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今天早上，姜然很早就来了。
她来的时候，教室里还没什么人，过了十几分钟才有人陆陆续续的往教室走。
教室里并不安静，但姜然自己却能很安静的在教室里预习课文，没有任何小动作，这是让苏洛瑶很佩服的一点。
姜然坐在位置上，阳光洒在她身上，她看了看手腕上不怎么好看的手表，还有五分钟上课。
段昭还没有来……
好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姜然刚放下手臂，抬头看，就看到了段昭。
他今天很不一样。
不一样到……教室里的人看到他都安静了，甚至还有几个把嘴里的豆浆吐了出来……
吐豆浆之一的贺东祥都没来得及擦嘴，就惊呼：“卧槽！老大你什么情况啊！”
姜然也有些愣了。
从最开始见到段昭，他除了灰蓝色的头发外，从来都是一身黑，没变过。
现在的段昭，站在教室门口，太阳光照着他的侧脸，五官更加立体。
他穿着粉色的衬衫，校服依旧松松垮垮的搭在肩上，姜然没见过他穿校服裤子，但他今天穿了，鞋子也不再是黑色运动鞋，换成了天蓝色。
连灰蓝色的头发也不见了，变成了纯黑色的头发，和天生的不一样，一看就是染出来的黑。
段昭站在门口，看着姜然，小姑娘正看着他，看的他心烦。
段昭揉了一把黑色的头发，迈着长腿做到位置上。
“不是，老大，你这身……我草，我是瞎了吗？你这什么搭配啊！”
段昭没理他。
不得不说，段昭这一身，不是这张脸加上189的身高，估计得把人丑死。
但他穿上就很不一样，姜然也说不出来，就是觉得还不错。
段昭坐下，踹了贺东祥的凳子一脚：“喂！手机！”
“……”
幸好是昨天删了。
贺东祥把手机递过去。
点开照片，全都是大胸长腿美女……
段昭白了贺东祥一眼，点进最近删除。
嗯，最后的就是姜然的图，点开，彻底删除。
完美，一气呵成。
段昭把手机关上，准备递给贺东祥。
“叮咚。”贴吧的推送。
【两女强一夫？好浓的烟火味！】配图是当时姜然和段昭在走廊上见到陆云安的画面，那时姜然和陆云安正在握手。
段昭看了眼，把推送划了过去，点了删除。把手机得给了贺东祥。
“不是，老大，你咋把那头发染黑了？你不是说那个发色好看吗？我记得校长……”
段昭：“老子审美提高了不行？”
“哦。”
姜然在一旁，看着段昭。
黑色的头发，让他五官显得更加硬朗，就像一笔一划用刀精心修刻而成的一样。
“怎么，觉得好看啊？”段昭把脸凑过去。
姜然看着突然凑过来的脸，忙往后一闪，脸又红了一大片。
段昭笑了笑，斜坐着，背靠着墙。
他没再逗姜然，点开手机，下载了贴吧。
他点开刚刚的那个帖子。
除了标题，就只有三章图片。
第一张是姜然往后退的时候，段昭挡住了她。
第二张是姜然和陆云安的照片。
第三张是姜然和段昭离开的画面，哦，后面还有个苏洛瑶。
段昭继续往下滑，看评论。
【卧槽，别管我，我就是来舔颜的，我们校霸这颜值，真的绝了。还有那个姜然和陆云安，天，真的好绝！】
段昭笑出了声，不算大。原因是一个回复：
【另一个女生：你礼貌吗？而且，另一个女生也好看的好吗！好可爱，好想rua。】
继续往下看，段昭笑不出来。
【两女强一夫！啊！我无聊的校园生活可以看狗血剧了吗！还是现实版的？】
【只够我觉得那个叫姜然的好绿茶吗？一直往校霸身上靠……】
【卧槽？楼上眼瞎？你没看校霸的眼神一直在那个小仙女身上吗！】
嗯，段昭觉得这个人说的最好，伸手就是一个赞。
【同意楼上，我主要是比较好奇，陆云安暗恋难道不是人尽皆知的事？为啥还不告白啊？】
回复【暗恋的人本来就卑微啊，远远的看着就好了，不过话说暗恋的人尽皆知……这都算明恋了吧。】
……
段昭没耐心了，看不下去。
现在的高中生都这么闲了吗？也就贺东祥这些学渣才讨论这些，无聊。
段昭想这个的时候，丝毫不记得贺东祥一直年纪前五百，而他，倒数第一。
