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周旋
只是，被吹捧是一回事，季夫人还是有点理智在的：“若是淑然成了大公子的正妻，你会不会心生妒忌？”“母亲，你这就冤枉我了！”季晚棠为自己叫屈，“若我真的会心生妒忌，就不会向母亲提议，让嫡姐过来。”
闻言，季夫人倒还算是满意，但她还是继续打算敲打敲打季晚棠：“你肯如此想是最好，我已经向你父亲去信，让他把淑然送来。在这段时间里，你也向大公子提一提淑然。未来若是淑然嫁给了大公子，也定然不会亏待你的，毕竟你们还是亲姐妹，不是吗？”
说到这里，季夫人叹了口气，“季家好了，你也才能好啊。”
恩？竟然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话，前世她听到的好像只有硬梆梆的话，哪里听到过这种软硬兼施的语气。
怎么，这是觉得在季淑然来之前自己还有着相当重要的作用，还是觉得自己搭上了谢闻璟，不再像以前那样好拿捏了？
季晚棠心里嗤之以鼻，还要装得受宠若惊：“母亲……女儿一直都知道的，母亲做这些都是为了我们好。”
闻言，季夫人露出了和江氏如出一辙的欣慰笑容：“你懂就是最好了，现在你的任务就是为你姐姐铺路，知道吗？”季晚棠点了点头，神色怯懦又乖巧。
“对了，方才国公夫人把你叫过去说了什么？”季夫人忽然问道，锐利的眼神锁定季晚棠。而季晚棠好似顶不住季夫人这样严肃的目光，低下了头：“夫人说让我好好伺候大公子，说伺候好了大公子，以后有的是我享福的时候。”
这话倒像是她那个姐姐说得出来的，季夫人也没有怀疑。
“晚棠，你要记着，纵然你以后是大公子的人了，但你姓季，不姓谢也不姓江，我们才是一家人，知道吗？”季晚棠临走前，季夫人不太放心，对着季晚棠耳提面命。
一大早在两边装乖巧的季晚棠出了客院后，神色有一瞬间的怔松。
忽然，季晚棠笑了笑，没说什么，离开了客院。
回到霁月轩，季晚棠发现有人搬着东西往自己那间房里去，一旁是冷着脸的文莱，看得出来不是很情愿站在旁边。
一看到季晚棠回来，敷衍地行了个礼：“季姑娘回来了，这些都是公子让人送来的。”
谢闻璟差人送来的东西还真不少，包括季晚棠现在缺的梳妆镜和衣柜，一件一件往里抬，还有不少好的衣料和首饰。
彩鹮看着那些布料和首饰，眼里的妒忌都要化为实质冲了出来。
那翡翠看着比江氏给季晚棠的镯子水头还要好，还要透亮，更不用说其他金啊玉啊的首饰，一箱一箱不要钱似的往里送。
看到这些，季晚棠忽然想起来谢闻璟的生母，是卫国公家的嫡女，只是因为卫国公府家道中落，族中后代不争气，再加上唯一女儿去世了，现在已经举家搬离了京城，只是偶尔还会和谢闻璟通信。
但谢闻璟很有钱，生母的嫁妆全部给了他，像是能预见未来一样，一点都没给辅国公和江氏留。给谢闻璟留下来的铺子也几乎都是好地段的，很能挣钱。
前世今生就没富裕过的季晚棠羡慕极了。
“让大公子破费了，有劳文莱小哥转达妾的谢意。”略微的震撼后，季晚棠定了定神，向文莱微微屈膝，行了一个半礼。
想起谢闻璟出门前嘱咐自己的话，文莱的脸颊肉抽动了一下，神色蓦地变得沉痛起来。
季晚棠一头雾水，就听文莱道：“公子说了，等他回来，让季姑娘亲自去谢。”闻言，彩鹮脸色一下变白，季晚棠倒是心里有了几分成算，脸颊蓦地飞上两团红晕。
彩鹮觉得自己眼睛都要被那两团红晕刺瞎了。
“那，那公子什么时候回来？”季晚棠满脸娇羞，文莱不为所动，冷漠至极：“文莱只是一个奴才，什么都不知道。”
此时，谢闻璟尚且不知道自己的院子里演了出戏。
“听说你收了个妾室？稀奇啊，这么多年身边连个母的都没有，我还以为你是断袖呢。”京城最负盛名的云舒楼里，一个青衣的公子满脸都是兴味，看得谢闻璟微微皱了皱眉。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收妾室是为了什么。”谢闻璟眉眼沉静，即便两人坐在窗边的位置，旁边就是人声鼎沸的街道，可只要谢闻璟身处在那，仿佛一切嘈杂都自动偃旗息鼓。
青衣公子点了点头：“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才好奇啊。怀瑜，怎么，转了性子？”
怀瑜是谢闻璟的表字，不是辅国公起的，是他的夫子，取“握瑾怀瑜”之意，算是对谢闻璟一种美好的祝愿吧。
“不是。”谢闻璟想起季晚棠在短短一天内展现出来的各种样子，眼神不自觉沉了沉，手指摩挲着杯身，“各取所需罢了。”
“你谢小公爷有什么需要的？我可听说，你收的那个妾室，家里可不是什么安分的，你可得小心点。”青衣公子“刷”一下打开了自己的折扇，在深秋的天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
谢闻璟觉得这人脑子指定有点问题。
“我知道，不过是暂时的。”谢闻璟浅抿了口茶，“她和季府的关系，可以从中做点文章。”
青衣公子笑了笑：“要我说，哪个姑娘跟了你都可怜，算计来算计去的，没个安生。”闻言，谢闻璟竟然露出了一丝浅淡的笑，“不正合我的意？”
再说了，就季晚棠那个性子，能乖乖被他算计？
谢闻璟不信。
“你知道吗，昨天辅国公府放出你收了个妾室的消息，全京都不知道有多少痴迷你的贵女哭晕在家中，边哭边骂。”青衣公子忽然道，合上扇子，意有所指地指向了一个方向。
郡主府。
谢闻璟知道顾娇娇喜欢自己，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
说实在的，他居然有点期待顾娇娇和季晚棠对上，那个场面，一定很精彩。
不过谢闻璟不知道的是，季晚棠和顾娇娇的第一次交锋，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