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一时间，贺东祥觉得整个教室都安静了。
姜然蹲下去，捡起地上的照片。
女孩白嫩的手握着照片，放到段昭面前，疑惑道：“段，段昭，这，这个？”
“咳。”段昭咳了一声，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张图片太丑了，我觉得不好看，就撕了，你再找老师拍一张。”
段昭说完，把一摞书放到桌子上，又去搬书，这次他搬得倒是快。
段昭本来是想走的，妈的，太尴尬了，但他想起刚刚答应姜然的话，只能默默地接受。
现在最想死的倒不是段昭，是贺东祥，其实他不死段昭估计也要来找他算账，不行了，他要给韩铮打电话，韩铮要赶紧回来，不然都没人替他收尸啊！
贺东祥打完电话，第二天，韩铮就回来了，当然，不是为了给贺东祥收尸，而是因为段昭发病的事让他很不放心。
夜晚，三个高中生聚在tonight。
贺东祥顶着两个黑圆圈坐在房间里。
“哟，几个月不见，您老改玩儿cosplay了啊。”韩铮看着贺东祥，没忍住笑出了声。
贺东祥摸不着头脑，喝了口酒，问：“啥意思啊？”
韩铮：“哦，原来你不是在cosplay大熊猫啊！”
这时候连段昭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什么啊！还不是老大！我不就说了一句撕人家小仙女照片的人是变态猥琐男嘛！谁知道那照片是他撕的！而且撕美女照片诶！不是猥琐男是什么！”
“你他妈找死啊！”段昭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腕。
“哥，哥，我……”
韩铮：“你到底昨晚怎么他了啊？”
贺东祥朝韩铮投了一个感谢眼神。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恩不言谢。
这是韩铮觉得贺东祥想说的。
“没怎么，你让他自己说吧。”
“我来说！我跟你说，他昨天一放学就拉着我去赛车，我的天，谁跑的过他！虐我五个小时！然后我们玩游戏，我们这位帅气的小哥哥哥虐了我一整晚，一整晚你懂吗？我没赢过一次！”
贺东祥尽量注意自己的措辞。
段昭没说什么，韩铮回来，他很高兴，而且本来也不会和贺东祥因为这个生气。
段昭喝了口酒，他不喜欢这个味道，太甜了，姜然估计会喜欢。
“你喜欢那个小姑娘啊。”陈述句。出自韩铮的嘴。
段昭听见这话，吓了一跳，把酒都吐出来了。
喷了贺东祥一脸。
“卧槽！我……我……啊啊啊啊啊！我去洗一下！”
贺东祥走了，他爱干净，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段昭拿了张纸，不紧不慢的擦了擦嘴，一脸不可置信：“你从哪里听到的谣言？”
“奥，一个叫直觉的人告诉我的。”
“……”
“贺东祥走了也好，他没心没肺的，说不定啥时候就把这个秘密说出去了。”韩铮淡定的喝了口酒，认定了段昭喜欢姜然。
“你学计算机学傻了吧你，神经病。”
“需要我帮你认清一下内心吗？虽然吧，我确实是不在你身边，但是我可是知道很多事的。”
段昭换了个坐姿，翘着二郎腿，心里又把贺东祥打了一遍。
韩铮看段昭继续嘴硬着不说话，无奈。
“既然你需要的话，我们来列举一下。具我的线人说呢……”
“直接说贺东祥，用不着整那么高大上。”
“咳，具我们祥子说啊，您老可是第一次见人家就给人家起了个外号啊，叫什么小结巴？我的线，咳，咱们家祥子说啊，那个小女孩不怎么爱说话，怕生，那就是你先搭的话喽，哇！主动搭话诶！这是我们老大会做的事啊，怎么，你对人家一见钟情啊！”
段昭踹了韩铮一脚：“去你大爷的！神他妈一见钟情。”
“嘿！那你送人家回家怎么回事！租在人家隔壁怎么回事！那个布娃娃怎么回事！还是说你是那种会专门买药处理伤口的人？”
韩铮或许是酒劲上来了，说话声音都提高了不少。
“……”一时间段昭没话可说，“我搬去她隔壁真的就只是个巧合。”
“哦。”韩铮敷衍了一句，其实他最想说的是，明明知道自己情绪不能波动太大，为什么要对一个他所谓的“不喜欢”的女孩生气。
但韩铮没说。
“哥，你要是喜欢一个人就去试试呗，我总觉得，你能顺从自己内心，真正喜欢的东西，太少了……”
韩铮酒量不行，说完这句就倒下睡过去了。
“哥，我回来了。”贺东祥开门，“哟，小韩醉了啊，哈哈哈。”
贺东祥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叫一叫“小韩”这个名字。
段昭没理他，看着桌上的酒发愣。
几秒以后，他拿起桌上的一杯酒，喝了下去，整整一杯。
“我先走了啊，他醉了，你先送他回去。”
“哦，那你呢？”
“小区离这儿不远，我自己回去，你管好他就行。”段昭拿起黑色外套，迈着长腿，走了。
夜晚，微风吹的段昭清醒了一点。
“你喜欢她啊。”
韩铮的话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耳边。
喜欢她吗？不喜欢吗？
好像是喜欢的吧。
第一次看见她，想看她脸红，想看她笑，可看着她哭一边不忍一边却有一种变态的快感。
她不怕他，会对他笑，说话结巴时会把脸憋的通红，会红着眼在校长面前维护他，会关心他的安全。
她很温暖，很值得让人喜欢。
可是他配吗？
一个人人都讨厌的人是不配沾染活在阳光下的干净的女孩的。
