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赶出柳家

    随着院内传来跑动的脚步声，柳家的门开了，开门的是柳家下人，一见是柳拂缇，不禁满脸震惊：“小姐？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

    柳拂缇没有心情，也没空解释自己的事，忙抓着那小厮，盯着他腰间系的白绸，忍泪问：“出什么事了？我哥哥呢？柳逾尘呢！”

    小厮被柳拂缇的样子吓到了，赶忙向身后的堂内探脸喊道：“大公子，大公子！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柳拂缇循声往后看去，在见到柳逾尘一身白麻孝衣，匆匆从堂内出来时，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咣当”一声，落了下去。

    “拂缇？”柳逾尘的脸上也有诧色，待他看见柳拂缇那近乎整个被血染红的上襟时，脸色不由骤变，“你受伤了？”

    柳拂缇来不及跟他说旁的，虽见出事的人不是他，还是满面急切地上前问：“这是怎么回事？是谁……”

    柳逾尘沉默半晌，垂眸喑哑道：“是父亲。”

    “什……什么？”柳拂缇刚刚还盈在眼眶里的眼泪，在听到这个答案时，忽然大颗大颗的往外掉。

    她这才看清柳逾尘的眼眶红得厉害，一双明眸中早已布满了浑浊的血丝，与他此刻灰暗的脸对比十分鲜明。

    冯氏闻声从内里被丫鬟扶出来，小厮赶紧上前报：“夫人，小姐回来了！”

    柳拂缇抬头看向冯氏，依稀记得自己进内狱时她的样子，如今来看，双眼肿得像个核桃，鬓角额发也全都花白了，竟好像朝夕间老了十几岁。

    冯氏颤颤巍巍地立在柳拂缇和柳逾尘身后：“她不是柳家小姐。”

    柳拂缇和柳逾尘都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皆诧异地看向她。

    “阿娘，爹爹他……”

    柳拂缇哭着上前想要问清来龙去脉，哪知冯氏抬手就给了她一记耳光，虽然这巴掌绵软无力，可落到柳拂缇脸上时，还是令她的身子愕然一僵。

    柳逾尘见状赶紧把柳拂缇拉了回来，护在自己身边：“母亲，我已经说过了，此事与小妹无关！”

    “住口！”

    冯氏颤抖地恼视着柳拂缇，忍着哭腔看向二人“要不是她贪生怕死，为了活命认下你父亲是攀附权贵，结党贿赂之辈，你父亲会气得吐血吗？你父亲……你父亲一把年纪了，在牢里受了这么多罪，都不肯屈服就范，他是为的什么，我问你？他为什么！”

    “他只为了一个清名！”冯氏颤声哽咽着，愤恨地瞪着柳拂缇继道：“而你！明知织锦案我们柳家是冤枉的，却为了保命，在御前声称我柳家攀附太子，阿谀谄媚……你父亲操劳了这一辈子，就是为了给我们商贾之人正名，你呢，你一句话，把你父亲的全部心血都给毁了！”

    “当时老爷要不信了你的，也不会交出次长之位，更不会把柳家的生意交给褚六那个流氓，可结果呢？生意没了，次长的位置丢了，老爷还是没保住命！都是你！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丧门星！”冯氏越说越激动，更是将柳令闻的死全都怪在了柳拂缇的头上。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柳拂缇含泪应下，声声哀求：“您想怎么打我骂我都可以，能不能让我见见爹爹……”

    “不可能！”

    冯氏拦在灵堂前，怨愤地看着柳拂缇：“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柳家的女儿，我柳家的大门，也绝不允你再进！来人，把她给我赶出去。”

    “母亲，你在说什么？”柳逾尘拉着柳拂缇上前，拧紧了眉心，“此事与拂缇何干？父亲是因为在牢里受了刑，又听说小妹下了内狱，一时急火攻心，忧思过度才至内里郁结。至于小妹在御前所言，她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她只有这么做，才能保住柳家所有人的命！”

    “保住了吗？我问你，保住了吗！”冯氏激动地指着灵堂内的棺椁，怎么也不肯退让，“我绝不可能让这个害死你父亲的人，扰他安息！”

    “母亲！”

    “哥哥！”柳拂缇拉住正欲上前为她辩解的柳逾尘，长吸了一口气，哽噎闭眼，“不要说了，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