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将计就计
于小安躺在飞羽怀里脸色苍白,额头不断渗出冷汗,无力地点了点头。虽然虚弱,不过她知道自己没事。
娘子不会有事的,他们要一直在一起……
飞羽一使力,便拔出了短剑扔在了地上,于小安有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猛烈地咳嗽起来,吐了好多血。
待娘子平缓下来,飞羽便抱起她让她平躺在床上,脱了她的上衣,拿热水慢慢擦拭着伤口边上的血迹,伤口此时已然愈合。
飞羽虽已见过一次,但这次这么严重的伤口瞬间也能愈合,还是令他感到不可思议。
“我没事,你不要担心……”于小安脸色依旧苍白,无力说道。
飞羽听了知道娘子此时已无生命危险,但还需调养身体,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往娘子嘴里塞了几颗补血疗伤的丹丸:“你刚刚真是把我吓坏了,我以为你要离开我。”
“你……不离开我,我也……不离开你,好不好?”疼痛消失,小安只是虚弱。
“好!”飞羽执着娘子的手,眼睛早已湿润。
他随后命亲信把门口和房内血迹清理干净,烧毁血衣,今日之事不得外传,晚上连夜静悄悄地把信得过的锦衣卫林署医请到府上为娘子诊治。
林署医并不清楚白日所发生之事,飞羽只说娘子有血虚之症,一直未好,近日愈加严重,请署医帮忙诊治。
林署医察颜观色,一番诊脉,感叹夫人血虚之症比那重伤流血之人还要严重,而且体内还有大量淤血,但也不知是何缘由,便开了些补血祛瘀的药方走了。
送走林署医,飞羽让娘子好生歇息。自己便去审问那几个抓获的人。
行使刺杀之人已然疯癫,问不出有用的信息。带头闹事的几个倒是提供了一些有用线索,顺藤摸瓜,背后竟与大理寺扯上了关系。
经过几天的休养,于小安的脸色虽然还是苍白,但终于有了一丝血色,飞羽坐在床边,握着娘子的手,满脸歉意地望着娘子道:“是飞羽连累了娘子,之前陪娘子回乡时听闻娘子经历的那些危险,飞羽曾发誓不让娘子再处于危险之中,但最终还是飞羽食言了!”
“这非你能左右,不能怪你,切莫自责!”
“已经查出来了吗?”
“还差一些证据,但我心中已然有数,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
“飞羽,要不我们像上次你假死一样将计就计?”
“你是说……”
“我这不老容颜始终会被他们诟病,借此来攻击你,近几年我回乡时,虽然乡亲们也不说什么,但是他们的眼神告诉我,他们也对我心生疑惑,长此以往总不是办法。干脆就借着这次机会让于小安从此消失,没有了于小安,他们也不能对你怎样,也不会牵连到小弟小妹和熹儿月儿。”
“这我也想过,但是,我不想和你分开。”
“飞羽,我们只是短暂地分开一段时间,等你把一切料理好,我再以合适的身份回到你身边,可好?”说完,于小安就泪流满面。
飞羽也明白此计最为完美,嘴上不说,眼泪却噙满了眼眶,终于盛不下,落了下来。
没几日,飞羽就为心爱的娘子举办了丧礼,春兰听闻就晕了过去,小弟小妹也是哭晕过去好几回。
飞羽心里想着要与娘子分别一段时间,也是哭得痛不欲生。全府笼罩在一片悲恸之中。
而此时,大理寺卿次子房内,却装裹了红绸,刘栖梧一身喜服,在他房内竟立了于小安的牌位,牌位上盖着喜帕,香火供应一应俱全。
他一手抱着于小安的牌位,一手拿着梅花露酒瓶往嘴里灌酒:“于小安,喝了这杯交杯酒你便是我刘栖梧的娘子了,娘子,你好好地去,栖梧随后就来。今生不能同枕眠,只能将你杀了,来世我会投胎在你前面,我会找到你,缠着你,直到你肯嫁给我!”
说完,便拔出一把刀,刺向了胸膛,了结了他短暂又偏执的一生。
飞羽又派人往于小安老家的木屋上也装点了白缟,把她的牌位立在了她父亲母亲和爷爷下方,告诉了乡亲们于小安已遇刺身亡,但她生前一切供应他赵飞羽仍然会继续供应下去,继续帮娘子守护乡亲们。
整个村子哭声一片,乡亲们都在木屋前下拜叩首,为于小安送行。
而此时,于小安却在离京百十里的庄子上百无聊赖地看着一轮弯月,思念着飞羽。
由于于小安遇刺身亡,刘栖梧又怀抱她的牌位自杀,刺杀真相便浮出了水面。
原来大理寺卿对飞羽抢走盐贩走私案一直耿耿于怀,一直想要扳倒飞羽,无奈飞羽自身是锦衣卫指挥使,父亲中军都督又是监国,无从下手,只能从身旁亲人找突破点。
而时过多年,刘栖梧对于小安却仍不死心,得不到的人便想毁了她,加上于小安确实容颜不老异于常人,于是父子两便策划了这起关于海妖吃人的谣言,并给狱中垂死的犯人放血,制造海妖喝人血的假象,在牢狱中给那已经受刺激半疯癫的犯人灌输指挥使夫人就是海妖,要吃了他的谣言,并每天给那人看于小安的图像,让那人能一眼辨认出于小安。
等待时机成熟,便让那人扮成锦衣卫向于小安行刺,同时安排人员起哄。
因飞羽爱娘子深切,若于小安身死,他必定心神大乱,无心再与他们周旋,届时他们再找借口把飞羽从锦衣卫指挥使的高位拉下来,也就易如反掌了。
他们的如意算盘其实已经成功了一半,若非于小安能快速痊愈,事情就会按照他们的计划发展下去。
只是大理寺卿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次子会一起随于小安而去。而他更是没有想到,赵飞羽明明痛不欲生,无心办差,他也已安排好朝堂上的同伙一起参奏飞羽,暗地里飞羽居然顺藤摸瓜把他给揪了出来。
飞羽定要大理寺卿为他的娘子陪葬,陛下念他同时也失去了儿子,免了他死罪,撤了他的职,把他流放到西北边塞,他年岁已高,此时也心无斗志,此去恐怕途中便要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