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难道取向有问题
村民们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的。
说的都有是实话。
姚老憨家以前是真穷，穷到炕上没有张完整的席子。
实在没办法了，才把女儿卖给大户人家当丫鬟，还签了卖身契。
买丫鬟的人家是给女儿找丫鬟，也就是给小姐找个玩伴，老爷带着小姐亲自挑选。
小姐是真看上姚巧娘了，拉着她的手不放，老爷十分疼爱女儿，见女儿喜欢，说好的一两银子愣是给了五两。
一笔巨银！
姚老憨用卖女儿的钱买了十亩谷地，买了牛，带着两个儿子甩开膀子干，又开了几亩山地，条件才稍微好了点。
可后来为了给两个儿子娶媳妇凑聘礼，谷地又卖了，日子就比以前还穷了。
添了孙子之后，年景不好，一大家子守着几亩山地，就靠杨老憨的编织品换点铜子粮食度日子了。
编织品在乡村人眼里并不值钱，忙活几天，也换不了几升粮，几个铜子儿。
那日子过的，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就差提着棍子去要饭了。
就在这时，姚巧娘带着一双儿女回来，本来姚老憨是不答应的，他自己都活不下去了，哪里有能力养女儿一家三口。
是姚巧娘把带着的八十两银子存在爹手里，同意爹先借用，买三十亩谷地，二十亩山地，原来的茅草房都盖成了砖瓦房，扩建了两个侧院，抓了猪仔捉了鸡仔，买了牛马驴，日子才像个日子了。
现在，姚老憨家除了十岁以下的，江北雁姐弟，都不穿补丁衣服了，两个孙女两个儿媳妇，一年四季都有添新衣裳。
老二家的三儿子，都背上书箱去私塾了。
这不都是巧娘的功劳吗？
其实大家私底下都觉得巧娘非常傻，这么帮衬娘家却亏了自己的一双儿女。
只是平时大家都背地议论，明面上也不说，毕竟是人家的家事。
今天便敞开了说。
江南雁只是乖巧的低垂眼帘，不说话。
表情很认可。
大家才发现这个平时看起来瘦弱胆小，愁眉苦脸的女孩，竟然非常好看。
皮肤虽然发黄，却非常的细腻眉眼，更是画都画不出来的好看。
女大十八变啊。
三婆婆便说要给她做媒。
二婶说自家侄子也不错。
两个女人比赛似的，把要介绍的对象，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
江南雁觉得都快赶上，远远跟在马车后阴魂不散的的讨厌鬼了。
二婶，三婆婆除了夸奖男方外，还把男方家庭情况都介绍了一遍，什么家里有几口人，几亩田，几头牛，几口猪，几只鸡，爹娘为人怎样，有没有小姑子，小姑子搅不搅，甚至年底还有几担余粮，炕上铺的是羊毛毡还是棉花褥子，都说得清清楚楚。江北雁听得非常好玩。
在她的意识里，婚姻就是两个人对上眼，有共同语言，携手共同建设小家，创造未来。
谈钱都伤感情。
不过入乡随俗，她这种情况，也许找个好人家，将弟弟带大，给爹申冤平反，也是一种方法。
所以她嘴角轻扬，上午的太阳淡淡的照在她脸上，黄白细腻的肤色泛起了红晕，看起来含羞带臊似的十分静美。
苏墨凌压下眉梢，嘴角上扬。
要上山了，马车拐上一条盘旋路，干透的土在马蹄下飞扬，久久不落下，有点呛人。
疾风忙拿出帷帽给苏墨凌戴上。
马上要到玉峰镇了，爷跟君落凡，李长卿约好一起见西望侯世子姑苏容。
的保持仪表仪容。
马车一鼓作气上了盘旋山路，到达了山顶，就到了塬上，视野豁然开朗，。
玉峰镇就在山口不远处。
马车停在了集市口，三叔公卸下马套，将老马拴在马桩上。
看大家都汇入了集市，眼巴巴的看着江北雁。
他想肉包子都想了一路了。
江北雁当然看出了他的意思。
看了眼下了马，摘下帷帽，鹤立鸡群向街口走来的苏墨凌，拉着刚从车辕取下两大串编织品的弟弟：“去杂货店，一个铜子一个批发。”
又笑对眼巴巴的三叔公说：“先去包子店，要二十个肉包子，三碗小米粥，两碟小菜。”
江南飞很听话的，向那家破破烂烂门口堆满了杂物的杂货店走去，三叔忽闪着昏花的老眼。
小心翼翼的从车辕解下破旧的布袋，摸了摸里面的三个菜面馒头，向包子店走去。
玉峰镇是十里八村唯一的集市，地处塬上，地方大，主街两侧分了四个大市场：牲口市，粮市，农具家具旧货市，估衣市。
逢十天一个集日，每逢集日，都是人满为患，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
江北雁跟在三叔公身后，混入了人群中。
农具家具旧货市场，是个露天的大市场，边上有三家门面，包子铺，面馆，杂货铺。
杂货铺最大，也收购农具厨具，编织的灶具什么的。
收购的价格远远低于卖出的价格，一般人都是自己占个摊位，等下午该回去的时候卖不出去，才会按批发价给杂货铺子。
以往江北雁姐弟都是这样的。
三叔公进了包子店坐下，按照江北雁说的，点了包子稀饭小菜。看江北雁没进来，心里很忐忑。
这对姐弟今天很反常，给他菜面馒头，请他吃肉包子，还跟姚小花姚小草硬碰硬，两大串的编织品，都不摆摊，直接一样一个铜子批发给杂货铺。
姚老憨的手艺不错，编出的东西很精细，选的材料又结实韧劲又好，零买平均怎么都得三个铜子，批发怎么也都得两个铜子吧。
江北雁直接说一个铜子，江南飞就往杂货铺送。
这可是赔钱的买卖呀，听两人说还要带回去两麻袋的粮，卖这点铜子，半麻袋都买不下吧。
热乎乎的包子不一会儿就端上来了，三叔公眼睛盯着包子，等再看门口的时候，江北雁已经不在了。
吓得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了，如果江北雁耍他，今天赚的铜子都要扔在包子店里了。
这样的话他回去怎么给小儿子交代？
虽然家里现在名誉上是他当掌柜的，可实际管钱的是小儿子，如果没人用车，一个月就三个集日，还要抛开天阴下雨，挣不了几个铜子啊。他眼巴巴的看着冒着热气的包子，口水都流出来了，却不敢吃
江北雁在隔壁杂货铺，很快同掌柜的说好了，拿了四十个铜子出来。
正要进包子店，忽然看见熙熙攘攘的市场内，大家都往两边让，很快让出了一条道。
道上走来了一位身着华服，眼泛桃花的俊美男子。
身后跟着两位清秀少年，两位美貌女子。
男子走的意气奋发，很有富家子弟范儿。
一双桃花泛滥的眼睛，只是随意顾盼，就生出无限光辉。
有种没有成仙却比一般凡人脱俗的狐仙之气。
很勾人心魄、
有大姑娘小媳妇脸都红了。
男子走过包子铺前，淡淡的香气散开。
云妆！
江北雁脑子里闪过如画的眉眼，曼妙的身姿。
很奇怪他分明比女子还好看，现在却没一点娘味、昨天眼神很多情，今儿就泛桃花，而昨天如果不是动作粗鲁，就是一个沉鱼落雁的女子。
他扮成女子刺杀帅的没天理，却阴魂不散的讨厌鬼，还得手了。
那么讨厌鬼肯定是伤了他的心。
讨厌鬼取向有问题？
江北雁心情瞬间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