他保存了第一张图，把其他人裁掉，只剩他和姜然，满意的笑了笑。
段昭没想好这件事该怎么解决，像上次一样删了吧。
段昭准备回去给韩铮打个电话，他这几天忙，只有晚上才能接得了电话。
一天有时候过得很快。
姜然今天难得的，提前收拾了书包。
她就安安静静的坐在位置上，她今天和诚宜哥说了一起吃饭的，不能迟到。
十几分钟后，教室的人基本上走干净了，校园里也不再嘈杂。
姜然站起来，背上书包。段昭跟着她。
姜然本想和他说自己今天有事，不和他一起回家了。
但想了想，段昭也没说要和她一起，也就没说话。
走到校门口，苏诚宜和苏洛瑶站在车旁边，苏洛瑶蹦蹦跳跳的朝她挥手。
“你今天有事啊？”段昭像拉小鸡仔一样，抓着姜然的领子把已经走了几步的她往身边拉。
“嗯，我答应了请诚宜哥吃饭。”女孩笑的明媚。
段昭想起姜然那时为了感谢他请他吃饭的样子，心里更烦闷了一些。
当时姜然可没现在笑的这么开心，一脸苦大仇深的。
但段昭并不能阻止什么，更不能一起，他还要联系韩铮。
最终，段昭还是松手了，放她走了，只不过还是没忍住加了一句：“早点回家。”
姜然刚听到是愣了愣的，但下一秒就又笑着说：“好！”
段昭看着她跑过去，跟苏诚宜打招呼。
跟他吃饭，这么开心吗？
段昭烦躁的不行，揉了揉头发，回家。
苏洛瑶想吃火锅，苏诚宜和姜然也便依了她。
三人到了火锅店，坐到了靠窗位置，坐在里面的贺东祥本来准备打招呼，看着旁边还有个不认识的男的，便坐回了位置上。
贺东祥打开了手机，给某人打电话，他是反应慢，但不至于傻。
姜然他们吃的是鸳鸯锅，姜然不吃辣。
“然然，段昭怎么又跟着你！”苏洛瑶坐下后，一脸正义的看着姜然，就像口里的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一样，虽然可能苏洛瑶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啊，没，没有，我，我们，一，一起出来而已。”
“那个小男孩儿叫段昭？”苏诚宜问姜然。
段昭应该不喜欢别人叫他小男孩。这是姜然听到这句话后第一时间想到的。
“嗯。”她点头。
“哥，你都不知道，他特别坏，他这种人，就不应该缠着……”苏洛瑶还没说完，就被苏诚宜敲了一下脑袋。
“不可以胡说！”
苏洛瑶：“哦。”
姜然从头到尾没说什么，苏洛瑶说的不好听，但她也不想说什么，跳过这个话题就好了，而且她知道，段昭没她想的那么不堪。
另一边的段昭却没这么想，他开了视频，贺东祥的手机对着他们，离得不远，一字一句，全部落到了他的耳朵中，吓得贺东祥赶紧静音。后来发现静音好像是掩耳盗铃，又赶紧挂了电话。
苏诚宜教训了苏洛瑶，别人看不出来，但他看得出。
小女孩自从那件事后，再也没有了别的女孩身上的勃勃生机，就像生活在黑暗中一样。
但苏诚宜第一次见到段昭时就觉得，他不一样。
那男孩骄傲，不可一世，也一身傲骨。
他或许，是能带给面前这个小姑娘光亮的人。
虽说他办案多年，不曾出错，但现在说这些，终究是为时过早。
三个人吃着火锅，苏洛瑶又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倒是也没冷过场。
三个人吃了一个多小时，姜然回家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多亏是苏诚宜送她回来，不然她可能得吓破胆。
等会到家后，姜然赶忙洗了个澡，可还是热的不行，直得将空调调低。
而空调调低的结果就是，她感冒了。
早上起来以后，姜然就感觉鼻子不舒服，呼不出气，之后又连着打了三个喷嚏，她便知道自己这是感冒了。
她从小身子骨弱，每到换季总要感冒，这个时候的b市昼夜温差又大，她又作死开了冷空调，一夜下来，自己便感冒了。
她说昨天晚上怎么梦见自己掉进冰窖里了呢……
