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悲伤
[黑魔法的起源至今仍未得到确切的解答。在魔法诞生数十年后，黑魔法师逐渐被观测到。关于其起源有多种理论，有的认为是恶魔的戏弄，有的认为是魔法实验的副作用，但最受支持的假说是，黑魔法是从模仿魔法开始的。——《对黑魔法的魔法师观察》]
奥利弗继续翻阅这本书。
这本从魔法师的角度描述黑魔法的书，详细地论述了黑魔法为何是邪恶的学问，为什么必须予以根除，整整用了200页。
它主张黑魔法师之所以邪恶，是因为他们是没有魔力的劣等种族，拥有与自身不相匹配的力量，这就是其邪恶的第一原因。
为了阻止这样的灾难，需要从制度上对没有魔力的人类进行强制隔离，并剥夺其生育能力，使劣等基因自然淘汰。
怎么说呢？
可能是因为学识尚浅，奥利弗的感觉也可能是错的，但这些说法显得非常狭隘，也不合逻辑，有很多矛盾之处。
也许正因为如此，奥利弗觉得这本书非常有趣。
咚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奥利弗抬起头。
“什么事？”
“是的，主人。很抱歉，那个……到工作时间了。”
听到玛丽的声音，奥利弗看了看钟表。
确实，已经到了工作时间。
“好的，稍等一下。”
奥利弗将书签插进正在阅读的书中，然后走出了书房，看到玛丽正在外面低头等候。
“安东尼家族和多米尼克家族送来了情感。现在已经搬到工作室了。”
“辛苦你了。”
奥利弗说完便走向工作室。
在约瑟夫家族总部中最大空间的工作室里，已经聚集了无数人。
从高级学徒到临时学徒，所有人都在。
“您来了，主人！”
“您来了，主人！”
奥利弗一进门，以彼得为首的学徒们纷纷鞠躬致敬。
这种不是单纯出于力量的，而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这也不足为奇，毕竟他一个人面对了安东尼和多米尼克家族。
不过，他们的这种态度不仅仅是因为这件事。
“大家都到齐了吗？”
“是的，主人！”
原本这个时间临时学徒和低级学徒们应该在做杂务。
但奥利弗认为应该尽可能多地为他们提供了教育。
原因并不复杂。
无论如何，他代替约瑟夫成为了家族的主人，出于最低限度的责任感，他认为应该履行一些主人的职责。
“在上课之前，我会先做一个实验。我不知道是否能立刻派上用场，但大家都看着我怎么做。”
几乎没有接受过教育的临时学徒、低级学徒，以及一些中级和高级学徒们的眼中充满了光芒。
“材料在哪里？”
“啊，稍等一下。”
玛丽示意几个临时学徒去取箱子。
箱子里被隔板分成了许多小格子，每个格子里都插着装满情感的试管。
“母爱和愤怒。8比2的比例。我们已经精确检查过了。”
奥利弗看了一眼箱子。确实是8比2。
“请把试管的盖子打开好吗？”
玛丽打了个手势，临时学徒们忙碌地把盖子打开了。
“都打开了。”
“谢谢。请稍微后退一下好吗？”
奥利弗一说，玛丽和周围的人都退了开去。
腾出了一定的空间后，奥利弗伸手朝空中一抓，片刻后，各个试管开始震动，仿佛要吐出情感一般。
“我的天……”
“……啊。”
“真是太美了。”
学徒们一边感叹，一边看着眼前的景象。
这也不难理解，连奥利弗自己也觉得很美。
无数情感聚集在一起，融合的场面确实很美。
啪——嗞——
两种不同性质的情感在融合过程中产生了反作用，因为情感量很大，显得颇具威胁。
大大小小的火花在周围炸开，但在奥利弗眼中，这些火花也显得异常美丽。
如果现在出差错会怎样？
或许不会炸到工厂，但至少地下一层可能会被完全摧毁。
“……”
当情感之间的反作用逐渐增强，场面逐渐变得有些不妙时，奥利弗忽然将双手一握，震荡的情感逐渐平静下来。
仿佛之前的反应只是幻觉一样。
奥利弗随后将合成的情感倒入了各个试管中。
“请大家把盖子盖好，并确认情感的量是否合适。”
看呆了的学徒们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按照奥利弗的话将试管盖好，并检查情感的量。
“……这个没问题。”
“这个箱子也没问题。”
“这边也没有问题。”
“没问题！”
箱子里的试管里，情感都被分配得恰到好处。
奥利弗让他们把合成好的情感放到一边后，便开始上课。
“按之前说的分成一组、二组、三组。”
听到奥利弗的话，大家迅速分组。
临时学徒和部分低级学徒分成了三组。
部分低级学徒和部分中级学徒分成了二组。
部分中级学徒和高级学徒分成了一组。
顺便提一下，玛丽和彼得被分到了第一组，奥利弗让他们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试管进行练习。
