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英雄和懦夫
看着武人杰的尸体被周围的武士拖走，安眨了眨眼睛，强忍着不让泪水滴落。
上了商船，烨拿出了刚才拾起的卷轴，打开才发现里面夹了一张字条。
‘卷轴我替你修好了，记得替我修一座坟吧’。
看到这一段话，安再也抑制不住泪水，他跑到甲板边上，看着无边际的大海，放声大哭起来。
“他怎么了？”
“没什么，太激动了吧。”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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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船首边上，佩兰看着渐渐远去的陆地，“又会是一次漫长的旅行呢。”
“虽比不上祖龙的商舰，能有这规模的大船，也实属不易了。”吴理走了过来，看着远处的海平面，心情十分复杂。
“有点难受。”皮鬃靠在桅杆上，晕船让它很难受，干脆跑进船边吐了起来。
北方大陆与西方大陆间隔不算太远，大概有十七八天的路程。
这段时间里，他们需要做的就是防备海妖和海兽的袭击，这也是海上航行的主要风险。
海面上，有不少海兽浮在水面上，露着脑袋晒太阳。
“要攻击吗？”看到那群海兽之后，二副忧心忡忡的来到船长室。
“不，如果不是主动袭击，就克制一点，鲜血可能会引来海王。”仔细查看过手中的航线图，船长摇了摇头。
他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航程，不宜招惹是非。
“这里是海上，别太心急。”旁边的大副放下正在看的小说，语重心长的教导着这位年轻的二副。
三副下船舱清点起货物，闲着没事的加百列也自告奋勇陪他一起下来了。
“这边没问题，你那边呢？”
“也没问题。”
“没问题！”
几个人相继摆了摆手，加百列也看完了货箱，“没啥情况。”
“头，这边有情况！”一个水手突然惊叫一声，把人都给吸引了过来。
三副也走了过来，只见那个水手捏着一个软塌塌的碎蛋壳，周围几个水手正聚在那猜这是什么东西，“像是蛇鱼卵？”
“你们几个，快把这几个箱子撬开！”看到那蛋壳之后，三副脸色变得惨白，立刻吩咐水手把货箱打开。
一打开，就有一股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大量死亡的蛇鱼混着冰块堆在箱子里。
一连开了几个，都是这种蛇鱼，甚至还有一箱子蛇鱼卵。
“完了……我们要完了……”三副直接瘫倒在了地上，绝望地念叨着。
加百列也跟着走了过来，周围水手的脸色都是如此，就好像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
“出了什么问题吗？”他随便抓了个水手，询问起事情的经过。
“蛇鱼是重要的魔法用具，是不能上船的管制品……”
“走私？”
“嗯。”
“那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最多也就是惩处船长吧？”
“不，是钳型魔兽，它们会追随着蛇鱼的气息，凿漏商船，所以才会有禁令。”
听到这话，加百列也急了，一把拎起水手的衣领，大声质问道，“那为什么不在登船前进行检查？”
“这些事都是大副带人干的……呜呜呜呜……”这个汉子突然哭了起来，连带着其他水手被感染。
加百列匆忙地向着上层跑去，突然一声巨响过后，整个船体都开始剧烈晃动。
他一个没站稳，直接滚落回到了货舱。
紧接着，是一阵更剧烈的晃动，船体的侧倾角度已经超过危险线了。
“怎么回事？”察觉到情况不妙的船长立刻走出舱门，向过路的水手询问着情况。
“好像是海兽把船凿漏了！”
“怎么没人察觉？”
“三副带着人在查看货舱的情况，人都过去帮忙了。”
“那还不去看看情况！”
佩兰等人也走出了房间，“出什么事了？”
“海兽袭击，是海兽袭击，我们在想办法了。”打发了乘客之后，船长跑向了大副的房间，“现在怎么办？”
