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大家静一下，明天我们就月考了，然后大家下课自己找一下自己的考场坐号，下课后班长带领大家布置一下考场。”舒颜站在讲台上说。
要考试了，姜然有些紧张，这是她来七中之后的第一次比较重要的考试，对她来说很重要，她不能让小姨失望。
下课后，她去看了看考场，她的考场比较靠前，第五考场，第六个座位。
很巧的是，段昭在她前面，第五考场，第五号。
巧的她不敢相信……
今天段昭没来学校，他经常不来学校，是属于那种真的把学校当自己家的人，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但姜然没想到，他连月考都不来。
姜然来到考场，坐下，看着自己前面的位置发呆……
她考前不喜欢想太多知识，会让她过度紧张，所以她只是呆呆的盯着前面。
“现在分发试卷。”不知不觉间，姜然已经愣了十几分钟了。
姜然拿起卷子，大致看了一眼才下笔写名字。
“那位考生怎么回事，是没来吗？”监考老师注意到了姜然前面的位置。
“老师，那个是段昭的座位。”有考生小声提醒。
想来是他的名声太过大了，连老师听了他的名字也没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
“那位后面的女同学帮那位缺考的考生写下名字吧。”监考老师看了一眼姜然，接着便环顾四周了。
姜然反应了几秒，意识到是在说她之后，起身，走到前面的位置。
她拿起干净的试卷及答题卡，一笔一划的写下“段昭”两个字，标准的簪花小楷，工整漂亮。
在段昭看来，从小时候到现在，甚至到未来，他的试卷上都没有过那样的字迹，让他看到都想要珍藏的字迹。
后来他还倒是真的珍藏了那天姜然写过名字的所有试卷。
当然那都是后话。
两天的考试完美落幕，姜然感觉身心俱疲，意外的睡了个好觉。
虽说同学们经常吐槽七中，但不得不说七中是真的财大气粗，两天的考试刚刚落幕，今天下午就把卷子改了出来，据说是花钱找人改的。
“这次总体上来说呢，你们考的还算不错。”舒颜这一句话下来，倒是让学生们安心了许多。
“我呢，也不想打击你们，你们比起上周的周测，是真的有进步，虽然只有一点点，但很高兴，你们都在走上坡路。”
同学们听到舒颜的话也是听开心的，他们自己到也知道进步不会很大，而且哪怕进步了估计也好到哪里，但舒颜夸奖他们，让他们很开心。
“咱们班进年纪前十的两个是程别淮和姜然。”舒颜说了这句话后，讲台下唏嘘一片。
程别淮能进前十是肯定的，他学习一直很努力，他们在玩的时候程别淮几乎都在学习，所以他进前十是意料之中。
姜然也顺着大家的眼光看过去，她这才想起来，是上次物理课做她位置的那个男生。
程别淮，别风淮雨吗？
姜然听到这个名字第一时间想的就是这个成语。
她没想太多，继续低着头看书，虽然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大家对程别淮进年纪前十都已经习惯了，只是大家确实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女孩能进前十。
七中和其他学校最大的不同就是富家子弟较多，但其他学生也都是经过正规考试进来的，他们学校只收成绩特别好的，进前十不是说说那么容易。
他们不禁对这个新来的女孩高看一眼。但也只是看看，毕竟私下里传她抱上了校霸的大腿……
“行了，别说了。你们看看人家的成绩。程别淮年级第五，姜然第七！他们两个数理化满分！你们语文老师说人家姜然作文才扣了两分，你看看你们！”讲台下立刻安静了。
姜然低着头，她不喜欢这种表扬，而且自己这次确实是超常发挥了，按真正实力，她估计进不了前十五……