感冒了，浑身发冷。姜然特地多穿了一件衣服。
但她没吃感冒药，她一吃感冒药就想睡觉，不能控制的那种，并且真的会在课堂上睡着。
早上来教室的时候，苏洛瑶都惊呆了，张着嘴问她：“然然，你这是要提前过冬天了吗？”
她一张嘴，冯志泽就笑出了声。
姜然知道这两对欢喜冤家就没杠彼此，就笑了笑说：“我感冒了。”
姜然坐到自己位置上，撑着晕乎乎的脑袋背单词。
姜然没注意到段昭什么时候来的，突然就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个人。
但苏洛瑶知道，因为这位爷今天脑子不知道怎么了，特地绕了一大圈从前门走，而且还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
苏洛瑶实在想不通段昭干啥瞪她，只当他脑子抽了。
段昭坐在姜然身边，想起昨天在手机另一头听到的话，一阵火大。
他这种人怎么了？他这种人就不能靠近自己喜欢的人？他这种人就不配喜欢得到别人的喜欢？他这种人就只能永远的活在阴沟里一直到死？
也是，他这种人，连亲妈都想他死，又有谁不想呢？
可，可……
可她也这样想吗？
段昭想问她，可昨天她的态度好像很明确。
她不喜欢她，她也这样觉得。
段昭的心抽着疼。
他看着姜然。
姜然被灼热的目光盯得难受，扭头看他。
可一瞬间，姜然也愣了。
他穿了白衬衫。
极其干净的白衬衫，头发不想平时那样，整整齐齐的。
阳光洒在他身上，他正对着她笑，好像是在笑姜然看他看痴了。
他是极适合阳光的，姜然觉得他天生就是生活在阳光下的，天生就应该是天之骄子，天生就是明媚的。
“怎么，我好看啊？”段昭挑着嘴角，现下看来亲情不错。
“嗯……不！不是！”姜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话，赶紧补救：“你，你干嘛看我，我，我不舒服。”
姜然的脸通红，也不知道是因为感冒，还是因为别的。
“哦，那不看了。”
段昭转过头，看窗外。
看来韩铮说的是对的。
昨天晚上让韩铮解决事情，韩铮乐意之至，把事情解决后，又隔着手机好好嘲笑了他一番。
原因无他，昨天他穿的衣服。
这个贺东祥，太大嘴巴了！
不过倒也不怪贺东祥，一是昨天的段昭实在是……惊讶到了他；二是就算没有贺东祥的“通风报信”韩铮也会通过贴吧知道。
高中生活压力太大，一点小事都成了大家的讨论点。
贴吧上关于他昨天穿的衣服，自然不少讨论，甚至还够照片，段昭是觉得奇丑无比，但是，她喜欢暖色系啊。
他总不能让一个喜欢暖色系的女孩子，天天看他一身黑，还想让人家喜欢他。
段昭说出了原因。
韩铮笑他笑了整整半个小时，隔着手机段昭都替他觉得肚子疼。
后来，韩铮说女孩子都喜欢白衬衫，至于裤子就黑西裤，牛仔裤，都好。
段昭明白了。
所以昨晚特地又出门买了件白衬衫，他家确实只有黑衣服，只可惜前天买的一柜子暖色系衣服不说穿了，都是大牌，但段昭选的偏偏都是些亮色……
但他穿了校服裤，他想这样可以看起来守规矩一些，姜然可能会喜欢。
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不过不止姜然，贴吧也炸了。
昨天虽说穿的丑爆，但颜值在哪，还是有不少人舔屏，今天这一身，更是对女孩子们的口味，一瞬间，段昭的形象都高大了不少。
……
后来许多年后，贺东祥和韩铮都还再说这件事，贺东祥在说自己看到时的惊讶，真的下巴都惊掉了，导致他一天都没怎么听课，韩铮则是一边捂着肚子笑，一边回忆当时笑的多开怀。
段昭也乐的他们说，也不管，只是在最后加一句：“所以呢？我有老婆了，你们有吗？”
一瞬间，房间静了……
十秒之后，一大串优美的中国话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