船长急得焦头烂额，行船这么多年，还是他第一次撞见这种事情，对于他这个老船长来说几乎就是灭顶之灾。
“还能怎么办，咱们坐着狮鹫跑路吧。”
“我们回去该怎么交代？”
“就说是二副擅自激怒海兽群，导致海兽群反扑。”大副眼球贼溜溜地转一圈，立刻就想到了计划。
“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老船长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惊讶。
“到时候已经死无对证了，谁还知道是我们的错？”大副摆了摆手，从事情刚发生的时候，他就没去想处理办法，比起补救措施，他更在意如何逃脱罪责。
“……”老船长犹豫了，这里每一个人都是他的亲信，让他放弃这里，就等同于放弃一切。
“别犹豫了，等船沉了，咱们都要死在这里。”大副一把拽住老船长的手臂，拉着他往船尾的方向走去。
在老船长看不到的角度，大副的眼里流露出一股凶光，老船长怕是见不到西方大陆的太阳了。
回到船底，加百列拎着大剑冲进了货舱，孤身一人拦住了那些大螃蟹的去路。
看到这一幕，三副也得到了激励，他一把擦掉了眼泪，拔出腰间的佩刀，“都特么起来，别哭了！想活命就把它们赶出去！”
船体的晃动越来越剧烈，三副凭着一口气杀到了加百列身边，“兄弟！得丢掉货舱，这样我们才能活！”
“我能干什么？”
“跟我一起下货舱最底层，然后找到闸口，打开门一拉闸，货舱就会脱离。”
“那还等什么！带路！”加百列没有犹豫，挥剑砸死一头大职业者水平的海兽，招手示意他走在前面。
“兄弟，你得走前面！我扛不住那大钳子！”
“行！”
“兄弟们，撑住，我去给大伙挣条活路！”
两人的身影消失后不久，二副也带着人冲了下来，“齐托人呢？”
“三副带着那位帮忙的乘客下去拉闸了！”
“齐托……把它们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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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百列带着齐托一路杀到了最下面，“兄弟！守好门！我去合闸！”
“好，你尽快！”齐托打开门，一路小跑到闸口前，用尽全力拼了命地摇着把手。
过了一会，加百列看到一串钥匙落在脚边，他当即击退围上来的海兽，把门一扣，扯到了齐托身边，把钥匙递了回去。
齐托喘着粗气，摇了摇头，“我……兄弟啊，待会你冲出去，一定要快，记得来的路吗？”
“还记得。”
“这闸一旦合上，货舱就会整体脱落，我们就会跟着一起沉到海底，如果你能在我合闸之前跑上去，把钥匙交给二副，他知道这些是干什么用的，还有，告诉他一定照顾好我姐姐，如果他敢欺负我姐姐，我会回去报复他。”说着，齐托突然哭了起来，“你怎么还不走啊！”
“我们一起走。”
“来不及的，快走吧，在我被钳成肉泥之前，逃上去。”
加百列收好钥匙，最后看了他一眼，冲出门外，放出了一个旋风斩，为他，也为齐托争取了更多时间。
“兄弟！一路往上！可千万要快！”
看着海兽巨大的钳子砸落，齐托用尽最后的力气，重重合上了闸。
一阵阵齿轮绞动的声音响起，加百列只觉得脚下一空，强烈的失重感袭来。
货舱出口，二副和一众水手击退了海兽，然后用斗气封上了缺口，把海水挡在了外面。
“齐托……”他有些失魂落魄的看着逐渐被海水侵入的货舱口，期待着那个熟悉的身影的出现。
土黄色的斗气击碎了货舱墙壁，一脚蹬在铁板上，猛地一用力，向着船舱高高跃起。
二副也把手伸出了斗气护罩外，海水不断灌进船舱，商船猛地一沉，他也借机抓住了加百列的手。
“快！堵上！”把加百列拉上来之后，他立刻摆手，示意身后的水手动手。
随着一阵敲打声过后，缺口被堵死，众人都瘫软在了水里，只有加百列和二副米利。
加百列起身，拿出了那一串钥匙，“一定要对他姐姐好，别辜负他……”
他伸手拍了拍二副的肩膀，向着上面走去，给水手们留下了一个落寞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