“两位同学下课后来我办公室一趟，学校说要重点表扬，会专门制作一个学习标兵的墙，用来贴你们的照片，待会给你们两个一人照一张。”
下课后，程别淮主动来找了姜然，想和她一起，姜然本来在想段昭的事，这一打岔，就和他一起去了，只是男孩的脸红的像刷了油漆一样，这令姜然很不解。
段昭考试的时候除了最后考英语的时候来考场给了她颗糖后坐了半个小时提前交卷了以外，就再也没来过学校。
姜然想，他不会被打的挺严重的吧，又或者他又和别人打架了？
后来想想和自己也没太大关系，就不在想这个了。
“你觉得呢？”戴眼镜的男孩脸红透了，看着她问。姜然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跑题了，没听到程别淮讲话。
“啊？抱……抱歉，我、刚没听到。”姜然低着头，原来自己还结巴啊……
“哦，没事，我是说……”
“你们两个来啦，快进来。”程别淮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的话最终是没让姜然听见，舒颜从一旁出来，截住了他的话，和姜然一起走了。
令程别淮开心的是，女孩和他说了声“抱……抱歉。”
她很有礼貌。
舒颜叫姜然过去和她走到一起，程别淮看着女孩的背影，脸变得更红了，这个女孩，真的好优秀啊，其实他刚刚是想问她和段昭的事是真的吗？
姜然和舒颜进门后，程别淮就进来了。
“你们两个谁先拍？”
“姜然吧，老师。”程别淮立刻接了话。
姜然没拒绝，走到墙边，背靠着墙，等待着舒颜拍照。
“哎，校长不是说交教案吗？他人呢，怎么找不到？”进来一个中年老师。
“应该在办公室吧，听说那个段家的少爷又打架了，估计在给他上□□大会。哎，舒颜，他是你们班的吧。”一个男老师回答。
舒颜刚刚下手拍照，被这么一叫，手一抖，没拍好。
“啊，你说段昭啊，是我们班的。”姜然本来没注意他们的对话，一直看着墙上挂着的山水画，她总觉得有些太暗了。
其他人或许没注意到，但程别淮注意到了，姜然听到段昭的名字的时候愣了一下，眼睛突然亮就亮了，就感觉之前她一直是低着头的，只有这时听到了吸引她的东西的时候，就突然的抬头了一样。
姜然仔细想了想刚刚他们的对话，好像是说他又打架了。他很想问问是什么时候的事，但这不合时宜。
“你们说他打架了，什么时候的事啊？”舒颜替姜然问了这个问题。
“昨天，我和校长一起看监控的时候看到的。”男老师回答。
“哦。”舒颜不说，扭头给姜然拍照。她现在想去看看，毕竟是她班的学生，她得去护着。
“老师，好了吗？”姜然问舒颜。
舒颜看了眼照片，点了点头。
“那我走了，老师。”姜然鞠了个躬，赶紧出去。
“哎……”程别淮想喊住她，他想她应该听到了吧。
只是，她没停下来……
姜然说不上多担心，但心里就是莫名的不舒服。
毕竟她是那场打架的“见证者”。
姜然来到了校长办公室门口，但她停住了脚步，她有些怕。
可能因为姜立的原因，她从小对老师都很尊敬，哪怕是不认识的老师，走在校园里她也会鞠躬说一声“老师好。”
可现在她进去是为了帮段昭说话，那不就是顶撞老师吗？
五分钟后，姜然敲了办公室的门：“报告。”
大约隔了一分钟，办公室里才传出进的声音。
姜然小心翼翼的推开门，首先看到的就是段昭用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看着姜然。
姜然没被训过，但她看到过别人被老师训。
他们被训的时候大多都是站的笔直笔直的，低着头，更甚者会掉几滴眼泪。
反正没有像段昭这样的，一条腿弯着，两只手插着裤兜，脸倒是抬得比谁都高。
他对姜然的到来好像很惊讶，满脸都在问姜然：“你怎么来了。”
姜然躲避了他的目光，没和他对视，转身关上了门，看向校长。
“你有什么事吗？同学？”校长对姜然的到来很疑惑。
“校长好，我是高二五班的姜然。”姜然鞠了个躬，“我今天来是想解释一下段昭打架的事。”
