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约瑟夫 （2）
第二天早上。
奥利弗跟着约瑟夫吃过早餐后，换上了一身不显眼的普通衣服走出了酒店。
当然，他也带上了装钱的包。
兰达早上也是人很多，汽车也不少。
“这里人真多啊。”
“是啊，这就是优点也是缺点。来，跟我走。”
约瑟夫带着奥利弗走向了马路。
他招了下手，没过几秒钟，一辆像甲虫一样的黄色车子停了下来。
车顶上有个三角形标志，上面写着“多布斯出租车公司”。
“上车。”
约瑟夫打开车门说道。
奥利弗照着做了，约瑟夫随后也上了车，关上了车门。
“客人，请问去哪里？”
穿着整洁制服的司机微微抬起帽子问道。
“x区……到入口就行。”
“x区吗……好的，我明白了。”
出租车司机的脸上掠过一丝阴影，但他没多问，就开始开车了。
随着轰隆声响起，车子动了起来，窗外的景色迅速变换，奥利弗看了一会儿风景，随后向约瑟夫提问。
“主人，请问我们要去哪里？”
“还能去哪，去见安德鲁……会是个挺有趣的地方。”
约瑟夫的话并非虚假。
他们坐车行驶了很久，高大而修长的建筑渐渐被矮小的建筑所替代，街道也变得破旧起来，连奥利弗都能看得出来。
他们已经远离了最初上车的地方，但令人感兴趣的是，街上的人不但没减少，反而更多了。
简直就像蟑螂一样。
车停了下来，穿着制服的司机礼貌地转过头来说道。
“客人，x区入口到了。抱歉，我不能再往前开了。”
“我知道了，辛苦你开到这里了。这是车费，这些是额外的辛苦费。”
约瑟夫在支付车费的同时，还递给司机一叠不少的钱。
出租车司机微微抬起帽子表示感谢，奥利弗和约瑟夫一下车，他就像逃跑一样迅速离开了。
奥利弗大概知道了原因。
这条街虽然看起来冷清，但到处都有很多人，一个个都露出了像在捕猎猎物般狡猾而充满恶意的神情。
一有机会似乎就会扑上来的样子。
“主人？”
“怎么了？”
“这里也是兰达的一部分吗？”
“嗯，没错。虽然兰达的高层们根本不关心这里，但这里确实也是兰达……怎么了？”
“哦，只是觉得挺新奇的，所以问了一下。”
约瑟夫神秘地笑了。
“什么觉得新奇？”
“虽然是同一个城市，但这里的感觉和别的地方截然不同。”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这里是x区。”
“x……区吗？”
“走着跟你说吧。先走。”
说完这话，约瑟夫开始走，奥利弗也跟着他走了起来。
这个地方到处都是简陋的水泥建筑和木板房，像迷宫一样复杂，到处画着各种涂鸦和骂人的话。
不过这还算是好的。
深入进去以后，不仅是简单的涂鸦，还有用血画的亵渎符号，甚至还有用动物骨头和皮制作的图腾。
“那个……是什么？”
奥利弗看着小巷里竖着的一个图腾说道。
那个图腾是用鸟和老鼠的头骨编织而成，似乎在标记某个领域。
“不知道……我也没见过，可能是某个无足轻重的巫师或者黑魔法师做的。也可能是乞丐用来吓人的。”
“……您对这里熟悉吗？”
“当然，因工作和见闻的原因来过几次。再者，这里也是我出生的地方。”
“啊……”
听到这个首次提起的事情，奥利弗发出声音点了点头。
“兰达大致分为26个区域，为方便起见划分为a、b、c等区。那好，提个问题，哪个区域最重要呢？”
“……不知道。”
“啊，可惜了。这可是个只要稍微有点眼力见儿就能猜到的问题。当然是前面的区域越重要，治安也比较好。当然，并非所有地方都是如此，但整体上是这样的。”
奥利弗默默点了点头。
“相反地，z、y、x、w等后面的区域就越差。你怎么看？”
奥利弗环顾四周。
越深入，街道越破旧，感觉也越危险。但更令人不安的是，周围的情绪越发充满敌意。
“感觉……有些那样。”
“哈哈！感觉有些那样？也是，什么事情都因人而异嘛，也有这样的感受。”
“……那么，您在这里见过您的老师吗？”
“嗯？”
约瑟夫的情绪波动了一下，似乎是意料之外的问题。
“嗯，可以这么说吧。他也在这里作为黑魔法师生活过。”
“兰达也有黑魔法师吗？”
“兰达也有黑魔法师？你这问题真蠢。相较之下，这里比温汉姆的还多。温汉姆的黑魔法师组织加起来也只有个位数，而兰达光是比较大的组织就有十几个，加上小组织的话就有三位数。实际上，没人知道这里究竟有多少个黑魔法师组织，分散各地。”
哦……奥利弗对此感到了一丝兴趣。
其实，仔细想想这也不奇怪。
毕竟兰达无论是城市规模还是发展程度，人口数量等各方面都远远超过温汉姆。
如果黑魔法师少的话，那才不正常。
奥利弗意识到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再次意识到了世界的广阔。
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这一显而易见的事实让奥利弗感到非常开心。
