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表妹
听了阿霞讲清楚事情原委,沈秋秋冷着脸。
阿霞擦擦泪水,小声道:“大小姐,我知道我不该这个时候来麻烦你,打扰你。”
“可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秋秋听明白了事情始末,问题一开始就出现在陈家施粥这件事上。
陈夫人一心向佛,慈悲为怀,见到渝州城这么多流离失所的百姓于心不忍,于是让阿霞买了些粮食施粥。
就在此刻,有一个姑娘扑进了陈府中,声称自己是陈家表小姐,白雅蘅。
阿霞刚嫁进陈家,并不清楚陈鼎还有这么一位青梅竹马。
于是不仅救了人,还把人带回了陈家。
此女子一路逃亡过来,还瞎了一只眼睛,满身是伤,只剩下了一口气。
陈夫人娘家的孩子,幼时也是养在陈夫人娘家府中的。
陈夫人于心不忍,于是把这姑娘留在了府中。
可谁知这姑娘,夜里呼害怕,白日里又称病,一天到晚把陈鼎从阿霞那里叫过去数次。
不是“青梅竹马”的情意,就是“两小无猜”的纯真。
陈夫人也有把这姑娘留下的意思,左右这姑娘是自己的远房亲戚,一介孤女,没爹没娘的,且瞎了一只眼睛,留下给陈鼎做个偏房岂不是正好。
沈秋秋直起了身子,冷哼一声。
“走,我随你去陈家看一看。”
“新婚不过三月,陈鼎这是要做什么?”
阿霞擦擦眼泪,“我只说我不情愿,陈鼎却说,这是他幼时的玩伴,眼下白姑娘受了这么多苦,多照顾些也正常。”
沈秋秋披了个斗篷,叫上了阿紫。
“阿紫,走,随我一起去为你姐姐讨回个公道!”
一行人到了陈府,陈鼎正焦急地要坐马车来找阿霞。
正巧让沈秋秋带着阿霞回来时撞见了。
陈鼎看见阿霞,着急道:“阿霞,你在这啊,你离开陈府怎么也不说一声。”
他急迫道:“你知不知道现在世道不太平,你也不告诉我一声就出门,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陈鼎见到沈秋秋,松了一口气,“沈姑娘也来了啊。”
沈秋秋冷着脸,“我来只问你一句话,你那个表妹你打算怎么办?”
陈鼎一愣,随后一脸为难。
“我不知道,她也算半个陈家人,大概以后要住在我家吧。”
沈秋秋冷下脸,“陈鼎,我们家阿霞也不是任人蹉跎的人,你若真要纳妾,大不了我沈家把阿霞接回家去,我们沈家可以养她一辈子。”
“更可以给她换个如意郎君,并非非你不可。”
“今日我把话放在这里,年前不把乱七八糟的事弄清楚,阿霞不会回到陈家。”
沈秋秋横了一眼陈鼎,陈鼎急了。
“不不不,我没有纳妾的意思。”
“白姑娘是我表妹,又是我年幼时好友,更是我娘的娘家人,她在我家我没办法不去照顾啊。”
沈秋秋横了一眼陈鼎,“生病有郎中,吃穿用度有下人,做什么一定要白天黑夜去照顾?”
“给她寻条生路,给她一处住所,都是照顾,怎的非要纳妾才算照顾?”
沈秋秋冷哼一声,“我沈家的姑娘绝不和其他女子共事一夫。”
“你若想不明白,只待年后签了阿霞的和离书就是。”
沈秋秋牵过阿霞的手,“阿霞,我们走。”
陈鼎在后面急急拉住阿霞的手,“阿霞,你真的和她没有什么的,我只是听母亲的话去看看表妹。”
“我绝无此心啊,阿霞!”
阿霞看着死死抓住自己手腕的人,流下了一滴泪,还是狠下心,挣脱了陈鼎。
跟着沈秋秋上了马车。
路上,沈秋秋拉着阿霞,“阿霞,你不必伤心,这个年你只管和我们一起过。”
“好。”
阿霞擦了擦眼角的泪,点头笑道。
陈鼎站在家门口,看着沈家的马车带着自己的新婚娘子扬长而去,他抬手摸上了后脑勺,一脸的百思不得其解。
他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开口问身旁小厮。
“我什么时候说要纳妾了?”
一直跟在陈鼎身边的小厮想了想,摇摇头,“不曾。”
“公子要不你去问问老夫人?”
“你这几日忙着做生意,夫人都是和老夫人待在一起的。”
陈鼎一拍脑门,“我这就去。”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我每次去看白雅蘅,我连她的屋子都没进去过,只是在门外远远瞧上一眼,帮着叫郎中安排下人。”
陈鼎一拍大腿,“我真是冤呢,哪次不是我娘叫我去看的。”
“人住在我家半月了,我连脸都没看清长得什么样,我纳什么妾啊?”
陈鼎觉得这事儿肯定是和自己娘脱不了干系。
一路小跑着去找人。
“娘?”
“娘!”
陈夫人坐在佛堂中,听着陈鼎的声音,扶着下人的手站起了身。
“我就知道他要来找我。”
一见到陈夫人,陈鼎一脸苦相,眉心紧皱,“娘,你都和阿霞说什么了?”
陈夫人冷哼一声,“怎么?她去找你告状了?”
“我不过是说,雅蘅没有爹娘,一介孤女,眼睛又瞎了,不如去给你做个偏房。”
“阿霞商户出身,我以为她不会在意这些,没曾想她听完以后竟然套了车马直接回了沈家。”
陈鼎气得想笑,“娘,你知道我和她成婚,我废了多大力气吗?”
“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纨绔,死皮赖脸跟着人家姐妹做生意。”
“好不容易把心仪的姑娘娶回了家,你这是做什么啊?”
陈鼎无奈地闭上了眼睛,“你当我这里是什么棚户区,收容所,什么阿猫阿狗都往我这放?”
“我与那表妹不过儿时回外祖家做过一段时间的玩伴,阿霞才是我的夫人。”
“现在阿霞回沈家了,沈姑娘放出话来,年前不处理好表妹的事,就要给他换个夫婿,到时候我可怎么办?”
陈夫人也生气了,“不过一个商户女,她的气性怎么这么大?”
“反了天了,自古出嫁从夫,她竟要换个夫婿?”
陈鼎深吸了一口气,道:“阿霞不是深闺中的女子,她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