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在教导主任的激情演讲后，学生们拖着昏昏欲睡的身体往教室走。
但，段昭被叫走了。
姜然跟着人1流往教室走，心思却跑到了别处。
她走的慢，几乎是最后一个到教室的了。
“姜然？你怎么才回来？”程别淮叫她，他抱着一沓作业，看样子是准备去办公室交作业。
段昭是在办公室吗？
“哎，那你把作业赶紧给我吧，你物理作业还没交，刚没等到你就准备先交了，你把……”程别淮还在说着，姜然已经想好了对策。
“啊，不，不用了，我还有，有一道题，待会儿自己，去。”现在开口竟然还是有些结巴。
“那我等你——”
“不，不用了，你下先去吧。”姜然回绝的快，走的也快。
她没注意到，身后带着眼镜的男孩耳朵已经红透了。
物理作业早就写完了的，昨天晚上写的，还顺带学了一张试卷。
但姜然怕去的太早，会在遇上程别淮，没法解释，等了三分钟，她离开教室。
教室离办公室不远，但姜然几乎是跑着去的，有些喘。
可惜，段昭不在这里。
教室里有两个学生，五六个老师，但唯独没有她要找的那个人。
姜然把作业交了，低着头走出去。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不会又被批评了吧。
等等，这是教师办公室，所以……楼上就是……校长办公室！
姜然轻轻的往楼上走，几乎是没有什么学生的。
还没走到尽头，最里面的屋子里已经传出来校长的声音，带着怒气，很大。
“你到底要干什么！”
姜然被吓了一跳。
“我没干什么。”姜然走进，透过没关好的门缝里看他。
他穿着白衬衫，没穿校服。
已经入了冬，b市是偏冷的，姜然早早地就穿上了羽绒服，但是较薄的那种，有一次段昭还说她穿着羽绒服走路像是企鹅呢，气的姜然脸通红。
也不知道他冷不冷，怎么那么抗冻？
姜然意识到自己跑题了，悄悄地听着。
“还没干什么？你还想干什么！我上周的时候是怎么跟你说的？我说你要安安生生的在学校，别惹事，你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你怎么老是不改啊！”
年过半百的校长一下子说这么对话，加上怒气已经有些喘不上气，但他还是继续说。
“段昭，你看看你干的都是什么事！打女生！你这是一个男人能干出来的事吗？对方是女生，平常你胡闹，跟别人打架，我没怎么说过。就那你还让人家小姑娘撒谎，说你是助人为乐？”校长不胖，是正常中年男人的身形，叉着腰，看着段昭。
“她没撒谎。”段昭不是想辩解自己助人为乐这件事，而是想说，她没撒谎。
没撒谎就是没撒谎，他的小姑娘很干净，很真诚。
“就你！我还不知道，你从小到大打了多次架了？周末那一天是被你爷爷叫回去了吧？今天反省你还说那样的话，问你为什么大人你还嘴硬，什么都不说！段昭，你什么时候能让你爷爷省点心？”校长喝了口水。
“……”段昭没说话。
“刚刚你检讨我就不说什么了，你自己想想你都说了什么，说那些话对你有什么好处？就图一个爽？你走吧，赶紧出去……”校长坐到黑皮沙发上，喝了一口茶，挥着手让段昭出去。
“你以后放学了别随便叫我，那样我能少打点架。”段昭看着校长，抓了一下头发，看起来比检讨的时候都要郑重。
“嘿！你……”还没说完，段昭走了。
刚出来，跑路跑到一半的姜然被抓了个正着……
怎么出来这么快……
听到说让走她就开始悄悄跑，结果跑了两步就出来了？？？什么操作……
段昭领着她的衣领往自己身边带：“又偷听？不上课了？”他低下头，脸和她的脸距离十几厘米。
“不，不是，我走错了，是要，是，是准备……准备……”准备了半天，姜然说不出话，她果真是不会撒谎……
“呵呵。”一声低笑。
“行了，走吧。”段昭轻轻的敲了一次姜然的头，径直往前走。
“哦。”姜然嗔怪的看了他一眼，穿着羽绒服往前走，倒是印了段昭的那句话：“你穿羽绒服走起来像小企鹅。”
“段昭。”姜然跟上去，现在明显的，她已经不怕他了。
“嗯。”他懒懒的应声。
姜然丝毫没有犹豫的说出了那一句她想问很久的话。
“你真的是捐了一个图书馆才进这个学校的吗？”这是当初苏洛瑶说的。
“谁说的？”他语气不怎么好。
“啊……我……没……”姜然以为他生气了，结果他直接打断她的结巴声。
“只捐一个图书馆？我就这点身价？啧……什么眼神。”
“啊？”
“老子买了股份好吧！现在家里老……爷爷是最大股东，图书馆就是随便建了一个，谁传的？看不起我？”
啊……这……
姜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好像，也算是个蛮骄傲的事？？？
总之，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段昭被记了过，回去反省一周，藩琳则直接退学了，是周末过来办理的。
姜然不知道退学这件事段昭有没有插手，应该是没有的，她想。
姜然无条件相信段昭，但段昭也确实没插手，不至于，她想留在这里段昭也不会说什么，只要不骚扰姜然一切好说，但是是藩琳自己不想上了，那关他什么事？
接下来的一周姜然都在努力复习，段昭则再见反省……