这意味着还有很多东西可以学习和探索。怎能不觉得快乐呢？
为了知道更多信息，奥利弗问道。
“那么，主人为什么要下到温汉姆呢？”
“嗯？这么说其实有点丢脸，但这里的竞争太激烈了。”
“什么？”
“正如刚才所说，这里有许多黑魔法师，每天都有无数的黑魔法师组织成立和消亡。我也是通过竭尽全力才成为了黑魔法师，但即便如此，这里的竞争仍旧太激烈了。所以我犹豫过，是继续坚持下去，还是为了成长而暂时离开。”
“原来如此。”
“你觉得我是懦夫吗？”
“不，我觉得您很聪明。”
“是吗……谢谢。好了，停下吧。”
约瑟夫突然停下来并说道。
他停下的地方是一个有围墙的建筑前，看上去像是医院。
“安德鲁在这里。”
“啊……看上去像是废弃的医院，还在运营吗？”
“有对有错，确实是废弃的建筑，但被别人运营着。来，跟我走。”
奥利弗跟着约瑟夫，从围墙后的小门进去。
“不是那边，是这边。”
正当奥利弗朝医院方向走时，约瑟夫叫住了他。
“可是医院在那边……”
“医院已经关闭了，真正运作的地方在后面的仓库地下。”
约瑟夫指向医院后面的大仓库。
奥利弗跟着约瑟夫朝那边走去，仓库旁边有通往地下的大门。
“安德鲁大人是在这里接受治疗吗？”
“是的，有趣吧？黑魔法师在废弃医院治人。”
“是的，有点意思。”
吱嘎――――
约瑟夫推开厚重的地下室门，声音在四周回荡。
奥利弗先进去，约瑟夫跟在后面，四周一片漆黑，没有光亮。
不过，那只是片刻的事。约瑟夫打了个响指，墙上的火把燃了起来。
“……不过真神奇。”
“……什么神奇？”
“用黑魔法给安德鲁大人治疗。我本以为主人说很难治好，是因为黑魔法无法治疗的原因。”
“哈……这也觉得神奇吗？”
“是的，我以为所有的黑魔法组织都跟我们一样。”
“嗯，我们确实是比较普遍的形式。不过，黑魔法的领域既广且深，也会因施术者的性格和天赋而呈现出不同的形式。”
“是吗？”
“是的。”
两人走在狭长的走廊中，继续交谈。
“从经济效益上来看，用生命力制作补品或菲尔克雷特是最好的选择。收益高，而且风险相对较小。”
“风险？”
“是的，风险。不管怎样，人类是原料，政府不可能坐视不管。所有这一切都是非法的，我们是取缔对象……不过，他们也不会拼命追捕我们。”
“为什么呢？”
“原因很多，但归根结底是他们也是需求者。菲尔克雷特的副作用跟香烟差不多，轻松享用，而利用生命力制成的补品则是供不应求……所以只进行形式上的监控，实际上并不打算彻底根除。”
哦……奥利弗对这个意想不到的说法感兴趣。
本来他没想到菲尔克雷特和补品是非法的，而因为这样的原因，只进行形式上的监控。
世间的事，跟黑魔法一样有趣。
就在这时，他看到走廊一侧躺着一个骷髅，上面还附着着腐烂的深红色肉块。
“但无论到哪里，总会有些特立独行的人。这些人对效率、安全、合理这些概念不屑一顾。他们不满足于简单的药物或补品制作，而是从事其他行业。”
“原来如此。您能告诉我，还有哪些其他行业吗？”
奥利弗看着越来越多的骷髅说道。
“嗯，比如，有些人像这里的黑魔法师一样从事医疗工作。用生命力、扭曲操控和疾病系的黑魔法来治疗。这一行高层顾客挺多，收益也不错，有时候甚至比我们更安全。”
“原来如此。还有其他的吗？”
现在，他们面前出现了一堆腐烂了一半的尸体，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里面满是蛆虫。
“有些喜欢战斗的人成为佣兵或解决者。如果有实力的话，这个职业无论是收入还是安全性都不错，实力也能快速提升。毕竟实战才是最好的课堂。”
“原来如此。”
“好了，从这里右转。”
奥利弗听到约瑟夫的指示，转向右边的走廊，继续前行后看到了一间大房间。
房间周围堆满了尸体，墙壁、地板和天花板上到处都是干涸的棕色血迹，似乎都在这里被杀害。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在房间正对门的祭坛。
祭坛被鲜红的血染红，上面刻有三个长方形和九个圆形。
“除此之外，还有吗？”
“你指什么？”
“除了医疗和佣兵之外，是否还有其他职业的黑魔法师。”
“……有建立宗教的人。”
“宗教？”
“是的。”
奥利弗走近祭坛问道。
“抱歉，能详细说说吗？”
“就是为恶魔建立宗教，崇拜并献祭给恶魔……与前面提到的不同，这种做法非常艰难且危险。”
“听起来不太好，为什么有人要做这种事？”
奥利弗检查祭坛上躺着的尸体问道。
那具尸体的腰部已经被切断，显得十分恐怖。
“因为越危险的果实越甜美。恶魔是邪恶的存在，但也能带来极大的祝福。”
奥利弗举起祭坛上的尸体……不，是安德鲁，问道。
“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杀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