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试探
“先前只是听苏公子说来自南方，却没带着南方人的口音，不想苏公子还有这样一段坎坷曲折的经历。”季晚棠装模作样地感叹了一句，“不过为何苏公子不借助郡主的势力报仇呢？”
“夫人也知道的，郡主她虽然喜爱俊俏的男子，但向来是喜新厌旧的。在下使劲浑身解数，总算是凭着一点小聪明在郡主面前站住了脚跟，不至于让郡主两三个月后就把在下遗忘。剩下的……郡主又怎么可能为了在下一介白身而得罪高门大户呢？”
苏迟的神色相当落寞，在他那张可令天地颠倒的脸上，若是换上女装，包管有大把大把的男人上赶着心疼。
女子也会。
季晚棠也差点被苏迟这样落寞又可怜的神色晃了眼睛，好在她很快就回过神来，心里对苏迟的警惕再上一个台阶。面上却是露出一丝不忍：“这倒也是，苏公子这些年也不容易，复仇之事还是要徐徐图之。”
“夫人言之有理，其实只是在下一人也就认了，可偏偏在下身上还背负着振兴家族的重任，却叫奸人所害，这叫在下如何甘心？”苏迟这话倒是真心的，不过他不是被奸人所害，而是主动做局跳进了顾娇娇的郡主府中。
季晚棠明白苏迟和她说这些话的意思，还不就是想让她心生怜悯，然后一步步打开她的心防，让她透露点东西嘛。
只不过苏迟也没打算在一次两次中就让季晚棠打开心防，不如说如果季晚棠这样轻信他人的话，苏迟反倒要考虑一下要不要在季晚棠身上着手了。
今天这番谈话过后，苏迟一定会关注她的行动。到时候季晚棠只要派出人装模作样地去调查一下苏迟，然后等着苏迟第三次送上门来就行。
想来那个时候苏迟已经确定她是个合适的目标了，和苏迟的联络方式应该也会到手。
等联络方式到手，季晚棠就能化被动为主动。
“苏公子身上背负着这些，请恕我无法感同身受，但我依然很同情苏公子的经历。”季晚棠道，虽然没说什么很具有倾向的话，但话语和目光之间流露出的不忍和叹息已经足够了。
“时候也不早了，苏公子还是先回郡主那里吧，别到时候问起来不好解释，我也要继续逛灯会了。”季晚棠恪守着自己的准则，朝着苏迟微微一点头，便起身离去。
虽然是背对着苏迟，但季晚棠仍然能感受到苏迟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他不会觉得自己很深情吧？
一直到离开了苏迟的视线范围，一直没有说过话的逐月才道：“夫人，虽然公子让奴婢们不要质疑夫人的决定，但是方才的事情，能否请夫人解释一下？”
要不是苏迟这人宁缺毋滥，不然季晚棠也不会打算自己来，实在是她这个办法确实是有一个算一个都得问一问。她每个都解释的话，岂不是要累死她了？
更何况，逐月和先前那个车夫都是谢闻璟的人，定然事事都向着谢闻璟。
季晚棠叹了口气，道：“我是不会背叛夫君的，放心好了。他应该没有叫你们质疑我吧？”她没有必要和他们解释什么，因为无论怎么解释，他们都不会认可自己的办法，还不如不说。
逐月被噎了一下，随即道：“奴婢知道了。”
听到逐月这话的时候，季晚棠还特意往暗处看了一眼，眼里的警告很明显。
她不怕这些人把她所做的事情告诉谢闻璟，因为在他们说之前，她只会更快地把和苏迟接触的这些写成信寄给谢闻璟。对付苏迟，她一人可搞不定，想要真正弄死苏迟，还得借助谢闻璟的力量。
季晚棠继续在京都的大街小巷游荡，不知不觉就到了今年举办最大规模灯谜会的“琅寰阁”，琅寰阁其实是个书楼，外面已经搭上了一个大大的台子，上面已经没有多少人在答灯谜了，大多数人都被淘汰，只剩下了五个人还在竞争。
台下围着一圈又一圈的群众，人挤人的，除了给台上选手叫好的声音外，还掺杂着不少抱怨的声音。
季晚棠站在最外面，遥遥地看着台上答灯谜的人，发现居然还有个熟人。
那个杏色衣衫的女子，不正是在立冬宴上做戏陷害季淑然的林卿颜吗？还有那个暗红锦袍的男人，不是顾琰琛又是谁？
既然顾琰琛被推了上去，那么……
季晚棠打量了一下四周，不动声色地退出人群，却又想到了什么，站在原地不动了。
一旁的逐月不明白季晚棠的意思，人这么多的地方，万一出了什么事，她和文希也没办法保护好季晚棠。若是季晚棠出了什么事，他和文希该怎么和公子交待？
这么想着，逐月忍不住对季晚棠生出一点怨气：真不知道公子看上了这个女人什么，娇娇弱弱的，还一个劲地往危险地方扎，一点警惕心都没有。
季晚棠自然不知道逐月对她不满，但若是知道也不会在意这些。
她静静看着台上的人，此时台上已经只剩下了林卿颜和顾琰琛，林卿颜时不时看上顾琰琛一眼，脸色已经有些苍白，想来也是没想到会和顾琰琛竞争到这个份上。
顾琰琛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琅寰阁前挂着那么多灯笼也没把他的脸色照暖，他的眼神漫不经心在台下扫了一眼，忽然停在一个方向定住不动了，随后又失望地收回眼神。
怎么可能是她呢。
顾琰琛没想到的是，方才他看的地方真的站了季晚棠，只不过季晚棠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却遭遇了一点事情。
季晚棠逆着人群闪身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子，确定后面没有人跟踪之后，便在一个拐角处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文希手里的人。
很普通的长相，丢到人堆里就找不到了，没有任何特点。此刻紧闭着眼睛，被文希拎在手里，显然是被打晕的样子。
季晚棠的脸色不变：“绑起来，弄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