“三组的人用情感做出形状。不要马虎，要做得精准。当你可以做到这一步后，再用比说话速度更快的速度改变情感的形状。”
三组的人毫无怨言地按照奥利弗的指示行事。
“二组的人用情感使用黑光子弹、黑盾等基础黑魔法，但要一直抓在手上。当你再也无法维持时，解除魔法，再利用这股情感练习其他黑魔法。”
二组的人同样毫无怨言地照做。
“一组的各位，刚才我做的事都看到了吧？”
奥利弗刚才做的正是合成母爱和愤怒的工作。
大家都有些害怕地点了点头。
“试着混合一下那些试管里的情感吧。”
晴天霹雳般的要求。
然而，没有人提出异议。因为通过奥利弗的课程取得的成果，已经让他们无话可说。
简直像奇迹一样。
虽然因人而异，但奥利弗教导一次，比起过去约瑟夫几个月的教导还要有价值。
“不用担心。小量的话反作用不会太大，性情也相似，所以会相对容易。”
这话确实没错。
目前一组混合的情感是仇恨和愤怒。虽然稍有不同，但基本上性质相同的情感混合起来并不难。
就这样，一组、二组、三组呈n字形聚在一起进行各自的训练。
奥利弗在他们之间来回走动，指出他们的错误。
“形状歪了，做得准一点。”
“对，对不起。”
“不要被情感牵着走，要掌控它。浪费太严重了。”
“好的！我知道了！”
“快一点，太慢了。”
“我会改进的。”
“你这次又犯错了，改正过来。”
“对不起，我会改正的。”
“混合得不对，我帮你分离开，再来一次。”
“谢，谢谢。”
每当学徒们犯错时，奥利弗都会帮助他们纠正，并在必要时通过间接手段传授诀窍。
与约瑟夫时期相比，这种教育可以说是太软弱、太宽容了。
但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正因为这种软弱而宽容的教育，学徒们才更加积极地进行练习，错误越多，进步越快。
虽然奥利弗是这里最年轻的人之一，但接受过他教育的学徒们早已将他视为他们真正的老师和主人。
时间不断流逝，练习也逐渐走上了正轨。
当没有什么需要指正的错误时，奥利弗开始机械地在学徒之间走动，观察他们。
然后，他忽然抓住了一个学徒，随意问道：
“……可以问一下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正在三组练习的临时学徒被吓了一跳，说道：
“您，您是问我吗？”
“是的，你的情感形态正在崩溃，重新调整一下。”
“啊！对不起……”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啊，如果不方便说的话可以不说。”
临时学徒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那个……我在乡下和乞丐们一起生活，后来有一天打了那个头头一拳后逃跑时遇到了主人……也就是约瑟夫。”
“啊，然后你就遇到了主人。”
“是，是的……”
之后，奥利弗随意问了其他学徒，询问他们是如何加入约瑟夫家族的。
孤儿院、工地、贫民区等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奥利弗每次听到后都会机械地点头。
“那么，这次说说你的故事——”
“——奥利弗大人。”
提问的过程中，玛丽插嘴说道。她正流着冷汗合成情感。
“是吗？玛丽。”
“今天的练习时间结束了。”
奥利弗看了看钟表。
“……是啊。好吧，今天就到这里，大家辛苦了。收拾一下吧。”
话音刚落，紧张地控制情感的学徒们便开始大口喘气，将情感放回了试管中。
大家似乎都很疲惫，但也能看到他们脸上少有的满足感。
因为现在，他们每天都在练习，积累作为黑魔法师的实力。
按现在的进度来看，成为真正的黑魔法师并不是梦。
“……那么，今天的工作结束了吗？”
奥利弗向玛丽询问行程，玛丽像秘书一样拿出手册确认。
“……是的，主人。合成完的情感通过药师交给安东尼和多米尼克家族后，我们就没有其他工作了。”
这时，彼得插话道。
“那么，主人，我有一个建议。”
“喂，主人也该休息了——”
奥利弗让玛丽停下来，问道：
“是什么？”
“啊，我不是想打扰您，只是觉得我们这边也该再次收集材料了……只要您同意，我和其他人一起去一趟。”
奥利弗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道：
“我也去吧。”
“什么？不，不，绝对不是想打扰您——”
“不，我是想亲自去采集。请帮我准备一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