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误会她了
地宫的木门上岁月斑驳,依稀可辨的只有门上的神秘图案。
之前算破天的电话打了过来,虽进了地宫,却没有推门进去。
甘道士一拍我的肩膀,道:“通知你师父吧。”
我看着眼前的大门点了点头,随后掏出手机主动拨了过去。
算破天自到了北魏以后,这是第二次来到木门前,回想这两天的事,像做了个梦一样。
“喂,师父,我们到门口了。”电话那头算破天一接电话,我就难掩兴奋地说。
算破天此时此刻也站在木门前,听出我电话里的兴奋劲,他道:“把电话给甘道士,我要跟他说话。”
虽然不知道算破要干嘛,不过也大概能猜到。
我道:“甘道长,我师父想跟你说话。”
甘道士先是顿了一下,随后笑着从我手中接过电话。
算破天紧紧握着手中的电话,心中满是感慨与敬意。他从未见过甘道士,却深知这个男人的伟大。
“甘道长,虽素未谋面,但您的大义之举,我跟那孩子永生难忘。”算破天的声音微微颤抖,话语中饱含着真挚的情感。
“盼你们在自己的时代秉持正道,继续为苍生谋福祉,如此,老夫我便高兴,猴儿的牺牲便有了价值。”
他的声音浑厚,语气中有一股不容置疑的神圣感。
“好,我知道了。”接过话算破天又道:“我们俩还是别进去了,我们本不属于这个时代,你启动阵法的时候,万一有其他不对的地方。”算破天这个时候脑子还是很清楚,他知道我一定不愿意看到猴儿为我们而死的场面。
“也是。那我就跟猴儿去了。”甘道士说罢带着猴儿就要推开木门。
算破天突然道:“等一下。”
甘道士疑惑道:“还有什么事吗?”
“多谢。”
甘道士会心一笑,随后把电话塞给我,道:“退后。”
我后退几步,随后他在我的注视下带着猴儿推门走了进去。
“怕不怕?”甘道士抚摸着猴儿,他知道这一刻就是永别。
猴儿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它紧紧地盯着甘道士,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它小小的身躯挺立在那里,犹如一座坚毅的山峰。
他缓缓地蹲下身子,轻轻地抚摸着猴儿的脑袋。那双手,曾经充满力量,如今却微微颤抖着。猴儿似乎也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命运,它乖巧地依偎在甘道士的身边,眼中闪烁着信任与依恋。
甘道士的眼神中闪烁着泪光,却又透着坚定的光芒。
他慢慢掏出解牛弯刀,这把连树根都斩不断的刀,快速插入了猴儿的后心……
甘道士从里面推开门出来的时候,一阵耀眼夺目的白光。
时空的那一端,甘道士的身影虽已渐渐模糊。
“保重!”
话语落下,那道若有若无的身影彻底消散在神秘的时空乱流之中。
(2)
凉,准确说是冷。
感觉到身上冰冷,我试着睁开眼睛,刚刚强烈的白光刺的眼睛酸疼。
我想伸手揉眼睛,抬手的一瞬间,我的手碰到了什么东西。
首先是一阵滑腻,如丝般顺滑,却又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凉意,仿佛触摸到了流动的水,却又有着不同于水的质感。那滑腻的感觉从指尖迅速蔓延开来,让人心里不禁微微一颤。
“我草!是蛇的鳞片!”我瞬间清醒,惊叫着爬了起来。
转头一看,地宫下的地面发出莹莹绿光,自己刚刚正躺在一窝小蛇身边,手摸到的是夏天跟算破天看到的那条大黑蛇!
