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琉璃老叟
琉璃说着，目光落在周淳那双沾满炉灰的手上，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她从小便在琉璃作坊长大，见惯了那些粗鲁的工匠，像周淳这般俊美儒雅的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那个……那个什么‘温度计’，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琉璃岔开话题，好奇地问道。
“这个嘛……”
周淳故作神秘地笑了笑，然后便开始耐心地向琉璃解释起温度计的运作原理。
他从热胀冷缩的原理讲起，一直讲到水银的特性，以及如何利用这些特性来制造温度计，深入浅出，将原本复杂深奥的科学知识，解释得通俗易懂。
琉璃听得入神，看向周淳的眼神也渐渐发生了变化，从最初的好奇和感激，逐渐转变为敬佩和崇拜。
“原来是这样……”
琉璃喃喃自语道，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周公子，你懂得真多。”
“这不算什么，我脑海里还有很多新奇的想法，可以用来改进你们的琉璃工艺。”
周淳自信地笑道。
他指着正在熊熊燃烧的琉璃炉，说道。
“比如，我们可以改进炉膛的结构，提高热能利用率。”
周淳的话音刚落，琉璃作坊外便传来一阵喧哗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略显暧昧的气氛。
“周公子在哪？快快有请！”
一个尖细的嗓音高声喊道，紧接着，一群衣着华丽的男女簇拥着一位身穿蟒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周淳眉头一皱，这琉璃作坊一向冷清，今日怎么这般热闹？
琉璃低声解释道。
“周公子，这位是当朝的汝南王，他身后的那些都是京城的达官贵人，听说您改进的琉璃炉烧制出的琉璃品质更胜以往，便都想着来见识一番。”
周淳心中了然，看来这古代的“网红效应”也不容小觑啊。
他拍了拍手上的炉灰，笑着迎了上去。
“下官周淳，见过汝南王，见过各位大人。”
周淳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
汝南王上下打量着周淳，见他虽衣裳凌乱，却难掩一身的贵气，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自信，心中暗暗称奇。
“久闻周大人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汝南王哈哈大笑，亲切地拍了拍周淳的肩膀。
“听闻你改进的琉璃炉，烧出的琉璃晶莹剔透，色泽艳丽，不知可否让本王开开眼界？”
“王爷过誉了，下官不过略施小计罢了。”
周淳嘴上谦虚着，手上却已经开始指挥工匠们将新烧制的一批琉璃器皿搬了出来。
五颜六色的琉璃器皿在阳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芒，映照着在场众人或惊讶或贪婪的目光。
“妙啊！妙啊！”
汝南王忍不住赞叹道。
“这琉璃的色泽，比之宫中御用的也不遑多让啊！”
“周大人，不知你这琉璃器皿作何价钱，本王全要了！”
一位肥头大耳的官员迫不及待地开口道。
“是啊是啊，周公子，你开个价吧，我们也都要了！”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道。
周淳看着眼前这群人，心中冷笑一声，这群人哪里是真心想买琉璃，分明是想借此机会巴结自己罢了。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故意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
“各位大人，实不相瞒，这琉璃炉虽然改进成功了，但烧制琉璃的成本却也大大增加，所以这琉璃器皿的售价……”
周淳故意顿了顿，观察着众人的反应，果然，听到他的话，不少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周大人，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多少钱一件？”
“是啊，只要价格公道，我们绝不还价！”
周淳故作沉吟了片刻，这才缓缓开口道。
“既然各位大人如此爽快，那我也就直说了，这琉璃器皿，每件……”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吊足了众人的胃口，就在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他的报价时，周淳突然话锋一转，指着人群中一位衣着朴素的老者，笑着说道。
“这位老先生，您觉得这琉璃器皿值多少钱一件？”
周淳这一举动，顿时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汝南王脸上的笑容一僵，疑惑地问道。
“周大人，你这是何意啊？”
“是啊，周大人，你该不会是在消遣我们吧？”
那位肥头大耳的官员也忍不住开口道。
周淳故作惊讶地回答道。
“各位大人误会了，这位老先生是是京城有名的琉璃老叟，他痴迷琉璃，经常低价购入珍品。”
“原来如此。”
周淳地点了点头，随即看向琉璃老叟，热情地拉住他的手，说道。
“老先生，您是行家，您给掌掌眼，这些琉璃器皿，件件都是我亲手烧制的，您看看值多少钱？”
琉璃老叟被周淳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他看着眼前这位气质不凡的年轻人。
又看了看那些流光溢彩的琉璃器皿，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周淳也不催促，拉着老叟来到一件琉璃花瓶前，指着瓶身上的花纹说道。
“您看，这花纹可不是普通的雕刻，而是采用了一种我独创的‘流云纹’技法，使花纹如同流云一般，栩栩如生。”
老叟闻言，仔细端详了一番，连连点头，口中啧啧称奇。
“妙啊，妙啊，老朽研究琉璃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的技艺！”
周淳见状，心中暗笑，这老叟果然如琉璃所说，是个痴迷琉璃却不识货的主。
他接着又指着另一件琉璃盏说道。
“您再看这琉璃盏，通体晶莹剔透，色泽纯正，这可不是普通的琉璃，而是我从西域商人手中高价购得的一种特殊矿石，经过数十道工序，才烧制而成。”
老叟听得入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仿佛淳介绍的不是琉璃器皿，而是稀世珍宝一般。
周淳见时机成熟，故意压低声音，装作不经意地说道。
“唉，可惜啊，这些琉璃器皿我原本是打算收藏，作为店里的镇店之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