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牌匾归属权
县令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
白婉总是让人省心，他也下意识地把人遗忘，况且……
“下官听说，是城里的医馆联合起来把病治好，我以为白大夫她已经回家了呢。”
有流寇作乱大家都不敢随意出门，她家住在颖水镇距离城里那么远，应该不会来吧？
县令话音刚落就感受到霍驰的戾气，他对他动了怒。
吓得县令赶紧跪下来，“将军，到底发生什么事，下官真的不知情啊！”
霍驰懒得跟他解释，挥手把人带去白婉的药摊前，让县令亲眼看看。
县令看到白婉，揉了揉眼睛，用力闭眼再睁眼确认自己没看错，白婉真的来了。
“白大夫，你是在城里租了客栈，还是……还是每天进城来清渺城？”
白婉应声，“早上卯时来清渺城，下午太阳下山前离开。”
县令咬自己舌头一下，“你你你……你怎么还敢进城，你不知道流寇杀人的事吗？”
“我知道，可是这么多人在我面前排队，总不能不管吧？”白婉指了指排成长龙的队伍。
其实病患们也不清楚白婉会每天冒着风险进城，他们每个人都以为她虽然不是本地的大夫，但也暂时住在城中。
结果她居然冒着风险，每日进城吗？
“天呐，这么乱还进城，就为了专门给我们治病？”
“白大夫，我们之前从来不知道，你怎么不说呢？”
“你不害怕吗，你大可以不用这么做。”
众人惊叹，看白婉的眼神发生转变，充满敬佩。
他们本城里的大夫都跑了两个，外城的居然每天准时出现不放弃他们。
白婉被他们看得不好意思，她觉得自己做了应该做的事，他们知不知情，对她有没有感谢都不重要。
霍驰一眼看出她的想法，她总是把别人放在第一位，“你做了好事当然要有人知道，否则你不开口就会被别人利用，冒领功劳。”
霍驰瞪了一眼县令，他说的就是县令被欺骗愚弄的事，“旁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自己不会调查吗？”
县令不是没想过调查，是他从一开始就没预料到，五个人有胆子合起伙来骗他！
“下官还答应把牌匾给他们。”
霍驰：“你给了？！”
“没没没……没有，忙着呢，城里公务繁忙还没给。”
县令腿肚子打颤。
他没敢说的是，他打算今天下午就去给。
还好没有酿成大错，否则他自己的老脸都尽了，居然被人骗的团团转。
“来人，还不把我放在厅堂的牌匾取来！”县令指挥手下，手下迅速把东西取来。
匾额做得很沉，上面四个大字用白银融火后精心锻造，边框用上鎏金工艺，这块匾可保百年不褪色，最重要的右下角印戳是代表官府给予，是荣誉的象征。
单就这块牌匾，就能在江县代代相传，光宗耀祖，特意开祠堂办一桌酒宴。
“这……”白婉推拒，“我受之有愧，我还没有将此事了结。”
还有很多病人，她还没看呢。
病人们表示，“白大夫，这块牌匾就应该你来拿！”
“没错，除了你谁都没有资格。”
“你拿着它吧，我们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
百姓支持她先拿奖赏，白婉依旧认为自己受之有愧，没把事办好怎么能提前领赏呢？
“这个简单。”霍驰大手一挥，亲卫们把城里剩下的三名大夫带来。
“你们现在就在这，帮白婉一起看病。”
他说的是“帮”。
“我调查到你们试图冒领功劳之事，现在是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否则下场如何你们都懂！”
剩下跑了的两个，自有县令去处理。
那三人原本还不服气自己在白婉手底下干活，闻言迅速夹起尾巴做人，弯腰向白婉行礼：
“白大夫，您请，我们一定跟着您好好学习。”
如果不是竞争关系，他们也会敬佩白婉，先前他们以为女人当大夫顶多做个稳婆，现在悄悄改变了主意。
多了三个帮手，白婉的速度自然快许多。
不出两个时辰，排队的百姓都看完了。
因为现在大夫都集中在一处，所以其他人来找大夫更加方便。
有人吃驱虫药的时候，真的在出恭时看到虫子，吓得连滚带爬跑来向白婉道谢。
“我下次再也不敢吃生鱼。”
五成熟在城里居然算轻症，有人为了追求鲜嫩的口感，三成熟都吃过。
霍驰的亲卫不理解，“鱼没煮熟，你们不觉得腥吗？”
就算没饭吃饿肚子，他们他们下水捉鱼都要用火烤熟了再吃。
“腥，其实口感也不好吃。”病人窜稀几天，快虚脱了。
“是为了追求风尚，旁人吃你不吃，会觉得你没见识……”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开始这么吃。
他们在江边住最不缺鱼吃，每个人都想试试，就吃坏了肚子。
“还好有白大夫坐镇，否则流寇杀进城，我们都没力气跑！”
霍驰听到此攒眉，背在身后的手迅速握紧后又松开。
霍驰雷厉风行整顿清渺城，让他们行医更加规范，原定至少还需要三天的时间提前结束。
百姓拜谢白婉相救之情，县令亲自将牌匾送到白氏医馆，送到白婉手中。
牌匾上四个字分别是——医者仁心！
白秋秋鼓掌，“娘亲，恭喜你！”
白婉最近的做法，完全当得起。霍驰也在人群中，默默围观她的高光时刻，替她感到高兴。
——这个女人，有股韧劲。
白婉不知道霍驰在偷看他，因为今天来看她的人实在太多，她把白秋秋抱起来，“其中也有你的功劳。”
白秋秋起初和白婉一去城中施药，后来流寇作乱白婉不放心才将秋秋留在颖水镇。
尽管如此，白秋秋也装了碗灵泉水交给白婉，叮嘱她在煎药的时候放一滴进去。
否则那些吃生鱼片的人，好不了那么快。
“有你的帮忙，药煎出来都不苦了。”白婉说。
白秋秋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因为那是特质的糖水，当然不苦啦~”
——当然不是，但不能被白婉知道。
白婉接下来不用再进城，自然不需要劳动霍驰每天来接。
为表达这段时间对他和他部下一路护送的感谢，白婉亲自下厨做了顿晚膳。
她厨艺好，每道菜色香味俱全。
考虑到霍驰他们是士兵，每天体力消耗大、饭量大，做的几乎都是肉菜。
“酒是我娘亲酿的，你们有口福啦，我娘亲现在已经不酿酒，顶多是做菜的时候用酒来添味。”白秋秋介绍桌上的酒。
“天下独一无二，仅此一家，你们想喝也买不到！”
“好酒！”亲卫们喝一口就爱上，“香醇甘洌，还不醉人。大人，你怎么不喝？”
他们不方便在人前称呼霍驰将军，换了个不出错的称呼。
霍驰也不知道。
今天本来是件高兴值得庆祝的事，结果他想到明天不用继续来接白婉进城，心里莫名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