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两面三刀
吵架不怕对方扯东扯西，就怕对方上升一整个群体，这样会使原本和自己无冤无仇的人，甚至只是看好戏的人都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一张嘴吵对面七八十张嘴，那哪吵得赢呢？
现在那个白衣女子就陷入了这样的困顿之中，当季淑然那上升到整个京都贵女的名声的话说出口时，白衣女子就知道，自己今天肯定是说不赢对面了。
面对着其他贵女看过来的不悦眼神，白衣女子咬了咬牙，“哼”了一声，留下一句“到底用了什么手段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后就慌不择路地带着自己的婢女想要离去，却在离去的途中遭到了数次“不小心”撞到她人或者是踩到别人。
时不时响起“京都之中有谁像徐姑娘一样走路还不看路啊”“我走路可没有爱撞别人的喜好”这样的冷嘲热讽声。
看来对于季淑然上升京都所有贵女的行为都相当在意。
而季淑然相当“大义凛然”地拍了拍季晚棠的肩膀，道：“小妹，以后遇到这种人不要与她争辩。”季晚棠点了点头：“知道了，姐姐。”顿了顿，季晚棠有些迟疑，“姐姐，我方才听旁人说，刚才那个白衣姑娘好像姓徐。”
“姓徐，姓徐怎么了？”蓦地，季淑然心里一咯噔，死死盯住季晚棠，怕季晚棠又给自己找上一个麻烦。
不过这也不是季晚棠有意的，由于一些限制，她对于京都贵女们的了解相当有限，基本都是从他人口中听说的，而且也是只知道名字和对应的事迹，脸是一个也对不上的。
京都中只有一家姓徐的世家大族，便是骁勇侯一家。
骁勇侯英年早逝，膝下只有一子一女，儿子也因为早年上了战场受了伤差点死掉，侯夫人对这个女儿更是能宠则宠。但和顾娇娇那种被权势和地位堆出来的跋扈嚣张、无法无天不一样，徐姑娘徐安是被侯夫人溺爱出来的骄纵，但是又知道京都里还有些自己惹不起的人，所以骄纵得很怂。
换而言之，就是只敢欺凌弱小。这京都里爱慕谢闻璟的女子海了去了，但她不像顾娇娇平等地针对每一个人，她只敢挑家世不如她家的，权力也不如她家的欺负。
但骁勇侯府哪怕只剩下孤儿寡母的，也不是季家这种没有什么根基的小家族可以得罪的。
在季晚棠嘴里和其他人嘴里磕磕绊绊拼凑出刚才那个白衣女子的身世，季淑然的脸“唰”一下白了，不等她迁怒在季晚棠身上，一个身着粉衣的女子上前来，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这位姑娘好口才，竟然能让徐姑娘回不了嘴。看姑娘有些面生，应该最近才来京都吧？”
季淑然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勉强，她其实不是很想在京都的这些贵女面前说出自己的家世，虽然季家在当地算是庞然大物，但同样都是四品官员，京都的官员就是比地方的官员官大一级，这已经成了一种潜移默化的认知。
在京都哪够看啊。
季晚棠在一旁看出了季淑然的想法，知道她不是很想回答，便在季淑然耳边小声道：“姐姐可以说是进京都来省亲，便不用道出自己的来历了。”闻言，季淑然眼睛一亮，脸上的笑也真挚了不少，想也没想就用了季晚棠的说辞：“这位姑娘谬赞，不过是听不下去的回击罢了。淑然近日来京都省亲，本想着看看京都的风土人情，不想却遇上了这种事。”
搭话的粉衣女子嘴角的笑容更加意味不明了，她挑了挑眉：“哦？进城省亲？不知姑娘的亲是哪家？说不定日后还能再见上一面？”
其实这是一个答案已经在明面上的问题，不是辅国公家还能是谁家？不然外面等着的谢闻璟是摆设吗？
季晚棠知道，这个时候季淑然就不自卑了，甚至迫不及待地想炫耀自己是辅国公夫人的亲戚，是谢闻璟拐了好几道弯的表妹。不过说出来也没关系，因为面前这个粉衣女子本来也没安什么好心。
虽然有个顾娇娇和个炮仗似的，一看到女子亲近谢闻璟就炸，但不妨碍这些爱慕谢闻璟的贵女暗戳戳地排外，尤其是季淑然这种还有着其实不怎么亲近的亲戚关系的女子。
她们打定一个主意，就是“我嫁不了谢闻璟，你也休想”。
那厢季淑然还在暗暗得意，想着自己还是比这些女子多了些近水楼台的优越感。
却不知道，等两人离开后，原先还带着笑的粉衣女子嗤笑一声：“真是蠢货。”“明昭，看得出来是什么人物吗？”一位蓝衣女子问道。
被唤作“明昭”的女子挑了挑眉：“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你听那谢闻璟的妾室唤她什么？再想想谢闻璟的妾室是来自哪里。”蓝衣女子顿时了然，不由得撇了撇嘴：“这季家真是好谋算，打算把姐妹俩都送给谢闻璟做妾吗？”
显然，她们都不会以为谢闻璟会娶一个小门小户的人做正妻。
回到马车上，正在看书的谢闻璟抬眼看了一眼季晚棠，道：“看来你又临时想了出戏。”“公子料事如神。”季晚棠表达了自己由衷地赞叹，“只不过妾只是在给到时候的立冬宴再添了把柴火。”
“姐姐不是想要在京都的贵女中传出名声吗？做妹妹的，当然会帮姐姐视线心愿。”
“只是……好名声坏名声，这就是妾决定不了的。”
季晚棠戳了戳自己的脸颊，满脸都是期待：“立冬宴那天，应该会相当热闹。”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谢闻璟幽幽道，季晚棠顿时严肃起来：“公子，您不能这么说自己。”顿了一会儿，谢闻璟才反应过来季晚棠的意思，顿时都要被气笑了。
这女人还真以为自己能在他身边当一辈子的妾室，还是说以为他这一辈子就只有她一个女人？
“你读过书？”但比起这个，谢闻璟反应更大的是这个。
会写字还能说看过一点粗浅的启蒙书，可是这种带典故的，就不是一般的启蒙书里会有的。
季晚棠抿嘴一笑：“公子要不猜一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