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新的开始
颖水镇位于盛国版图的南方,不同于北方大气浑厚,这里的景色处处婉约。
南方多雨水,颖水镇地理位置背靠河流,此地镇上有一条江流分支,川流入城。
蜿蜒的水流像秀美的女子,安静流过颖水镇的大街小巷。
白墙黑瓦的建筑,配上脚边淙淙流动的河水,如梦似幻,水面照映着每个过往的行人,倒映他们的影子。
马车停在荒芜的医馆前,从上面走下来一名女子,她身姿窈窕,气质娴静,引得过路人纷纷侧目。
她站在马车前回身,从里面抱出名五岁的女童。
女童梳着双丫髻,穿着嫩绿色的纱裙,唇红齿白,一双滚圆的眼眸转来转去,看着很机灵,粉雕玉琢的女娃娃,活像仙女娘娘坐下的仙童。
大家从惊叹女子的美貌,升起的求娶之心,看见女童后烟消云散,转变成为欣赏。
这么美的人,这么可爱的小姑娘,不知道便宜了谁,是谁家的夫人和孩子。
“娘亲,我们进去看看吧!”
许是近乡情怯,白婉停在门口没有进去,被白秋秋拉着走近破败的医馆。
白秋秋手轻轻推门,上面的铜锁便落在地上,门板向里面倒去,砸出烟尘。
“咳咳。”白秋秋捂着口鼻走进医馆,这里常年无人打扫,柜台上积攒厚厚一层灰,蛛网挂在房梁上,有只灰老鼠飞快跑过。
环境破败不堪,仿佛在嘲笑她们的不自量力。
千里迢迢从京城来到颖水镇,迎面就是一遭痛击。
“没关系,打扫打扫就干净了。”白秋秋很乐观。
她们先用扫把收拾出一块干净的空地,拜托车夫把马车上的行李卸下来,支付他工钱,结束长途跋涉之旅。
从今天开始,她们就要住在颖水镇。
打扫房间是个辛苦活,从早干到晚,才收拾出一半的空间。
荒废多年的地方,有股怪味,通风一整天气味依旧不好闻。
今天只能打地铺睡觉,一盏蜡烛,是她们仅有的照明工具。
白秋秋丝毫不嫌弃地钻进被窝里,露出一个小脑袋。
“娘亲,快来睡觉!”
白婉心中愧疚,“你不觉得这里破吗?”
“破?”白秋秋四周打量。
没收拾好的地方,桌椅板凳全部堆在一起,屋顶有瓦片破了个口子,下雨天会漏水。
他们运气好,今天没下雨,所以躺在地上能看到外面的星星。
“不破。”白秋秋从前住的孤儿院,三四个孩子挤在一张床上,一间房起码躺了二十个孩子,现在这里都是他们的,又大又宽敞,怎么可能会破?
“娘亲,你抱着秋秋睡,秋秋就不害怕了。”
白秋秋瞧出白婉的愧疚,掀开被褥邀请她一起,用行动证明自己不害怕。
白婉眼眶酸胀,一路走来,、她居然没有女儿坚强,女儿一直在鼓励她、支持她。
白婉钻进被窝,紧紧地抱住白秋秋,“谢谢你秋秋,有你在是我的福气。”
白秋秋憨笑,在白婉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闭上眼睛。
她轻声嘟囔,“……才不是,娘亲才是秋秋的宝贝呢。”
母女二人在废弃的医馆,伴随荒凉入眠,她们不觉得冷,依靠彼此身上的温度,抵过所有的寒冷的侵袭。
灯罩里的蜡烛将她们的身影拉得老长,从黑夜到太阳上山,她们一直抱着对方。
白婉第二天决定花钱,在镇上找了两名妇人一起打扫店铺。
有她们在,打扫的速度很快,不消半天就收拾得干干净净。
白婉还请来瓦匠,给屋顶换上新瓦。
七七八八花了数十两银子。
光收拾干净还不算,还得重新买新的桌椅板凳,哪哪都需要花钱。
白婉离开杨家的时候,把所有家当都带在身上,仍旧不够花。
白秋秋发现她的窘迫,进随身空间四处翻银子。
被她翻出来三块黄金,她不动声色把黄金塞进白婉的衣柜里,等白婉找出金子的时候,惊呼捧场,“娘亲,你有钱啦!”
白婉不记得自己衣服里放了黄金。
“这不是我的。”
“怎么不是?难道还有别人给我们钱吗?”
这句话说得扎心,白婉哑口无言。
白秋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借口,“娘亲,你从前赚钱从来不记账,说不定这是你遗漏的呢?”
白婉从前卖药酒从来不记账本,因为她觉得银子都是给家里人花,早就没记数。
说不定真是藏忘的金子,白婉从前也确实丢过黄金,当时怀疑被杨婆婆拿走,杨婆婆矢口否认说自己没拿,还用上吊威胁。
“算了不想了,有钱就行。”
三块黄金解决燃眉之急,白婉重新购买新的桌椅板凳。
在买桌椅的时候,掌柜询问,“你们要多大的,多少尺寸?是自己用还是店里用,店里用的话是做什么营生?”
营生不同,需求不同,桌椅的规格随之不同。
白婉现在最擅长的就是酿药酒。
难道要把原来的医馆,改成酿酒店?
白秋秋不假思索,“我们开医馆,你按照医馆所需的尺寸样式,卖给我们就行了!”
“好,到时候我让伙计送到你们店里。”
白婉紧张地拉着白秋秋,“秋秋,我不会医术。”
白婉羞愧的低下头。
她十七岁私奔嫁人生下杨守姣,医术学得一知半解,拿来酿酒还好,真的去治病救人,她怕自己弄巧成拙。
要不她以后还是继续酿酒吧?
虽然心底仍旧不甘心把白氏医馆,变成白氏酒馆。
白秋秋笑眯眯开口,“娘亲,不会可以学,现在没人阻止你学习医术!”
白婉刚嫁给杨戚那会,其实看个小毛病没问题,但是杨戚不同意白婉去开医馆抛头露面。
他只要想到,白婉的手指要搭在男女老少之人的腕上号脉,就嫉妒的发狂。
白婉最后没办法才退而求其次,去卖药酒赚钱,久而久之医术逐渐荒废。
白婉为了照顾杨戚的自尊心,还不是自己开店卖酒,是把酒寄存在别人的店里卖,最大程度的减少和外男接触的机会,以至于都没人知道,健身益气的药酒是白婉所酿。
杨戚当时抱着白婉的腰动容的说,“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等我考取功名,一定给你争取诰命。”
往事如烟随风散,男人的承诺消失,她们也要继续更好的生活。
“娘亲聪慧,一定一学就会。”白秋秋夸她。
“娘亲,现在没人阻止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再说了我们也不是立刻给人看病,现在店里还没收拾好,有很长一段时间可以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