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犬饲硝子的忧郁
“嘎布。”
就在我的心脏、我的脉搏,还在高速冲撞着我的血管时,可能是等得太久了,我眼前的睦月真白就一口咬在了我递过去的勺子上。
含在嘴里,不肯松口,还发出了唔嘻嘻的坏笑。
我赶紧拔出她嘴里的勺子,咽下口水,敲了下她的脑袋,支支吾吾地说道,“别、别闹了,好好吃饭。”
“好嘛。”
小恶魔把胳膊支在椅子上,裸足在底下摇摆,一口一口地吃起了我喂的饭。
也不知为何,浴室里这时才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希望里面的人,刚刚没有在偷听。
而女生洗澡一般都要洗很久,如若加上泡澡,那就得更久了。
所以,等到浴室里的水声消失的时候,睦月真白也早已吃饱了饭,这也让心弦一直紧绷的春希,稍稍松了口气。
“前辈,你家里有吹风机吗?”
咔嚓!
就在春希准备把碗筷放回水槽的时候,身后裹着浴巾的少女,忽然推开了浴室的门——
与睦月真白完全不同类型的她,把有点湿漉漉的长发盘在胸前,有所起伏的身材让春希目不暇接地回想起了那个湿热的夏天。
不该跟她分手的1
不得不承认,她能勾起他作为男性最原始的欲望。
“前辈?”
“啊,吹风机啊,有的有的。在我卧室的床头柜里,那边就是。”
“好的。”
可能是刚刚洗完热水澡的缘故,犬饲硝子看上去心情很不错,也不那么见外了,她裹着白色浴巾,单手捂住胸口,就径直走向了春希的卧室。
可当她打开房门的时候,先是愣住了两秒,而后又若有所思地拿起床头柜里的吹风机,把插头插进客厅的插座,坐上椅子,侧着头,吹起了头发。1
“嘁!”
而另一旁,由于春希的目光追随了她一会儿,仅仅是一小会儿,睦月真白就咂了下舌,说了句那我也去洗澡了,就走进了浴室。
客厅里没了睦月真白,只裹着浴巾的犬饲硝子也好似意识到自己太大胆了,就下意识地拉扯起了身上浴巾的边边角角,想尽可能地遮住自己的身子。
而春希也想避开视线,但想想这也太刻意了,因为这不就变相承认了在盯着对方看吗?1
于是,尴尬的气氛忽然笼罩了整间客厅。
春希也没想到,睦月真白和犬饲硝子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能让这个挤着三人的房间,保持住如此微妙的平衡。
为了打破这个气氛,春希拍拍额头,起身说道:
“对了,等下你的衣服,真白会拿去一起洗的,用烘干机烘干之后,明早上班前应该能赶上。然后她的衣服有点小,今晚你就先穿我的衣服将就一下吧?”
“嗯。谢谢前辈。”
最后放弃了扯衣角的犬饲硝子,坐在座椅上抱起双腿,把脸埋进大腿里,点了点头。
原本出于爱美之心,春希是想多欣赏一会的,可不知为何他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睦月真白鼓起腮帮子的模样,只好作罢,走进了卧室。
没过多久,他拿出了一件白色卫衣,背对着犬饲硝子,递给了她,而她也背对着春希,就这样沙沙地脱下浴巾,从头顶套上了他的卫衣。
由于两人的身高差,这件卫衣刚好能遮住她一半的大腿,于是乎她也就没必要再穿裤子了。
“好了没?”
明明不知坦诚相见过多少回的两人,此刻却像青春期的少男少女般,尽可能地避讳着彼此的肢体接触。
春希没有回头,如是问道。
“嗯,好了,前辈。”
转过身。
犬饲硝子穿着松松垮垮的卫衣,笔直身子,时不时还拉下快从肩膀滑落的衣角,仰头看向春希,乖巧地点了点头。
直至这时,浴室里才再次传来了哗哗的水声。5
而无事可做的春希只能坐回原来的位置。犬饲硝子也是,她坐回刚刚的椅子上,再次抱起了双腿。2
无言的沉默,又一次流淌在这间没有睦月真白的客厅里。
“前辈,这件衣服,其实我不是第一次穿哦。”
而打破第二次沉默的是,犬饲硝子。
椅子上的她,把大腿缩进了他的卫衣里,用侧脸轻轻摩挲着那件布料,沉溺的样子,好似抱住了小时候的小被单,看上去好不舍。
什么嘛
可春希看到她那副模样,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因为前些天带她去宾馆的时候,明明哭得那么厉害,事到如今又为何要露出这般表情呢?4
就好像,余情未了的表情。
真的
好莫名其妙。
“呐,春希。”7
忽地,她侧过脸,看向了这边。
嗓音听上去有些湿润,而眼角却有点泛红。
“如果,你真的没和那个女生在交往,那就让我住下吧不对。”
她摇摇头,又订正道,“请让我住在这里吧。”
犬饲硝子好像下定什么决心似的,第二次说出这个请求时,语气变得更加坚定了。
春希只觉得
这个她,和三年前的她,好不一样啊。
以前那个唯唯诺诺、半推半就、没什么主见的人,今天在做出选择时竟会经历如此之久的思考。
总感觉,一下子变成熟了好多。
而对他来说,只要她愿意住下来,那肯定是最好的,每个月15w円的奖励会给低收入的他,带来很大的帮助。
而且
说不定还有机会跟她复合,好好解决下这阵子压抑已久的需求。12
想到这,他又回头望向了浴室。
心想,如果我和犬饲硝子复合,她会不会生气呢?
应该会吧
可我也不可能为了照顾她而打一辈子光棍啊。
不对。
睦月真白肯定能理解我的,大不了到时再和犬饲硝子分手便是。26
还没复合就想着分手,真不愧是你呀 她的心情还是得摆在第一位。
“那当然,你想住多久都可以,只要真白没意见,我都无所谓的。”
整理好思绪,春希再次抬头望向犬饲硝子,诚实地说道。
“嗯。”
而犬饲硝子,又把脸埋进了卫衣里,似是有些失落地,点了点头。
“喂——!!”
这时。
浴室的大门忽然被大力推开——
裹浴巾的少女双手叉腰,很有精神地呐喊道:
“你们两个怎么都阴沉着张脸?!炸鸡块也不放进微波炉里热一下,冰箱里的啤酒也不拿出来,真是的,没有我你们就不行了呢!轰趴哒轰趴!”
哈哈。
果然还得是她,我心里奇怪的阴霾又消失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