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周员外求医
“等等，先别关门。”
男人喘着粗气在白婉三步远站定，拱手作揖。
“请问你是白氏医馆的大夫吗，我家中有人生病，能不能劳烦你跟我走一趟？”
“这……”
“诊金不是问题。”男人吩咐仆人拿出两锭银子，“这些是请大夫去我家的路费，如果治好另有重赏！”
“不需要这么多。”白婉推拒，“白氏医馆收费清明，还请劳烦不要坏了我店里的规矩。”
男人闻言重新打量白婉。
听说镇上新开的白氏医馆，看病的是个女人，抓药的是个孩子。他原本没抱多少希望，死马当活马医，现在一看对方不卑不亢，旁边站着的女童也十分灵气，不是不靠谱的江湖郎中。
“抱歉是我唐突，我是真心求医，希望你能方便去我府上给我家人看病。”
“稍等，我需要收拾一下药箱。”
白婉将出诊的药箱收好，她不放心把孩子放在家里，让白秋秋和江墨同去。
白秋秋同意，江墨冷冰冰地没什么兴趣。
等白秋秋登上马车，他问了句，“你什么时候回来？”
白秋秋沉吟，“应该不出一个时辰。”
江墨颔首，旋即望向来请人的员外，“一个时辰后她们没回来，我必登门拜访！”
员外原本没把小孩的话放在心上，触及江墨冰若寒潭，散发刺骨冷意和警告的眸子，心下一惊。
他走南闯北地做生意，深知此人不简单。
“小公子放心，在下定会把人亲自送回来。”
“嗯。”
江墨目送他们离开，等马车走远，他锁上医馆的店门，去了与她们截然不同的方向。
另一边，马车中的员外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你们家的打手，很关心你们的安全。”
他和刘大勇一样，不约而同将江墨归于护院打手，普通人没他身上那股子气势。
白秋秋纠正，“他才不是打手，是我的漂亮哥哥！”
抵达目的地，见到府门的牌匾写着偌大的“周府”二字，白秋秋迅速联想到之前那个妇人说的话。
白秋秋被白婉牵着入府，不着痕迹的打量这处府邸。
不愧是镇上最有钱的员外，周府的布置亭台山水应有尽有，假山下的溪水养了许多金色的鲤鱼，听说这种鱼有招财之意。
穿过回廊抵达一处小院，院内站着名年近五十的男子，他带着一名药童，药童手里也提着一个药箱。
白秋秋和对方擦肩而过，她感觉到对方的视线一直落在她们身上，直到进入房间才消失不见。
“刚才那个人是谁？”白秋秋提问。
周员外回答，“是张大夫，你们不认识他吗，他是我们镇上最有名的大夫。”
在她们没来之前，颖水镇之前只有一家张氏医馆。
——原来是他啊。
白秋秋见到病患，对方是名妙龄少女，他们进来的时候，她正对着铜盆呕吐不止。
她胃里没多少东西，吐出来的都是黄水。
见到有人过来，她面颊窘迫，很想控制住自己，奈何反胃的感觉像是要把五脏六腑一起吐出来。
白婉上前号脉，估计是她们都没有露出嫌恶之色，少女身体放松下来。
“脉象虚浮，肝火燥旺，是脾胃之症，但又阴虚受凉，请问最近是否吃误食什么东西？”
少女身边伺候的丫鬟，正欲帮难受的小姐说话，另一道声音传来。
“我早就已经问过，她吃的东西都很正常，没有特殊的地方，不是中毒之症。”
张大夫带药童走进来。
他一来，周小姐慌忙拉上床幔，吩咐丫鬟架好遮蔽用的红木雕花屏风。
“我娘亲没说中毒。”白秋秋潜意思在问：你插什么嘴？
张大夫的药童不乐意，“我家主人听闻有新的大夫前来，特意把自己的经验告知，你们居然不领情？”
“我只知道，领情是建立在你情我愿的情况下，不是打断旁人说话。”
药童面色难看，张大夫作出大度之风，“不必和小孩逞一时口舌之快。”
白秋秋代表白氏医馆，才不能一来就被人打上小孩的标签踩在脚底下。
“我是白氏医馆负责抓药的大夫，疑难杂症都是我负责抓药，谁是小孩？”
张大夫不理她，隔着屏风对里面号脉的白婉开腔：
“周小姐吃什么吐出什么，连喝口水都会呕吐，不仅会吐，肚子也不舒服，每日需出恭十次左右。老夫以金针之法稳住小姐病情，让她得以吃两口饭食，维持体能。”
白婉像是没听到他吹嘘自己的医术，“周小姐，你近日极少喝水吗？”
周小姐点了点头，“喝水会不舒服，所以我没喝。”
“喝一次吐一次确实难受，但是喝水排毒，不管吃什么药生什么病，都需要多喝水。”
周小姐想起呕吐的经历，不太愿意。
张大夫的话再次传来，“你姓白对吧，病人吃什么吐什么，我不是没想过让她每天坚持喝水，可是她已经很难受，我们做大夫是治病救人，不是让她更难受。”
周小姐的意愿偏向张大夫，她是真的不想再吐了。
白婉柔声，“不行，你必须要喝水。”
张大夫转头就对周员外说道，“周员外，你是从哪里请来的大夫，居然连病人的意愿都丝毫不顾及。”
周员外心疼女儿，女儿是自己的掌上明珠，为了女儿的事他急得焦头烂额，任何方法都试过。
听到张大夫的话，他有所动摇，“白大夫你看？？”
白婉态度坚持，“白小姐的病症不是中毒，极有可能是吃坏东西所致，水可以促进肠胃，帮助恶物排出。”
白婉讲道理，可是有人就是不愿意听道理。
张大夫又对周员外说，“她依旧如此，丝毫没有将您的女儿放在心上。”
周员外闻言更加心疼女儿，“白大夫，感谢你今日特地跑一趟，我先送你回医馆吧。”
言下之意是不需要你们，再给小女看病。
白婉没有把病人治好，自然不愿意走。白秋秋见到周员外松口说让她们走，张大夫的药童挺直腰杆一脸得意仿佛在说：
“关键时刻，还得靠我们张氏医馆。”
而张大夫本人，也有几分自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