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异常
秦牧见到汉子不愿收钱，他想了想，收回手拿出几粒自制的果味糖块。
他先是自己吃了一颗，又递给汉子一颗。
汉子接过糖块，看了看秦牧，迟疑了一下放到嘴巴舔了舔，然后就眼睛一瞪。
很甜！汉子以前吃过糖，是那种制作工艺粗糙的糖，村里人做的，吃起来又苦又甜，远没有秦牧给的糖块好吃。
汉子拿着糖块，有些不舍自己吃掉，想着带回去分给家人尝尝。
秦牧则是又塞了几块糖给汉子，还给一旁的小女娃嘴里塞了一块。
小女娃甜得眼睛眯起，小脸露出幸福的表情。
秦牧看向汉子，说道：“吃吧，这种东西我多的是，不值钱。”
汉子可是知晓糖的贵重，刚才秦牧拿出的几枚钱都买不到。
本来不该收别人的东西，但刚才他尝过之后，有些舍不得拒绝。
“谢谢！”汉子表情有些局促的道谢。
汉子拿着糖块，自己光着个膀子，身上也没有地方放，就扯了几张树叶，小心翼翼地包了起来。
秦牧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个纯朴汉子，又拿出一块糖递到他的嘴边面前。
汉子愣了愣，知晓其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才吃了一块糖，然后露出和他家中女娃一样的表情。
秦牧微微一笑，“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妖怪？”
“妖怪？”汉子闻言有些不解。
秦牧尽量用对方能理解的词汇解释道：“就是那种会吃人、有厉害本事、跑得快，甚至能飞的……比老虎豹子什么的还凶猛。”
汉子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回道：“没有，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害人的妖怪。”
他们这里别说什么妖怪了，豺狼虎豹都很少出没。
见汉子不似说谎，秦牧点了点头。
他看了看农田，开口道：“你们这里的土地不怎么好，收成应该不怎么样吧？为何不搬出去呢？如今天下太平了，你们也可以出去了，总比在这里好。”
秦牧的一大段话，把汉子说得一愣一愣。
汉子一时无法理解，挠了挠头，“我不知道，我们一直生活在这里的。”
“你们的先祖可不是生活在这里。”秦牧道。
汉子哑然，他憋了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来，“我带你见老阿公吧，你有什么话，可以跟他说。”
汉子所说的老阿公，是他们村子最德高望重的老者，之前还有差役过来，把老阿公当成走了什么村正。
像秦牧说的这些事情，汉子可做不了什么主，所以就想着带秦牧去见老阿公。
“好。”秦牧微微点头。
汉子便收了农具，招呼自家女娃，带着秦牧一起回村。
小女娃蹦蹦跳跳走在一边，时不时偷偷好奇打量秦牧，瞟一瞟秦牧腰侧挂着的一个物件。
小女娃总觉得那一团毛茸茸的东西长得有些奇怪。
一路上，他们还遇到了一些村民。
大家见到秦牧这副生面孔，都露出好奇的表情打量。
汉子每每见到人投来目光，都会朗声咕噜一句话，说明秦牧是外面来的官差。
众人听闻是官差，还以为是有什么事。
有的人甚至放弃了手中的活，跟在后面进了村。
很快，汉子就带着秦牧来到村子里的一处房屋外面。
“老阿公，有官差想要见你！”
汉子站在房外，声音之中带着恭敬。
不一会儿，房门打开，一个拄着拐杖、须发皆白的老人走了出来。
汉子见到老者，又恭敬道：“老阿公！你们聊，我回去干活了。”
汉子又朝着秦牧恭敬弯了弯身，然后快步离开。
老阿公看到秦牧，用浑浊的眼眸打量了一番，看秦牧这副装扮，真像是官府中人，就是模样太过年轻了。
他然后缓步走到近前，又看了看附近围观的一些村民，摆手训道：“都散了吧，看什么看，没活干吗？”
那些村民听了，一个个纷纷散去。
他们都很敬重这位老阿公，自然不敢惹得对面生气。
这时，吱呀一声，又一个房间打开。
一个穿着朴素的少女走了出来，少女看起来十三四岁，皮肤稍黑，但长得俊俏，散发着青春活力。
少女走到老者面前，伸手扶着老者，眨眼好奇打量秦牧。
老者拍了拍少女的小手，笑眯眯道：“孙孙，快去给这位官差倒碗水。”
“好的，阿公。”少女脆生生应道，然后就去倒水。
老者又看着秦牧，邀请道：“这位官差里面坐，不知有何事来这里？”
秦牧听出老者话语之中的紧张，微微一愣，随即又想到些什么。
他边走边道：“没有什么事，没有徭役也不是来收税的，只是我刚到遥山县任职，四处走访一下。”
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些个村民，也是害怕官差突然登门。
老者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又感觉有些奇怪，秦牧是什么官职，还需要四处走访？连他们这种偏远的地方都会过来看看。
不过想想如今是大秦的天下，外面变化很大，有什么样的官职，不是他能够知晓的。
既然秦牧这么说，那应该就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说话间，两人进屋坐到了榻上。
不一会儿，少女端了两杯水过来，放到两人面前，然后乖巧坐到一旁，没有离开的打算，明显想要听听两人的谈话。
秦牧拿起竹筒茶杯喝了一口水，是凉的井水，刚从井里打上来的。
井水冰凉甘甜，是深井里的地下水，而且还蕴含有一些灵气。
这种灵气含量的井水，常常饮用可助于修行。
按道理来说，这里算是蕴含丰富水灵气的灵韵之地，寻常妖魔鬼怪见了也会觊觎。
然而刚才遇到的那个汉子，却说这里并没有那一类的存在。
张县令曾派人来过这个村子，也记录这里没有供奉有真的仙神，更没有听闻什么厉害的妖魔鬼怪，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山村。
秦牧一路走来，也观察一番，无论是那些村民，还是其他事物，确实看到的一切都很正常。
但在秦牧想来，这种偏远地方的山村，一切显得那么正常，才是最大的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