“你有病啊，谁让你来的。”段昭和姜然从校长办公室里出来，外面只有一个班在上体育课。
姜然没理会段昭这个问题：“上课了，你要回教室吗？”
段昭一手拉住姜然的手腕：“你今天为什么要来？”
“我没请假的，段昭。”姜然抬起头，和段昭对视。
“行，走，上课。”段昭拉着姜然就往教室走。
“段昭，你弄疼我了，段昭，疼。”姜然提高了声音，或许她都没意识到，现在自己和刚来学校的时候的差距有多大。
不只是她，段昭也没意识到，他一听到姜然说疼，就赶紧松开手，转过身去，少女白皙的手腕已经红的不行了。
可真娇气啊，他几乎都没用力气……
“我没逃过课的，段昭。”姜然看着段昭，好像是在抱怨他让她逃课了……
“我去和校长解释是因为那天我也看到了，那群人在群殴一个学生，你给我送糖的时候身上也确实有灰，还有血，而且昨天确实是一群人和你一个人在打架，我只是向老师陈述我看到的事实，以及我的见解而已。而且你确实帮助了我许多，我作为这件事唯一的见证者，我想我需要去解释一下，而且这确实不是你主动挑起来的，责任不在你。”
姜然没有结巴，很顺畅的说完了这几句话，说完后也没管段昭怎么样，自己转身就走了。
她有些生气，但不知道为什么。
她总觉得打架是不好的，可他打架了，她想告诉他，但性子原因，始终说不出来。
所以她生气了，但是该怎么向别人表达自己生气了呢？
很久了，她很久都没生过气了。
没有人在乎她的感受，隐忍太多，以至于，她好像忘了，忘了怎么去跟别人发泄，说自己生气了。
所以她选择了一种最差劲的方法：冷战。
她不知道怎么说，那索性什么都不说。
段昭还想说些什么，拉住她的胳膊。
她抖了一下。
段昭清晰的感受到了，女孩下意识的害怕造成了生理上的抖动。
“你……你怕我？”段昭不知怎的，一下子声音就变得沙哑起来了。
“段，段昭，打架，不好的。”姜然小声说，她真的怕了，女人被打时的惨叫还停留在她的耳边。
“为什么？我……我，我没做错的啊，你，你别怕我。”男孩声音压的不成样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我……”姜然呼吸急促，他的声音让他想起来姜立，他道歉，可道歉后会继续打她们，她们很疼，很疼……
姜然有些喘不过气。
“对，对不起。”姜然用力掰开他的手，跑了。
教室里，老师正在讲着课。
“报，报告。”姜然的声音很小，但老师听见了。
“同学，你去哪了？知不知道现在上课了！为什么回来这么晚！”
“对，对不起老师。”姜然的手死死的捏着袖口，她从小到大第一次被骂。
“行了，拿上书，站后面去。”
姜然听话的低着头，拿上书走到了教室后面。
“然然，你去哪了啊？程别淮都回来了，你怎么那么晚？”姜然下课回到位置上后，苏洛瑶就赶紧转过来问她。
“我，我有点事。”
“哦。”苏洛瑶看她不想说也没细问。
“哎，对了然然，你知道吗，我们班阎王又惹事了。”
他的名声还真的挺大的，姜然抬眼看苏洛瑶。
苏洛瑶一看姜然抬眼便来了劲儿。
“我们班昨天晚上群里就传开了，你没加群，自然就不知道。”
“据说啊，昨天我们班阎王跟四中的那群人打架乐趣，一打七诶！不过大家都说是四中的那群人先来找茬的，说是阎王看见他们群殴一个学生，把那个学生给救了，结果他们昨天就来找阎王算账了。”
“不过啊，我觉得，不是很可信。”苏洛瑶一脸高深莫测。
“为什么啊？”
“你想啊，那个可是我们班阎王，他能救别人于水火？他别害别人就谢天谢地了，他怎么可能帮助别人，而且昨天他都没来上课，为什么在校门口？综上所述，不可信。”
知道事实的姜然“……”
他应该会挺伤心的吧，姜然想。
自己好心去救别人，自己被批评了不说，也没有人相信他，理解他，应该很不好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