那些小相互蛇缠绕在一起,大蛇盘在小蛇外面将小蛇护在中间,像极了一颗黑白相间的足球。
再看算破天正站在我对面背对着我,他的对面还有一个女人,一个眉心处有颗黑痣的女人。
“师父!”再见到算破天,让我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哪怕对面站着的是谁,都不重要。因为算破天在,一切都自然有办法。
算破天头也没回,眼睛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女人。
他冲我喊道:“不要过来。”
“人有人道,仙有仙道。各行其道才是天道,你说对不对?”算破天对着对面的女人说道。
这是他从北魏法庆那听到的。
女人并未搭话,眼神幽怨恶毒。突然一个发力,弯曲如爪的手指直冲算破天的左右肩井穴袭来,出手十分狠毒。
女人的出手虽快,我却看的出来,动作还是有些僵硬,并没一气呵成的那种感觉。
但算破天并未退缩,他眼神一凛,口中念念有词,双手瞬间结印: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一道强大的力量从他手中释放出来,直奔女人而去。女人有心躲避,奈何身子僵硬,被算破天一击必中。
女人被击中,算破天也没好到哪去,使出这祖师的金刚伏魔印以后,累瘫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你全身僵着,这么冷的天,我也算是胜之不武了。”说罢算破天冲我喊道:“小毅,快过来扶我一把。”
我跌跌撞撞地走了过去,离的近了差点吓的我原地去世。
只见刚刚被算破天用金刚伏魔印击中的女人,趴在地上的下半身不是腿,而是肉乎乎的尾巴……
“这是那条虬……”我结巴着说道。
算破天点了点头,道:“你修炼多年,非要害人害己。那就别怪我了。”
女人面容清冷,语气也冰冷异常:“少假惺惺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算破天突然愣住,这句话他在北魏时就已经听过,只不过对象从法庆换成了自己。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们人不是一直都是这样,残忍的灭杀异类。”她肯定地说道。
随后顺着她的眼神,我看到她温柔地看着那团小蛇球,眼泪噙在眼眶中。
“这…”现在别说我,算破天也感觉不可思议。
从她眼中滑落的泪珠,还未落地,便冻成了一颗珠子,摔在地上的时候四分五裂。
算破天道:“这村里那三孩子不是被你害的吗?”
女人轻哼道:“呵,你说的是水库那三个?不是我救他们,恐怕一个都别想活。”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虬当初不是害人,而是在救人?
见我跟算破天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她继续说道:“那时候我怀有身孕,在外面被太阳晒得回不来,他们送我回来,我为什么要害他们?”
“那他们最后怎么会死的!”我不敢相信道。
“他们送我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他们的下场,我想救人,我怕他们会淹死。所以我特意绕远路让他们留在我这,谁想到他们最后还是会再到水库。等我赶到的时候就只剩下一个了。”
她说话的样子极其认真,这种情况下她有必要说谎吗?
“那…那甘道士呢?你差点害的他自尽!”我不依不饶道。
她斜躺在地上,悠悠的萤光从身下冒出来:“你是说很久之前来到这埋猴子那个?我开始以为他也不是什么好人,身上杀气很重。”
我跟算破天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也看看你。
虬害的嘉园他们,这是算破天从开始就给的结论,也是听了嘉园的叙述以后给的。
回想当初三人的经历,又找不到质疑的理由。
难不成我们一直搞错了?就像这个社会很多人一样,在没了解到事情全貌的情况下就盲目的下结论,盖棺定论般扣帽子?
算破天心里已经认可了七八分,以他的智慧绝不会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地方的结界破了?”算破天转移话题问道。
“地塌了,所以我们出来了。”她说的自然还有那条大黑蛇。
我回想起真武观院里的石板上布满了裂痕,深浅不一,纵横交错,有的地方有点松动了,正是因为煤矿掏空了地下。
嘉园他们出事也是因为煤矿掏空了水库下面,有的水下地方有大坑。这才导致他们失足跌了进去,最终溺毙。
看着地宫下绿莹莹的光,算破天知道,这是地下空了,原来的地方裂开后,婴尸身上散发出来的萤光。
想不到别说是我们,就连这条千年的虬,也应了邵雍占瓶这个事。
她一心想救人反倒成了害死他们的间接性原因。
“唉……”算破天长叹一声。
想明白这一切后,算破天再也说不出话来,起身后将身上的羽绒服脱下,盖在那一团小蛇身上后,在女人的诧异眼光中,带着我走出了地宫。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