啊！”，又觉得反正已经发生了，不好刺激夏纪惹得她多想，索性长长舒了口气：“行吧……”
她缓了缓，说：“那你定时间吧，我可以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