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应
永远不要低估群众八卦力量，张秀兰下班回到大院，一群人便蜂拥而至，七嘴八舌地追问，“秀兰，听说李家丫头把抢了柠柠工作抢了啊？”
“是真的假的啊？都是一个大院的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儿呢？”
“真看不出来李家丫头是这样的人啊。”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平时看着挺乖巧懂事的。”
“谁说不是呢！柠柠跟娇娇还是好朋友哩。”
张秀兰心里暗自窃喜，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惊讶了一瞬，就换上伤心的面容，向周围人诉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刘玉凤回到大院就看到眼前这一幕，不愧是张秀兰的好朋友，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紧跟着在一旁附和着，一唱一和之间，将气氛推向了高潮。
经过这一番折腾，整个大院或多或少都知道李家所做的事情，李家的名声也因此受到了影响，逐渐恶化。
…
作为这个大院的一份子，李家自然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何春芳对张秀兰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很是不满。
趁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她一脸烦躁地抱怨道，“今天下午我从娘家回来，楼下王姐跟我说，由于临时工的事，现在整个大院对我们家指指点点，要是名声坏了，以后我们家卫民还怎么找对象啊。”
何春芳确实很发愁，她家卫民都二十二了，之前也相了一个，对方家世人品都好，就是脸庞子稍微大了点，他就是不愿意，要她说这多有福气啊。
“娇娇好不容易才醒悟过来，不追着姓吴的跑了，要是这名声坏了，怎么相个好对象啊。”何春芳念叨个不停。
“好了，别再唠叨了，这事咱们好好筹划一番，总归有解决的办法。”李华强不爱听她念叨。
“娇娇，你也是的，好端端地去抢人家沈柠工作干啥！”李卫民一脸不耐烦地抱怨着，他现在正是适婚的年纪，要是家里名声不好，谁还愿意给他介绍对象啊。
李卫军在一旁大快朵颐，正所谓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反正他才十七岁，结婚离他还远着呢。
“咱就说不知道沈柠说的临时工机会跟表姨说的是同一个呗。”李娇娇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无论如何，如今的局面都不是她想得到的。
“这法子好啊，就说我们并非有意为之，谁让沈家只口头上做了约定，没有真正定下来呢。”何春芳仔细琢磨一番，两眼泛光，几口就把碗里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
“我这就去找王姐说道说道，娇娇把碗洗了。”说罢，她便快速走出家门。
李娇娇撇了撇嘴，哼，这种小伎俩就想对付她。
…
钢铁厂的规模庞大，涵盖内容很广泛，不仅包括了炼铁和炼钢等重要环节，还涵盖了后续的轧钢等，而钢铁厂的技术人员主要负责实现优质钢铁制造、高效能源转换、消纳废弃物实现资源化等多重任务。
作为钢铁厂二级技术人员的顾深，很早就想向钢铁机械方面颇有建树的专家们请教学习，这次，他终于收到吴城专家的回复，并为此特意请了半天假，只为能够请教与钢铁厂机器相关的各种问题。
夏日的天气异常闷热，仿佛让人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蒸笼之中。
等顾深办完事回来，面对寂静无声的房子，卸下来一身疲惫，这一趟行程让他受益匪浅，收获满满。
自从他高中毕业，去他舅舅所在军队当了三年义务兵，回来后就直接进了钢铁厂。
顾深一开始只是负责维护和修理机器设备，一次偶然的契机，他成功地改良了设备零件。
凭借着这次卓越贡献，他被破格提拔为钢铁厂的二级技术人员，分到一套四十多平的职工房。
这栋楼完工不过数年，专门用来分配给钢铁厂每年评选出的优秀职工。
洗漱后顾深躺在床上，脑海里不禁浮现今天遇到的那个明眸皓齿的女孩，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劝，是否已经平安到家？
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想到女孩灵动可爱的模样时，他的嘴角会情不自禁地微微上扬。
…
张秀兰这一夜睡得香甜，第二天一大早神清气爽地去楼下洗衣服。
然而，还没走到洗衣池，就听见何春芳在跟大伙闲聊的声音。
本还对何春芳的厚颜无耻感到意外，没想到下一刻，就隐约听到何春芳说道，“都是一个大院的，我们家娇娇你们还不知道吗？最是单纯的孩子，别人说什么她都信。”
“我有个表姐在制衣厂上班，是她告诉我制衣厂有个临时工的职位空缺，我才急着去定下，谁知道柠柠的工作跟我表姐说的是同一个啊？昨天我听楼下王姐说，也是吓一跳，柠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哪能故意去抢她工作呢？”何春芳露出一副无比冤枉的表情，进一步解释道。
“放屁，简直就是胡扯！哪有这么凑巧的事呢？我家柠柠前天刚跟你闺女说临时工的事，昨天你就得知有新临时工的消息？还马不停蹄地去把工作定下来？”她是半点不相信何春芳说的那些鬼话，一脸气愤地道。
“我哪知道你们家所说的临时工位置还没定下来啊，秀兰，这次真的只是个意外。”何春芳好声好气地说，不管怎样，她也不会承认的。
“哼，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你自己心里有数！亏心事做多了，总有一天会遭到报应的！”张秀兰恶狠狠的瞪着何春芳。
从那一刻起，沈家和李家彻底决裂了。
大院里众说纷纭，对于李家是否做过，众人心里的一杆秤总有偏颇。
李家的名声明面上还是被挽救回来，而沈家人则像是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不过很快沈家众人便顾不上李家了，因为制衣厂发布了一则消息，让沈家像热油上的蚂蚱一样，急的团团转。
只见制衣厂的公告墙上赫然张贴着，‘在各种因素的影响下，未免出现入不敷出的情况，即日起，本厂不再通过任何渠道招工。’。
这则消息出来，不仅仅是沈家，更是让所有想下月初前往制衣厂上班的人，全都希望泡汤。
一时间，在制衣厂托关系找工作的，家里接替工作的，皆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等这则消息传至张秀兰耳中时，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感觉天都要塌了。
如果不再招工，柠柠怎么接手她的工作啊？
难道真的只有下乡这条出路了吗
一想到这里，张秀兰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仿佛有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在身上，令她喘不过气来。
“最近怎么这么不顺啊，早知道就不为了那点工资等到月初交接工作了。”张秀兰不禁哀嚎道。
自从被李家坑走那份临时工后，沈家托了不少关系，也没能在短时间找到另一份临时工，最终准备下月初张秀兰把工作让给沈柠。
而厂里除了偶尔会扩招临时工外，大部分都是接替工作，一代传一代。
大多数接替的都是正式工的职位，而正式工一个月工资可多十来块钱，所以大多数正式工为了工资，也会选择在下月初交接。
张秀兰自然是一样的想法，但谁能想到，制衣厂的效益不好，决定不再招工了。
听厂长传下来的意思，临时工退工，厂里补贴三百块；正式工退工，厂里补贴五百块。近年来一直处于亏损状态，厂里也很难…
接下来的话，张秀兰都听不见了，她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她家柠柠要下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