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必须有空

    面对柳莺莺如此露骨的嘲讽和羞辱，叶氏攥着帕子，不敢抬头，只微声欠身：“柳姨娘说的是。”

    柳拂缇面色渐冷，拉了下叶氏，有意无意挡在她身前：“自古长幼有序，大公子无论是什么出身，也是这侯府长子，至于姐姐的孩子，非嫡非长……啧，都是庶子，谁比谁高贵了？”

    “你……”柳莺莺像是被戳了肺管子，刚一动怒，就扯得肚子生疼，“嘶”声一咧嘴，才强忍着没发火，只狠狠瞪着柳拂缇和叶氏挑拨道，“想不到竟有如此蠢笨的女人，自己和孩子被人当做棋子，还这般津津乐道，活该一辈子受人摆布。”

    “姨娘教训的是。”叶氏不急不恼，乖顺行礼，反而惹得柳莺莺火更大了。

    “来人。”柳拂缇地对私下驻足瞧热闹的下人吩咐，“柳姨娘身子重，你们都好生伺候着，没事别叫她出来走动，途生一肚子气，窝了火对孩子不好，送她回去。”

    柳莺莺不情不愿被请走，叶氏才感激地对柳拂缇行了个大礼：“多谢大夫人。”

    “谢什么，我也没偏帮你，说的都是实话。”柳拂缇把她扶起来，淡淡道，“今日你也瞧见了，这才刚出来她就如此张扬，日后生下孩子，只怕又要横着走了，你自己小心些，习惯就好了。”

    “是，妾记下了。”

    自柳莺莺解了禁足，又挺着大肚子日日往老夫人跟前跑，明里暗里煽风点火，徐锦也闲在了书影阁。

    “说起来，二老夫人好像有些时日没去安康园了。”蕊心将外面晾晒的被子拿进来，铺在床上，同柳拂缇闲话。

    柳拂缇坐在桌前写字，慢悠悠地称：“上次地契的事后，老太太知道蒋氏从自家捞油水，起了提防，再说她这些时日病着，蒋氏若去了，还得伺候，况且她让徐氏入府，夺了柳莺莺的宠，两个水火不容的，自是碰不得面。”

    蕊心用掸子伸进榻里，扫着上面的灰，怕声音太小柳拂缇听不见，扬声搭话：“奴婢听安康园的月蛾姐姐说，老太太时常撺掇侯爷去凝香阁，只是侯爷不大愿意去呢。书影阁那边好些东西都被凝香阁抢了去，那徐姨娘竟也没说什么。”

    “她和柳莺莺不一样。”柳拂缇笔上一顿，自知徐锦这个女子，越是这样平静，只怕越是有什么大动作。

    老太太寿宴将至，又赶上中秋，也算是双喜，柳拂缇叫人拟了邀贴，送去各府，府上也开始着手准备宴席之事，菜单，坐席，戏班子，乐师，都要亲自协定，忙得紧。

    “夫人，量衣裳的裁缝来了。”素心领着裁缝进门。

    裁缝是个中年女子，面相和善，柳拂缇瞧了一眼，让她先去安康园，再去绿芜院，给叶氏和陆宜也赶一身衣裳，最后再回来。

    春烟堂院内下人进进出出，陆云舟挤进门，看柳拂缇桌前摆了一堆菜，旁边案上还堆着小山似的单册，忙里偷闲坐在边上：“这才大晌午，嫂嫂就吃这么丰盛？素心，给我添一副碗筷。”

    “诶。”素心应着，出去拿碗。

    柳拂缇忙得焦头烂额，只抬眸看了他一眼：“这些都是试菜，我正愁没地方处理呢，刚好，你把它们都吃了，免得浪费。”

    “……”

    陆云舟一边悠闲吃饭，一边看着柳拂缇在书案那边勾勾画画：“嫂嫂，你昨日要我寻的戏班子，我寻好了，带你去瞧瞧？”

    柳拂缇直接了当摆手：“你看我像有空的人吗？”

    “怎么没空？”陆云舟放下碗筷，打了个饱嗝，“这些事你让下人做不就好了，我来找你几日，日日都说没空，我还就不信了。”

    陆云舟说着，竟直接上前夺走柳拂缇的笔丢去边上，拉着她衣袖就往外走。

    “陆云舟，你……你干什么！”柳拂缇怔愣地瞪着眼，想甩开他，却被攥得死死的。

    素心也是一惊，想要上前拉开陆云舟，又不敢碰他，只能急切道：“三公子，您快松手，叫人瞧见了不成规矩啊！”

    “不想让人看见，就快去备马车，难不成你想你家夫人没熬到大宴，就累死在书案上？”陆云舟不由分说，大步拉着柳拂缇往外走。

    “这……”素心看看陆云舟，又看看柳拂缇，很是为难。

    不等柳拂缇说话，陆云舟便不耐烦蹙眉：“这什么这？这是你三公子的意思，还不赶紧去？”

    “奴婢去！”蕊心胆子大，反倒是欢天喜地的跑去套马车。

    陆云舟这才露出满意地笑：“还是蕊心丫头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