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审神者之死
【14】
自称青木昆阳的男人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说起来这几天我一直在听故事。只是这一次不同，我分明还未来到这个时代，就注定成为这舞台的主役之一。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只要我闭上眼，残酷血腥的画面就会飘来飘去。前半生过于安稳，承受能力倒不如这个时代的小孩子了。
怕在刀剑男士面前失了仪态，大家都入睡后，我偷偷从房间溜出来躲在院子角落看月亮。
“主。”
长谷部不知从哪里搜刮来毛毯把我整个人裹在里面。
他自己衣着单薄，白色雾气随着他呼吸从嘴中吐出吸入，我盯着他的嘴唇发呆，冷不丁被他抱进怀里。
“别别别，让人看见。”
想推开他才发觉我在外面站的久了手臂都冻得僵直使不上力气。
长谷部死死扣住我。
其实他的怀抱一点都不暖和，反而身上的护甲片冰冰凉从我这里吸走不少热气去。我在他怀里胡思乱想，思绪又窜到上次那个吻。
“长谷部，若我现在向你寻求‘刀剑男士的安慰方式’，舌头会不会粘到你牙上？”
“您说什么？”
没什么，不过是想到了冬日舔铁的冷笑话罢了。
我尬笑两声岔开话题。
“你相信青木昆阳的话吗？”我在长谷部双臂间找了个不那么难受的姿势，“石川次郎秀朝也好、笑面青江的审神者也好，这几天突然出场了这么多人，我有些混乱。”
“您累了吗？”
“稍微。”
长谷部把我背后漏风的毯子掖好，随后整张脸埋下来。好在他的脸是暖的。说句不好意思的，多亏了他我的大脑才从寒冬中复苏过来。
“接下来要怎么做。”
“主”
我从毯子里抽出手堵住他的嘴。
“别回答，当我自言自语吧。”
长谷部点点头，眼睛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好看极了。
刀剑男士都是一副好皮囊。
当初隔着次元没仔细看过，长谷部其实是有棱有角的类型。他不笑的时候眼睛中都会冒出戾气。若我不是他的主人，想必见到的是另种面孔的他吧。
被我捂住嘴的打刀男士大气不敢出，呼吸在手心痒痒的，我收回手，在他背上擦了两下。
“石川秀朝和青木昆阳出现的突然，我们对他们了解不多，他们却一语道破了咱们的身份。是敌是友暂且无法定论。”
“青江的主人只凭着血衣和同伴的本体说明不了什么，而且最大的疑问就在青江身上。”
长谷部盯着我的眼睛，看他表情是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刀剑付丧神依附灵力存在，就算是外出修行的刀剑男士，主人死去的消息从旁人口中得到也太不可思议了。”
“所以您认为？”
“生不见人死未见尸，在我那边世界是按照失踪人口处理的。”
顶多是多年后社会性死亡吊销户口罢了。
“失踪人口就不一样了，就像打开盒子前，谁也不能说猫是死是活。”
长谷部不出声，他在思考。
“您是想捉一两只‘失心人’回来调查。”
“不愧是本丸第一主厨。”
除了量词不大准确外完全命中。
“欸？”
“没事，是夸你的词儿。”
长谷部叹了口气，表情松动了些。
“这些都是后话，今夜您要好好休息才行。”话锋一转，长谷部松开手捏住我的脸，“若您因害怕而失眠，便由我压切长谷部为您——”
暖床就算了。
而且捏脸算什么！
大不敬！
我挣开他的手从他怀抱脱出，凉风顺着毯子的接缝窜进来。
“今晚你我是睡不了了。”说着我也捏了一把他的脸，硬邦邦的，手感没想象中那么好，“我带你去个地方。”
长谷部睁大眼盯着我，半张着口想说些什么似的。不用想就知道他想歪了，脸上浮出红来。
绝对不是我刚刚掐的。
我没来的及收回的手在半空搁着特尴尬，顺手拍了他的背。长谷部比我高一头，估计是没防备我的巴掌，被我拍的重心不稳脚下踉跄两步。
“别瞎想，我是说带你去见笑面青江。”
青木昆阳的故事是避着青江说的。
当时疯狂想要知道真相的大胁差双眼赤红，我看情势不对便让他“昏睡过去”。
当然是用了些小手段。
我摸了摸兜，药研给的小药瓶里还剩了些东西，若青江真的失控，我也只能再做恶人给他下药了。
长谷部推开门和我并排进去。
笑面青江醒过来应该有段时间，跪坐在前主的血衣前低着头。听见了我的脚步声也没有询问。
距离越近，他的钻心之痛越清晰的传递过来。我被长谷部架着双臂拖到青江面前，和他对面坐着。
“你有想问我的话。”
青江冷笑一声不回答。
“反正我现在说刚刚让你晕过去是为你好，你也不会感激我。我索性就坏人做到底。”
“我对你并无怨恨。”
“这个我当然知道。”我说，“那些绘声绘色的细节你在战场上见到的比我多，不必再听别人描述一次。”
“吃掉了。”
青江抬起头，红色的那只眼露出来。
“对于我的主人我做了无数最坏的打算只是没想过她是被‘人类’吃掉的。”
“她是审神者，和你一样。”青江语气淡淡的，压抑着恨意，“最后落得被她舍命保护之人分而食之的下场，可笑吗，审神者。”
青江揪住我的领口，凑上来。
“值得吗，审神者。”
“你为了什么战斗。”
我用身体挡住长谷部不让他插手。青江苦笑着松开我的领子，再次垂下头不再理会。
我不是圣母，更不是爽番主角，自己尚且在这个世界随波逐流谈何拯救他人？
只是这个刃和我定下了临时的契约。放着不管，必成大患。这个世界是否存在暗堕这一说不论，万一他伤了人类，时之政府不会放过我们。
当然这些都是能从“困局”中脱身的后话。
“若我说为了大义世界和平，连我自己都觉得中二。”我深吸一口气，捧起他的脸让他看着我的眼睛。“我没想拯救世界，只想打倒现在这个正恐惧着的我。”
“我猜你的主人在最后一刻也不会后悔吧。审神者的使命是纠正错误令时代继续。”
“明白吗，笑面青江。她临走前把任务托付给你我。我们没有时间了。”
我不擅长规劝他人，话说的乱七八糟不伦不类。
笑面青江依旧是冷笑，在我撑不住准备明天再来时，他却一把捉住我的手臂。
“全部讲给我听吧，阿琉姬。关于我主人最后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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