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出头
“妈，不是为了它还能为什么？”陈珏惯来从容，“您也知道我投很多，它也算个片区地标，拿下来很值得。”
“你公司的事我都不会管，你有自己的主张，”方秀轩看他自然的很，心思就压了压，“回来那么累，有小乔在你也可以放心的。”
“当然是放心，但顺路的事，去看看也未曾不可，”他好整以暇道，“怎么这事还要您挂心了，有人说了什么？”
方秀轩便看了一眼乔橙。
她会意，“我先去准备晨会，不打扰了。”
乔橙一走，方秀轩神色便严肃些，“你做事也要注意分寸，那么多人都在，你可以赶过去为一个女下属出头，外面会怎么想？”
英雄救美的故事总是传的最凶，那天陈珏分明来给乔橙撑场子，事迹自然私下里说遍。
男女之间能有多大的事？各位老板也不是傻子，只是想到她跟过张岐，又跟了陈珏，不免叫事情多了一层八卦感。
“说到底她是代表我们永华，我出的是永华的头，跟人有什么关系？谁喜欢嚼舌根了还捅到您那儿？”他隐约不满。
方秀轩斟酌着，语重心长道，“是你王阿姨问我的。”
别人无所谓，但是王素秋有这个立场。
那天王素秋跟她约下午茶，是无意提起且显得十分感激的，“听说小珏在外面很维护橙子，张岐照顾不到的地方有个熟人在，我很踏实。”
这乍一听没什么，但方秀轩压根不知这事，于是反问，“你说什么呢？”
王素秋也佯装讶异，“你没听说吗？”
她便将业内传的小八卦如实道来，且主动维护陈珏，“外面人的嘴就爱传风言风语，上司护着下属是很正常的事，我是要感谢他的。”
方秀轩皱眉，一下子反应不过来，说是不对，有拿不出个道理。
王素秋见状则继续，“小岐跟橙子也总是分分合合，还在闹别扭，之前小岐难受，我听说是橙子被人追求，心想乖巧的女孩儿总是惹人青睐的。”
“可事实上那都是空穴来风，就跟这件事一样，你说小珏跟她能有什么交集？一件公事硬生生被说的有私心一样。”王素秋头头是道分析着，“下次小珏在，我是要替橙子谢谢他的。”
方秀轩听到这里就明白王素秋的意思，说是感谢，其实是提醒跟怀疑。
这事太匪夷所思，一个圈里走的这么近的人怎么会有旁生的私情？
方秀轩实在不信，这才找个借口来看看陈珏。
她提醒道，“你眼光高妈妈是知道的，外面其他小姑娘你谈一谈没什么，但是乔橙可不行——”
“妈。”陈珏兴致缺缺打断她，“您就为这事大清早找我？”
他仍是肆意不屑的，“我爱怎样怎样，人家说我，我就得低头做人了？”
“你这个脾气！”方秀轩一时不跟他吵，“妈让你注意分寸，你还倔上了？”
“我很克制了，”他答非所问的整了整领口，“没事您先回吧，最近忙，有空再回去看您。”
儿子下了逐客令，那肯定是真的烦了，方秀轩也舍不得跟刚回来的陈珏吵，便算了。
她这边刚走，陈珏就跟乔橙发信息：没事，你做你的工作。
有他安抚，乔橙心定了定。
现在陈珏回来，一轮轮的会议跟汇报是少不了的。
风控跟财务部忙的不可开交，乔橙这边则安排组建的新团队要去实地考察。
作为代表领路的自然是沈唯洋。
沈唯洋此刻跟几个朋友在外面喝茶，其中站在窗口俯瞰风景的正是张岐。
他听见电话里那些内容，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手指无意识在玻璃上划了两下，“沈总，烫手山芋丢出去了，得恭喜尚恩。”
“也不能这么说，我们也是舍不得，小镇好歹算是一个地标项目，扶持也很多，只可惜拉不到投资，资金链断了嘛，”沈唯洋说着看向张岐，“之前还找过你的，你不肯接嘛。”
“接不了，我没那个心思搞这事。”张岐不是吃不下这个饼，但他事业心确实一般，兴趣不在实业上，反正家里老爹对疼他，不必那么上进。
他跟陈珏不一样，犯不着造势立旗，家庭和谐就是他的巨大优势。
“岐哥你是乐的清闲，你搞电商搞直播，日子好过得很。”沈唯洋奉承道。
他不以为意的笑笑，视线漫无目的在虚无里，“你跟乔橙对接到哪一步了？新公司出来，这事以后确定是她接？”
沈唯洋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但隐约感觉到张岐还喜欢乔橙，反倒是以前事事由着他的乔橙变了心。
“应该是吧，那是永华的决定我也不清楚，但是上次吃饭陈总专程去了。”说起那天，沈唯洋斟酌一会，才道，“陈总跟您也是好朋友吧，这件事您知道的肯定比我多啊。”
“多？”张岐嗤笑，不知道在想什么，但转身时，表情森冷，“永华真看得起她，丢一个团队专门去培养她。”
“那还不是乔经理优秀，这也是业内皆知的事。”沈唯洋一半是实话，一般是瞎夸。
他反正不会当着张岐的面议论乔橙。
张岐抬着茶盏，低头慢抿一口，“你们什么时候去实地？”
“约的周五。”沈唯洋道。
“浩浩荡荡一群人？”张岐放下杯子。
沈唯洋点头，“是啊，这个项目走的特别急，我们也想早点促成，手续都够走了的。”
张岐拿起外套，不慌不忙的穿上，“是急。”
他抬脚往外，“不急不行。”
——
周五六点乔橙就赶到了公司。
这次去的有招商的大客户，尚恩跟永华的团队，还有几个银行经理。
一群人在沈唯洋的引领下从头开始了解这个项目。
乔橙之前来过这里几次，肉眼可见的荒凉颓败。
那些爬满藤蔓的墙壁，凋零的花园，打烊的门店，无一不宣告项目要立，何其艰难。
乔橙每次来，都替陈珏感受到压力，也感知到他的野心。
就喜欢挑战，惯来不服输的。
“这里地段可以，就是没运营好，钱跟不上，拖拖拉拉成了这样。”沈唯洋也扼腕，感慨道，“之前我们的游乐馆已经起来，建到一半那个老板不管了，这么大一个烂尾，吓得周边商户——”
他话音未落，忽然原地顿步。
一行人顺着他视线看去，也纷纷停下，一个个紧张戒备的看着前面。
这次来的人里好几个领导，包括后期要拉拢的投资商，所以行程有任何差错都会导致项目中断，被迫进入清理程序。
可眼前那群人明显有备而来！
他们穿着朴素，手上拉着巨大横幅，显然是有组织的！
“这是工程上的工人，还有没收到租的商铺买家。”沈唯洋擦着汗赶快护着领导们掉头，“回去快回去！别让他们闹事！”
然他们脚步哪有那么快？
为首的几个人举着相机，扑通一下就给他们跪了下来，“三年了，你们还不给我们一个说法！管事的是谁，让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