快要期末了，她不能松懈。
但在期末来临之前，还有一件事让姜然头疼……
上午，英语老师站在讲台上飙英语。
她是女生，骨瘦如柴，有点吓人。
到离下课五分钟的时候，她切换到了中文模式。
“这个，学校组织了个比赛啊，英语演讲，你们想竞争的话就报名，不想的话我就指定。先给你们两天时间……”
“不用了老师！”异口同声……
很默契……
“怎么？没人参加？还是有人选了？”
她又问了一遍：“想参加的举个手好吧！”
……
鸦雀无声。
要考试课，而且是理科班，没人愿意去出那个风头，如果是物理竞赛，化学竞赛可能还有人报名……
“……行吧，那我指定了啊，那个谁，姜然，你来吧。”
啥？谁？姜然抬起头！一脸茫然。
“姜然的那个发音是咱班最好的啊，大家没什么异议的话就定她。”
“好！”再一次，异口同声……
……
课后，姜然去找了老师。
“老，老师，我可以拒绝吗？”她很紧张，双手紧紧的捏着衣袖。
“为什么呢？你发音很好听的。”
“我……我，不习惯。”不习惯站在大舞台，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表现。
“没关系的，多练练就好了，你会很棒的。”英语老师鼓励她，“咱们就是理科班，能找到一个愿意去的很不容易，你发音标准，我觉得你很合适。你下去自己准备一个稿子，不用太长，五分钟就好，然后练习一下发音，不用跟小学生诵读一样，有点感情起伏就行，行了，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啊？”姜然看她已经起身忙了，只好说，“我知道了。”
这算是，被迫自愿同意了吧……
虽说是被迫自愿，但终究是不能应付的。
下午段昭来了校门口，姜然觉得他是来接她的，但段昭非说是来附近打游戏……她也没挑破。
到家后去搜了一下英语稿子，有点难。
姜然记忆力是很好的，但一紧张就很容易全忘，所以看着手机上的稿子，姜然头疼……
“ladiesandgentlemen……”
哎，好难o(╥﹏╥)o
姜然练习了一个小时，差不多熟悉后，又写了两张试卷，晚上十一点半准时睡觉。
这几天睡眠很不错，一天能睡够六个多小时了，算是很大的进步。
隔天，找了英语老师看了稿子，她说不错，到时候记得别背错就行……
很难的事情……
之后这几天，背稿成为了姜然最重要的事情。
晚上，姜然去找段昭。
最近晚上冷的厉害，一出门就冻得姜然发抖。
“叮铃～”
没人应……
再来一声。
“叮～铃……”
还没响完，门开了。他像是刚洗过澡，头发还有些湿。
“段，段昭，我来给你送水果。”说着，把手里盛着草莓的盘子横到两个人中间。
“先进来吧，外面冷。”
“嗯。”
段昭暖气开的不高，但姜然走进去，还是暖和了不少。
b市的冬天比海城冷得多。
“段昭，我要参加演讲，你知道吗？”姜然坐下，说出今天来的目的。
“嗯，知道。”他把空调遥控放下，走到姜然身边坐下。
“我，我害怕，怎么办啊？”姜然不知道可以跟谁讲，但唯一一个想到的只有段昭。
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段昭竟然成了她唯一一个想要依靠的人。
“紧张什么，你很棒。”他把盘子里的草莓递给她一个，之后又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
“我……不想，也不喜欢。”她说。
“那你先让我看看好不好？”他低着声，诱哄着她。
姜然犹豫了一瞬，然后她说：“好。”
段昭是没想到的，小姑娘害羞内敛，虽说要上台演讲，但毕竟是被迫的。
姜然从沙发上站起来把外套脱掉，暖气开大了，现在有点热。
姜然紧张的捏住袖子，刚开始有些结巴：“ladiesandgentlemen……”
她声音好听，听起来让人心情很好。
五分钟后，姜然结束了这次“大战。”
“你觉得怎么样？”姜然站在那里问他。
段昭有一瞬跑神了，他听不懂，只听懂了个“good”，但是他看着他喜欢的小姑娘，站在灯光下，挑起好看的笑容，那一瞬间，他觉得心都化了。
“很好。”他说。
姜然总觉得段昭这几天心情不好，自从上次被藩琳找了之后，他说话总是淡淡的。
“你，心情不好吗？我……”
“没有，别想多。”他又递给她一颗草莓……
这明明是她拿来给他吃的……
“我怕到时候紧张到忘词怎么办？”
“你上网搜的？”
“嗯。”
“怎么不自己写？”段昭诚恳发问。他懂得不多只觉得自己写的容易记。
“自己写吗？”
“嗯，你写的，肯定比网上的好。而且好记，忘了的话到时候台上临时改你也不会局促。”
“……”姜然自动忽略他说的比网上好那句话，“那我自己写吧，也不用太长时间。”
“嗯。”段昭继续给她投喂草莓……
“好啦，我回去啦！”姜然想回去写稿子了。而且照这么下去，她就是空手来的了……
段昭愣了一秒后说：“好，我送你。”
其实也不算送，只是从一个房子走到隔壁门口。
姜然跟他挥手：“晚安。”
“晚安。”他笑了笑，看着姜然关门后转身离去。
他的小姑娘很棒，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