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伤口
禁林里一片漆黑，这里是汤姆门钥匙的传送点。
“哥哥，你怎么样？”
一落地，埃里克还没站稳就焦急的询问。
汤姆穿着黑色的巫师袍，即使有血渍也看不清晰，特别是周围还没有一丝亮光。
他立刻把魔杖点亮，放在一旁低矮的树杈上充当照明工具。
汤姆的脸一如既往的苍白，只是平时红润的嘴唇此时却也没有血色了。
“哪里受伤了？”
埃里克一边问，一边在汤姆身上翻找。
浓郁的血腥味一直萦绕在他鼻尖。
他手忙脚乱的，刚碰到汤姆的左胳膊，就听见他闷哼一声。
埃里克连忙松开了自己的手，可上面已经沾满了红色的血污。
“哥…”埃里克颤抖着手，想扒开汤姆的外袍，却因为害怕弄疼他而畏畏缩缩。
即使汤姆面色如常。
“对不起，”他深吸一口气，必须尽快止血，“哥哥，忍一忍。”
他拉住汤姆的衣襟，慢慢褪下他的外袍，露出了里面黑色的内衬。
也露出了那道狰狞的伤口，从左边肩胛骨一直蔓延到手肘，还在不停的渗血。
埃里克顿时感觉心里一阵抽痛，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模糊了视线。
他随意的擦了擦眼睛，抬手去解汤姆内衬的扣子。
“别动，”汤姆突然握住他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我没事，你先回去吧。”
汤姆的手凉凉的，和埃里克温暖的体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不回去，”埃里克倔犟的看着他，“我不想继续呆在这里了，我不需要隐藏身份，我不需要你保护我…”
他的眼泪一颗接一颗，在脸上汇聚成一条条小溪，最后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他对自己感到痛恨，明明说好了要保护他，为什么反而是哥哥因为保护自己而受伤。
汤姆眉头微皱，拾起一滴眼泪，“我，我见你哭过很多次。”
他本想说其实一开始他没想救他，至少没想舍弃自己的安全去救他，不用这么自责。
爱，他曾经以为自己绝不会沾染的东西，他现在拥有了。
对埃里克这独一份的爱，扭曲变形的爱，其他人绝不会拥有的爱——可他不会因此而舍命相救。
他也不认为他的爱，和邓布利多口中的爱一样，因此他坦然的接受了这样的爱。
可是现在，这份爱好像有了不受控制的趋势。
或许早就有了，只是他现在才后知后觉的的发现。
埃里克没说话，默默流着眼泪。
“好吧。”汤姆妥协的松开了握着他的手。
埃里克立刻解开扣子，露出了那白瓷一般的胸膛，只是他此时没有心情去欣赏。
那狰狞的伤口刺痛着他的眼睛，让他的心也在闷闷的发痛。
但他知道没有太多时间让他悲痛，他把手虚虚放在汤姆的伤口上方，殷红的伤口开始慢慢愈合。
血不再流了，埃里克的泪也渐渐止住了。
不一会，他收回了手。
伤痕已经消失，汤姆的嘴唇还没恢复血色。
“哥哥，”埃里克一边帮他合上衣领一边说，“回去记得多喝点补血剂。”
“嗯，”汤姆甩了两个清理一下，衣服上残留的血渍消失了，“你也回去吧。”
埃里克没动，他的神态有些萎靡。
“怎么了？”汤姆问，“哪里不舒服吗？”
埃里克缓缓摇头，眼里盛满了心疼，开始说起正事。
“今天的占卜考试，”他看着汤姆的眼睛犹豫了一下，“我对特里劳妮用了摄魂取念。”
汤姆疑惑的歪了歪头，“你看到了什么？”
“我、我看到了完整的预言，”埃里克观察着汤姆的表情，“关于救世主的，完整的预言。”
汤姆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斯内普一开始就骗了我？”
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蕴藏着滔天的杀意。
“不，”埃里克说，“斯内普没骗你，他只是没听见完整的预言。”
但这并没让汤姆的脸色好一点，他伸手捏住埃里克的下巴，两人对望间，十多年前的那段不为人知的记忆开始涌进他的大脑。
五分钟后，汤姆面无表情的放开了手。
埃里克担忧的看着他，“哥哥，你——”
“后续我会通知你，”汤姆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
埃里克不知道这句别担心是在指什么，但这让他忐忑的心安定了不少。
“哥哥，我还要在霍格沃茨待多久？”
“快了，”汤姆沉郁的说，“不会太久的。”
埃里克看着他，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吗？”汤姆问。
“我，”埃里克眉头拧的紧紧的，“哥哥，真的要继续下去吗？”
这句话没头没尾，但汤姆立刻就明白了，他反问道，“难道你觉得事到如今还有重来的可能吗？”
他看着埃里克的眼神带着失望，“我以为你已经足够了解我了，即使可以重来，我也绝不会放弃。”
“不，哥——”
埃里克想拉住汤姆，可他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埃里克失落的垂下手，地上只剩下一道孤零零的影子。
哥哥说的对，即使预言不是真的，他也没有机会重来了。
更何况，只要预言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是真的，他就不能冒这个险。
他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他要回宿舍给哥哥写信，他错了，他应该完全的支持他。
时间有点晚，埃里克踩着门禁的点回到休息室，发现德拉科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打瞌睡。
“嘿，德拉科，”埃里克推了他一把，“怎么不回去睡觉？”
德拉科猛地惊醒，发现是埃里克又放松了下来。
他上下扫视了他一番，发现身上没有什么伤痕才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等你好久了。”
他担心兰斯受伤，他也想知道食死徒和凤凰社，今晚谁占了上风。
他不知道自己希望谁赢。
如果食死徒赢了，或许马尔福家族会再次走向辉煌，可他要成为一名食死徒。
如果凤凰社赢了，他和爸爸都是食死徒，不会有好结果，但他可以不去承担那太过沉重的责任。
“回去再说。”埃里克脚步匆匆的走在前面。
“好吧。”德拉科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开，跟在埃里克身后往宿舍走去。
他当然会成为食死徒，马尔福家族当然会再次回到巅峰。
而且，兰斯是偏向黑魔王阵营的。
回到房间里，埃里克立刻翻出纸笔写信。
同时对一旁等待的德拉科讲起了今晚的全部经过，只是隐瞒了汤姆受伤的事情。
“…就是这样，”他一边把信装进信封一边说，“我们离开的时候，虽然没有杀死救世主，但邓布利多的状态也不是很好。”
德拉科没说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
“等下，”看见埃里克往外走德拉科连忙阻止，“这么晚你还要去寄信？万一被教授发现了，这可不好解释。”
埃里克想说斯内普受伤了今晚不会出现在这里，可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已经惹哥哥生气了，不能再搞砸哥哥交给他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