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侦查（2）
走出建筑物后，奥利弗立刻集中精力在双眼上。
随着压迫感逐渐增强，普通人类的视野逐渐模糊，而能够看到情感的黑魔法师的视野则变得更加清晰。
就像是从天上俯视大地一样，周围的情感逐渐清晰起来。
奥利弗继续专注，沿着地下的下水道找到了多米尼克和他的手下。
他感受到了不快、愤怒、遗憾等各种强烈的情感，这对奥利弗来说是个好消息。
情感越是强烈，就越容易被感知。
奥利弗就这样悄悄地跟在多米尼克后面。
幸运的是，下水道和地面道路并没有相交，走了一段时间后，他们来到了一个陌生的街区。
这里像是一个错综复杂的小巷迷宫，总觉得自己以前来过类似的地方。
啊，想起来了，正是之前和约瑟夫一起去过的兰达的x区。
就是那个破旧的贫民区。
虽然比不上兰达，但这里同样是个危险的地方。这时，多米尼克停下了脚步。
不，他从下水道爬了上来。
“吱——砰！”
多米尼克打开了贫民区角落的一个巨大的下水道井盖，走了出来。
奥利弗就这样藏在巷子里，用黑魔法隐藏了自己的气息。
【消隐出场】
这是以羞耻为基础的隐身魔法。
奥利弗在约瑟夫的书房里第一次见到这个魔法，虽然只是个模糊地描述“消除气息”的黑魔法，但意外地效果非常好。
实际上，书中所写的似乎没错，多米尼克只是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察觉到奥利弗的存在。
“……嗯？”
“怎么了，主人？”
“没什么……没事。”
“不过真是可惜呢。我还以为会一起合作。”
“也没办法，虽然有些偏离了计划，不过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吧。如果解决掉那帮圣骑士，再顺势把那个小子奥利弗也除掉。”
“按照计划进行？”
多米尼克的手下小心翼翼地问道。
“可是即便情况突然，安东尼家族也被那样轻易消灭了，我们真的能行吗？”
“那是因为属性相克。”
“啊？”
“操控系……尤其是擅长亡灵黑魔法的安东尼，必然会被圣骑士克制，因为圣骑士的圣法能够轻易净化亡灵。但我们不同，我们不是用尸体，而是用活人。所以能够对圣法产生一定的抗性……药物都准备好了吧？”
“啊，是的……药物当然准备好了，招募来的打手也很充足。自从收益开始增加，我们就不断招募黑帮人员，所以没什么困难。”
“虽然是好事，但也有些遗憾。原本不是打算用在这种地方的，算了，无所谓了。”
“没有约瑟夫家族的火力真的没关系吗？”
“如果约瑟夫那帮人能加入当然更好，但没问题。缺少的火力可以用黑帮填补……这样反倒更好。原本就打算抓住奥利弗这个小子，如果他什么也不做，我也有理由去找他麻烦。”
“药剂师那家伙不会采取行动吗？”
“圣骑士来了却什么也没做，只能袖手旁观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即使他想采取行动，当他察觉时，局势已经不一样了。想想看，到时候除了我们，再没有其他黑魔法师可以求助，他怎么可能跟我们作对？”
“啊啊，果然是这样。”
“而且，能制作菲尔格雷特的也只有我们。打死圣骑士之后，只要抓住奥利弗，那家伙也只能乖乖听我们的。他可是个精明的人。”
“哇哦，果然厉害，主人。您把圣骑士的危机反而当作了机会。”
“我也是这么想的。杀掉圣骑士提高家族的声望，再抓住奥利弗那小子当奴隶。”
多米尼克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说道。
“黑魔法师真正的力量就在于此。奥利弗那小子虽然嚣张，但制作菲尔格雷特的实力是货真价实的。杀掉所有手下，只要把他两条腿打断带回去，这样一来，当前高品质的菲尔格雷特也只有我们能够生产。”
“太厉害了……不过，现在说这些可能有点晚了，但如果杀了圣骑士，会不会引来更多的麻烦？”
“通过药剂师给上头的人送些贿赂就行。如果不行的话，就离开这个地方，搬到别处去。只要我们有杀死圣骑士的名声和菲尔格雷特的生产技术，去哪都能立足。然后积蓄足够的力量，再向兰达扩展势力。”
“真是伟大的计划……”
多米尼克的手下们纷纷感叹。
了解了详细内情的奥利弗静静地听着，只是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他觉得多米尼克的话像烟雾一样虚无缥缈。
怎么说呢？就是不合情理吧？
不过，多米尼克的手下们似乎被他说服了，一下子充满了勇气。
“好了，行动吧，为我们的伟大开端！”
“是，主人！”
多米尼克和他的手下们进入了巷子。
奥利弗也随着他们开始行动。
不过，直接跟在后面有些危险，所以决定从其他方向追踪。
奥利弗小心翼翼地提取情感。
他对目前隐藏自己的建筑顶端施加了以执着为基础的目标定位魔法，随后又对自己施加了同样的魔法。
于是，两个目标定位魔法像磁铁一样相互吸引，将奥利弗缓缓升到了建筑顶部。
到达建筑顶部后，奥利弗再次集中注意力观察多米尼克的动向。
他在建筑间穿梭，紧跟着多米尼克，最终看到多米尼克进入了一栋公寓。
在建筑之间挂满了晾衣绳，一看就是被废弃的地方，但公寓内部聚集了大约20人。
不仅如此，公寓周围还有大约50人。
他们的状态不像是住在附近的普通人。
他们都有种即将战斗的紧张感和兴奋感。
看来，这场与圣骑士的战斗似乎不是说说而已。
“嗯……”
奥利弗思考了一下。
