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布道
陈旧的大门里，是一处宽敞的大堂。
大堂里灯光昏暗，唯有最前方有着一束白光打下。
一个穿着黄色牧师袍，手捧经文的中年男人，表情悲悯天人，口若悬河。
如果忽略他口中的话，还真像是布道者。
人是一种十分奇怪的生物。
他们往往说的和心里想的并不一样。
比如：下班前，领导告诉大家项目加急，本求自愿原则，大家可以选择加班或者不加班。
这个时候，领导是真的在询问你的想法吗？
当然不是。
这看似是一个选择题，其实是一个判断题。
你要么答应，免费加班。
要么拒绝，第二天开始公司就会以调岗、刁难等问题逼你主动辞职。
此时此刻，黄袍神父的自愿奉献也是同样的道理。
信徒主动供奉，那自然是虔诚的信徒。
如果不愿，那么你的信仰就不坚定，会有人找你谈谈对于神的信仰。
在大堂的角落，黄袍神父的身后。
幽冥一袭红衣如血，站在一座雕像前。
雕像的形象是一个穿着华丽长袍，头戴冠冕，中年样貌的西方白人形象。
天王神像！
这个隐藏在地下世界密教的信仰。
不过跟圣王教这种信奉灵界生灵的密教不同，眼前的天王教就是一个凡俗教派。
除了站在台上表情悲悯，看似拯救世人，实则敛财贪婪的神父，掌握一点超凡手段外。
其余密教成员都是普通人。
不过能在密教多如牛毛的米国发展起势。
在米国最大的城市之下立足，拥有一个可以宣讲布道的场所。
这个所谓的天王教，也的确有些手段。
“你在想什么？”
幽冥忽然开口，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将陷入震惊的威廉惊醒。
“仆人在想，大都市之中居然藏着这样的邪教，那些大人物难道就不管吗？”
“你经历了这么多，居然还如此天真。”
幽冥转身，目光看向那些衣着破旧，面带菜色，却双眼明亮，掏出身上全部钱财供奉的信徒。
“如果没有天王教这样的邪教存在，你觉得眼前这些人会怎么做？”
祂没有给对方开口的机会，继续道：“他们会失去对未来生活的希望，为了生存，他们会变得暴躁，拿起枪炮，冲进明亮整洁的国会大厦，冲进那座白色的房子。”
“把里面的议员老爷们用麻绳吊起来，挂在路灯上。然后住进他们的房子，享受只有老爷们才能享受的优渥生活。”
“你觉得他们会答应吗？会心甘情愿的接受这一切吗？”
威廉表情一怔，“应该没那么严重吧……”
话说到最后，他声音越来越低。
经历过底层生活的他，很难反驳幽冥的话。
“这些邪教，就是当权者丢给底层人的一根骨头，让他们不至于对生活失去希望。”
幽冥没有理会威廉越来越难看的表情，“只要对于未来还有希望，他们就会继续这样下去。”
噗通。
威廉忽然跪下，语气恳切道：“还请冕下拯救他们！”
“救？吾为何要救？”
“啊？”
“他们与吾非亲非故，为何要救他们？”
威廉表情懵了，如果对方不打算拯救，那么为何要跟他说这些。
他试探道：“那冕下的意思是？”
幽冥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反而问道：“你想变强吗？报复曾经那些侮辱过你的人，去拯救眼前这些陷入迷惘的凡人？”
威廉猛然抬头，“我想！”
他做梦都想！
“那么变强的代价，是你不再是你自己呢？”
幽冥的声音幽幽响起，仿佛从地狱中传来，带着让人难以拒绝的诱惑。
“愿意！”
威廉坚定的点点头，“从仆人被背叛的那一刻开始，仆人早就不再是自己了。”
“只要可以变强，可以让仆人复仇，仆人变成什么样都愿意！”
幽冥嘴角慢慢上扬，露出邪魅的笑容。
祂屈指一弹，一抹血光没入威廉体内。
后者表情顿时变得扭曲起来，一股陌生庞大的信息不断钻进他的脑海。
“啊！”
威廉躺在地上，表情一会儿愤怒，一会儿悲悯，一会儿懦弱……
许久后，他的表情最终定格在愤怒上。
一股暴戾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周围已无幽冥的踪影。
而角落里的动静，也终于引起大堂内众人的注意。
“快看，那里有个人！”
“他什么没有我们教会的标志，他是敌对教派派来的间谍！”
“抓住他！千万别让他跑了！”
……
大堂内顿时乱作一团，教会战士扒开挡在前面的信徒，手持长刀大步朝威廉走来。
“一群迷惘的羔羊，竟然敢对伟大冕下的战士动手。”
威廉双眼充血，表情愤怒，每一次开口都像是在咆哮。
“我，赐予你们死亡！”
他周身冒出无数黑气扑向众人，所有人立刻情绪大变，对身边人怒目而视。
“该死的道格，昨晚你趁老子不在家，跟那个女表子上床，真以为老子不知道吗？老子要杀了你！”
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忽然拔出长刀砍向旁边一个长相不错的男人身上。
后者一条手臂当场就被砍断，但他却并未处理伤口，而是同样拔刀跟大汉打了起来。
“雷格斯你个混蛋，上周才上了我妹妹，我入一下你老婆怎么了！”
两人忽然打了起来，对话内容更是惊爆一地眼球。
但很多人都还没来得及吃瓜，就被卷入了战场。
一时间，大堂内众人互相厮杀，残肢断臂漫天飞舞，一片血腥。
讲台上，黄袍神父还未反应过来，身边就传来一声闷响。
他回头，就看到一身煞气的威廉走来。
“不知名的强者，你是谁派来的？如果是内森那个混蛋，那么我可以给你，比他高出三倍的价钱！”
黄袍神父在见到自己手下内乱后，就知道自己不是眼前男人的对手，连忙求饶道。
可惜威廉神情不为所动。
“五倍……七倍……十倍！这是我所有的积蓄了，没有更多了！”
任凭黄袍神父如何求饶，威廉都没有反应。
当两人距离不到三米时，黄袍神父忽然从背后摸出一把枪，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
砰砰！
清脆的枪声在吵闹的大堂内并未掀起什么波澜。
黄袍神父脑袋以一个超乎常理的角度，耷拉着。
威廉站在曾经神父所站的位置，在他周身一层黑气萦绕，不断变化成各种形状。
几枚黄澄澄的子弹被黑气“吐”了出来。
“我的扈从们！”
威廉忽然高呼，还在厮杀的幸存者纷纷停手。
他们双眼猩红的齐齐看向台上的威廉。
白光打在他的身上，背后白色的神像悲悯天人，目光垂下，正好落在威廉身上。
“现在让我给你们讲讲，我等追随的伟大存在……”
“掌管情绪的主宰、统治地狱的君主、恶魔的主人，至高无上的九幽魔祖—幽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