“操！”段昭骂了一声。
回到家，段昭把灯打开，躺在床上。
“哥，你要是喜欢一个人就去试试呗，我总觉得，你能顺从自己内心，真正喜欢的东西，太少了……”
这个韩铮，管不好自己还想来管他，谁给他的权利。
段昭烦躁的不行，用被子半蒙着头，准备睡觉。
手机震动的两下。
段昭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韩铮发来信息了。
韩铮：「哥，有些东西不去抢是不会属于你的。」
段昭：「滚。」
韩铮「……」
两人相继无言。
段昭放下手机，想起那天女孩对着男人的笑容，心口一紧。
段昭一夜无眠，早上却又要按时上课，他答应了小结巴的。
早上姜然到教室后大概十几分钟段昭就来了。
没有迟到，教室里的人都惊讶的不行。
男孩坐到姜然旁边，姜然笑了笑。
他没别人说的那么不好，起码很守诚信。
一节课过去，段昭也没作妖，有那么几分钟甚至还听了几句老师讲的课。
中午，苏洛瑶找姜然一起去吃饭。
“一起吧。”段昭起身，看着姜然。
“哦，好。”姜然答应了，一时间苏洛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后只能拉上冯志泽当个垫背。
五个人同行。
段昭，姜然走在前面。
冯志泽，贺东祥，苏洛瑶三个人在后面说着小话。
贺东祥看了看前面的两个人，弯下腰，悄悄的问苏洛瑶：“哎，朋友，昨天那张照片怎么弄了？”
“还有脸说！阎，呸，段昭一句丑，我们然然不高兴了好久，最后还是我这个好人去和老师说照片找到了，是被风吹走的，我刚好见了。”
“不是吧，老班相信了？”
“不知道，反正是我我不信，不过照片都找到了，她也不会再怎么着。”苏洛瑶尽力用最小的声音。
冯志泽看他俩不顺眼，拉着苏洛瑶的校服把她拉到自己旁边：“你俩不至于，校园人不少，而且你们确实距离挺远的，怕被听见也不至于凑的这么近。”
苏洛瑶看看前面几乎已经没了段昭和姜然的影子，无语。
“姜然，你转学了啊！”姜然和段昭走在前面，迎面走过来一个女生，她卷了头发，换了浓妆。
姜然有些轻微近视，看清来人后吓得不自觉拉住了段昭的衣袖，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段昭注意到了女孩的变化，看向前面的女生，女生虽说是在和姜然打招呼，眼神却一直在他身上。
“怎么，不认识我了，我是藩琳啊，不认识了？我就说那个光荣榜上的女孩怎么那么像你，原来还真的是你！”
姜然没回她，脑子里的那句“姜然，我爸妈说了，你是个野种，你爸不要你了，不让我跟你玩！”有重新播放了起来，与面前的女生的声音重合。
姜然头疼，很疼，很害怕，想走。
“你跟谁来的啊，你爸不是……”藩琳继续说话。
“够了！”姜然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想让头痛缓解。
段昭把姜然扶住，本来以为是以前好友，没想到是个找茬儿的。
“你这是什么话，我不是关心你嘛！这是你朋友啊，他知不知道你爸妈……”
“有病去治，别来这儿发疯，不想死就滚。”
藩琳被段昭看的害怕。
这是正常的。
段昭几乎拿出了平常打人时才有的戾气。
“然然你怎么了？”苏洛瑶赶到，看了眼藩琳。
听说过这个人，陆云安身边的一条狗。
“她头疼，我送她去医务室，你们先去吃饭吧。”说着，段昭扶着姜然往前走。
本来是想抱她的，想来人太多，或许不合适。
“不行，我也去！”苏洛瑶抗议。
“你处理一下她，去吃饭。”段昭觉得姜然走的太慢，还是抱着她走了。
“你谁啊？”苏洛瑶语气不是很好，但面前的这个女孩让姜然那样了，她语气好不了。
藩琳看段昭走了，气焰倒也嚣张了起来：“奥，我是她以前朋友，你是她朋友吧，那你应该知道，姜然的爸妈不要她了吧，哦，不对，应该说是她养父。”
“你管我知不知道！你算什么啊！不过就是陆云安身边的一条狗，在人家身边蹦跶两下，而且，我是姜然的好朋友，并且我永远不会成为那个‘以前的朋友’，还有，把你的嘴巴放干净点！不然我不介意给我个打个电话，让你去警察局体验一日游！”
说完，苏洛瑶头也不会的就走了。
剩下两个男生压根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什么养父？什么不要姜然了？怎么就突然吵起来了？刚刚不是友好的朋友相见吗？
两个人愣了半天，看了眼藩琳，走了。
另一边，医务室。
段昭看着姜然，女孩躺在病床上，皱着眉头，仿佛陷入了巨大的深渊。
“她这个头疼是一种心理疾病，我开一些镇定的药，你守着她。”穿着白大褂的校医说。
“好。”段昭坐到了旁边。
十分钟后。
“段昭。”
“嗯，我在。”
“我头不疼了，我们走吧，还要上课。”姜然坐起来。
“好，穿鞋。”段昭把鞋放到她面前，女孩的脸红了一片。
两个人走在路上，更有所想。
姜然在想藩琳，她想，原来她终是躲不过，原来真相终是要说出口，原来她终究是要被抛弃的。
段昭内心也不好受，那天的苏诚宜，今天的藩琳，原来，他这么不了解她。
姜然终是鼓起勇气，她说：“她今天说的……”
“你不用告诉我的，不想说就不用说，我不会觉得你有什么不好的，姜然，你遵从自己的内心就好。”段昭看着她纠结，害怕的样子，实在不忍心让小姑娘重新揭开伤口，无论事情怎样，只要她还是那个他喜欢的姜然就好。
“谢谢。”
姜然心中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