一开始他只是打算适当观察，但看到他们做了这么多准备，反而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奥利弗半趴在建筑顶上，低下身体，提取情感，开始制作小兵。
为了不被发现，他把小兵做得比平时更小，并附加了“消隐出场”和“窃听之耳”。
小兵的存在感因此变得模糊，还长出了一对耳朵。
“绕着周围转一圈，偷听他们说什么。”
随着奥利弗的命令，小兵沿着阴影的墙壁悄悄地降了下去。
不久后，奥利弗便能听到公寓周围的对话声。
“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当然了，不就是对付一些混混吗？”
“那他们为什么要给我们这么多钱？”
“有钱为什么不给？给得多不是很好吗？”
“不过还是有点不对劲……”
“别想太多了，听说这里的黑魔法师最近赚了不少钱，好像在扩大组织。这次就算是入会测试吧。”
“入会测试？”
“是啊，看我们照不照做，有没有打架的胆量……钱给得多，武器和药水也给了，有什么好担心的？这种地方还能来什么厉害的人物？如果害怕的话现在就退出吧，我打算重新过上好日子。”
“倒也不是……这是什么药？”
“这个是增强力量的药，那个是消除恐惧的药。只要不过量服用，副作用很小。”
“这东西靠谱吗？”
“你小子是不是忘了，这一带的人全都在这里买兴奋剂？如果你再这么倒霉地说下去就给我滚蛋！”
“好好，我不说了。”
其他地方的对话也大同小异。
看起来，公寓外的这些混混并不知道太多内情。
稍微动点脑筋就能发现不对劲。不过，给了他们不少钱，又有机会加入一个稳定的组织，这些事实似乎模糊了他们的判断力。
真是有趣，用这么粗糙的方法也能骗到人。
奥利弗就这样偷听着周围的对话，在建筑顶上等待了一段时间。
不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
“……”
“……好冷啊。”
“……”
“……你不冷吗？”
“别说话，黑魔法师让我们像死老鼠一样安静。”
“好好。”
“……”
夜幕降临后，那些被雇佣来的混混们偶尔小声交谈着等候。
大家显得非常无聊，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打呼噜了。
倒也可以理解，只是待着什么也不做，比想象中更累人。
看来圣骑士并没有来。
就在这时，突然有不寻常的气息出现了。
奥利弗立刻重新集中注意力。
远处有些不对劲的情感在靠近。
一共十二人。
这些人可不是普通的访客。
他们每个人都像是即将上战场的士兵一样，充满了紧张和激动，与此同时，他们也有一种必胜的自信和从容。
其中还有一种情感与众不同。
应该说，是一种前所未见的情感。
那是一种纯粹到清澈的信念和自我确信。
就像一张洁白的画布。
看到这种情感，奥利弗立刻产生了兴趣，疲惫的精神和身体一下子恢复了活力。
那到底是什么？
【阴影斗篷】
奥利弗提取少量情感，制造出一件薄而黑的斗篷，像毯子一样披在身上。
这是隐身黑魔法，可以在黑暗中隐藏身形和气息，虽然只能在夜晚或阴影中使用，但在条件符合时，能够用最少的情感发挥出最大的效果，是个不错的魔法。
奥利弗只露出脸，向下方看去。
似乎不仅是奥利弗察觉到了陌生人的到来，随着嘈杂的声音，混混们一个接一个地醒了过来。
“来了，那是什么人？”
“别怕别怕，这里有这么多人。”
“按照命令行事就行。话说，里面还有个女人？”
看起来是头目的混混独自走到街上，拦住了那些陌生人。
“喂，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陌生人们停了下来，混混再次开口。
“这里不是随便谁都能进的地方。如果是误入的话就快点离开。如果有事，明天再来。”
陌生人们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应。
“喂，聋了吗？”
这时，一名拥有与众不同的纯净光芒的女性上前开口了。
“这里有黑魔法师吗？”
“……见鬼的，你们到底是谁？”
“我们什么都知道，这里有黑魔法师。如果你们只是被雇来的人，我将以神的慈悲给予你们忏悔的机会。请放下武器，跪在这里。”
听到这女人的提议，混混们的情感从紧张逐渐转变为愤怒。
“……妈的，脸蛋是漂亮，但你完全是个疯婆子吧？我再问一次，你们到底是谁？”
“我是帕特尔教会的圣骑士乔安娜。我再次以神的慈悲劝告你，包括你在内的所有罪人，立刻放下武器投降。这样的话，神会赐予你们慈悲。”
“真是……妈的，什么狗屁神突然跑来——”
“砰——！”
随着一声枪响，正与他们对话的混混倒在了地上。
原来是乔安娜身边的光头男子开的枪。
“居然敢亵渎神……”
尸体的出现让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冰冷而寂静。
不过，这种寂静只持续了片刻。有人大喊了一声。
“敌袭！”
随着这声喊叫，所有围观的混混都涌了出来，杀气腾腾地冲向陌生人们，仿佛要将他们撕成碎片。
然而，陌生人们不仅没有被吓倒，反而显得十分冷静。
其中一名陌生人大声喊道：
“骑士大人！”
听到这个呼喊，乔安娜露出了悲伤的情感，但很快她便将决心覆盖在了这之上。
【准备战斗】
随着乔安娜的咒语，耀眼的光芒笼罩了四周。
所有人都因为这刺眼的光芒而迟疑不前，光芒渐渐消散后，可以看到陌生人们已经穿戴上了铁甲，并配备了各种武器，完成了全副武装。
手持盾牌和钉头锤的乔安娜开口说道：
“请神宽恕他们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