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棋子
沈辉虽然在体制内才两年，却也深谙这里面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刘建华压着自己，自己想出头很难，现在逮着机会，不把刘建华搞下台，自己也永无出头之日。
但是沈辉也深知，自己将这个事儿给梁振东爆出来，也等于是将自己给摆在了明面上。
梁振东嘴上说着给自己提一嘴，这事儿能成，但是背地里肯定也会防着自己，毕竟，连自己的领导都举报的人，不会得到别人的信任。
此时此刻，沈辉有些后悔，自己本可以直接匿名举报，不用跟梁振华通气，但是自己心里也有想法。
毕竟，这次市委的人员调动，刘建华下台之后，百分之百是梁振华高升，自己能抓住梁振华这棵树，不管大小，总能让自己以后的路好走一些。
虽然风险很大，但是利益也可以很大。
从梁振东的办公室出来，沈辉深吸口气点上一支烟，让自己的心境平复下来。
下班回到家，沈辉便给上京纪检委发了一封匿名邮件。
次日，沈辉就收到了天京纪检委督察组下来调查的消息，而后，沈辉的电话响了起来。
电话是刘建华打来的，听声音应该在开车。
“小沈，我听说上京督察组的人下来了，你收到风声没有？”
沈辉呃了一声：“没有啊，督察组下来干什么？”
“我也奇怪呢，我接到了督察组组长周佟的电话，让我去单位。”
沈辉嘴角微微上扬，心中冷哼一声，嘴上说道：“哦，那应该是找您了解情况吧。”
“诶，不管了，我先回去。”
挂断了电话，沈辉给梁振东发了条信息：“领导，提干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梁振东没有回复，沈辉也不在意，自己提一嘴，让梁振东想着点这事儿就行了，同时自己也要准备好接受上京督察组的问话。
毕竟，自己身为刘建华的秘书，想要完全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
可是，结局却让沈辉大为吃惊。
这次上京督察组来势汹汹，不仅当天就把刘建华控制起来，还直接接管了市委的资料室，作为临时办公地点，整个市委大楼人心惶惶。
……
“沈秘书，刘市长被带走了。”
刚到市委，办公室同事看见沈辉，就把沈辉拉到一边小声通风报信。
“怎么回事？”沈辉佯装一脸懵逼问道。
同事压低了声音，凑到沈辉的耳畔：“听说是南区开发区的事情，刘市长受贿……”
“嘘，这可不兴瞎说。”
同事赶紧闭上嘴，尴尬的说道：“我工作去了，对了，督察组的人在资料室里面办公呢。”
说完话，同事就走了，沈辉深吸口气，去了市长办公室。
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办公室房门是开着的，里面有一男一女两个穿着制服的督察组人员正在翻找。
“同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两人齐刷刷扭头看向沈辉，那中年男人板着一张脸说道：“你是？”
“我是沈辉，刘市长的秘书。”
那年轻的女子和中年男人相视一眼，女子开口道：“正好，我们找你有点事。”
自己出现不出现，都会被督察组的人叫过去，这一点，沈辉倒是一点也不担心，毕竟自己一个秘书，除了工作外一问三不知就好。
沈辉跟着两人去了资料室。
资料室里面有五六个人正在查阅资料，其中一个莫约三十来岁的女人坐在办公桌前面，手中拿着一份资料，看见沈辉进来，她瞄了眼资料，又看看沈辉。
“你是沈辉？刘市长的秘书？”
这个女人沈辉认识，是这次督察组的组长周佟，一个有着强大背景的女人。
沈辉不卑不亢的点了点头：“是，我是沈辉。”
“正好，正打算找你了解点情况。”
沈辉被带到资料室的里间，这里已经成为督察组的专用审讯室。
只不过，督察组的人，在沈辉的嘴里，并没有得到任何信息。
他一个小小秘书，连科级干部都不是，很多事情他都接触不到，这也是情理之中。
……
只是一天时间，刘建华被双规这事儿就传了开来。
也是在刘建华被双规的当天，上头的调令也正式下来。
梁振东调往上京，成为省委副书记，成为上京省委的三把手。
沈辉也在当天收到了调令，升任市政办副主任。
梁振东给给沈辉打了个电话，沈辉果断接通：“领导，有什么吩咐？”
梁振东电话里慢悠悠说道：“过两天我就去上京任职了，今晚上叫大家一起吃个饭，晚上七点，在醉仙阁。”
“好嘞领导，一定准时到场。”
挂断电话，沈辉咧了咧嘴，他知道，梁振东叫大家吃饭的用意，自己升官了，不得敲打敲打以前跟他作对的人？
晚间，醉仙阁的包间里面坐满了人。
首座上面自然是梁振东，而梁振东的身边坐着的，却是江城红叶集团的老板赵红叶。
沈辉跟每个人都鞠躬打招呼，显得低调而卑微，看见赵红叶的时候，心里却是咯噔了一下。
头两天梁振东叫刘建华开会，就是因为红叶集团的问题。
因为红叶集团的工厂污染严重，被老百姓联名举报。
上次的会议就是针对红叶集团的问题展开，准备着手处理。
没成想，今天这赵红叶却成了梁振东请酒的座上宾。
这不得不让沈辉嗅到了利益的味道。
也不知道，多少钱能够堵住梁振东的嘴。
但是这梁振东是不是也太大胆了一点，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敢请赵红叶吃饭，就真的不怕出点什么事，自己撇不清关系？
回过神，打了招呼，在自己的位置坐下来，酒局开始。
梁振东开始诉说仕途的起起落落，一桌子人都溜须拍马的附和，沈辉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也做不到溜须拍马的境界，但也只能跟着赔笑脸。
一顿饭看似欢声笑语，其实硝烟弥漫，在座的，之前跟梁振东不怎么对付的人，都被暗暗的敲打了一番。
就差直接说，老子升官了，以后你们都给老子长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