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又见文殊
巴士车是上午九点多顺利抵达省城。
叶继康还有私事需要处理，苏阳也正好想单独见文殊。
这几年虽然省城的变化很大，但苏阳曾经在这学习生活了四年，依然能感觉是那么熟悉。无数的马路上，街道处，公园都留下了自己的足迹。
省城西城区太平路78号，是一座商住两用的地标大厦，一层临街都是底商。
每间商铺的面积都很大，装修也很豪华。
有蛋糕店，烟酒店，快餐店，火锅店
舒阳广告，也在其中，四个红色大字甚是明亮耀眼。
苏阳迈步走了进去，进门两米的位置是一排柜台，将店铺隔成两部分。
柜台有一米多高，后面坐着两个年轻员工，每人操作一台电脑。
里间有几台大型机器设备正在运转，噪音有点大，几个男员工在忙绿着。
他们身穿统一颜色的工作服，显得格外正式，良好的精神风貌，树立了公司的良好形象。
看苏阳走进来，其中一个女员工立即站起来，客气的询问。
“你好，先生，请问你做什么业务？”
“我是来找人的，请问，文殊在吗？”苏阳见服务态度好，也客气的询问。
“找文总啊？她还没有？”
女员工回答了一半，看到正进门的女人，“文总，有人找？”
苏阳也回头正好看见，迎面走来的女人，正是文殊。
文殊也抬头看见眼前的男人，四目相对，两人同时愣了住了。
苏阳的是惊喜，“文殊，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他满脸笑容的盯着曾经的恋人，爱人！
文殊显然是惊吓，“啊，你是苏阳怎么可能，你不是？”
她几乎不敢相信，要不是大白天，肯定会吓死，“不，你哪个不是”
也突然意识到，这不是说话的地。
“哪个，苏阳，到楼上办公室说。”
说完打开柜门，径直走了进去，苏阳紧跟着。
一层商铺房顶高，每个商家装修的时候都是做成双层，这样增加了营业面积。
第二层设计成三个房间：一间是设计部，一间是财务部，一间是经理办公室。
大约有十平方米，一台办公桌，一张三人沙发及玻璃茶几。
设计很简单，但很实用。
等苏阳走进办公室。
文殊随后把门关上，说道，“你从哪冒出来的？你不是死了吗？”
虽然心中充满了质疑和疑惑，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紧紧地搂住苏阳，身体微微颤抖着，泪水如决堤般涌出。
她的哭声中包含着无尽的委屈、深深的思念、巨大的惊喜以及满满的幸福。
这个被她深爱且唯一爱着的男人，竟然奇迹般地死而复生！
过了好一会儿，苏阳轻轻拍了拍文殊的后背，轻声说道：“殊，我回来了，你还好吗？”
文殊缓缓松开苏阳，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指着旁边的沙发说道：“不好意思啊，你先坐吧。”说完，她转身拿起水壶，给苏阳倒了杯水。
苏阳坐下，接过文殊递过来的水，喝了口。
文殊也跟着在沙发上坐下，和苏阳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刚才是冲动，如今是理性，终究不是五年前了，谁知道都发生了什么？
苏阳心里清楚，文殊接下来肯定会问他这些年去了哪里？
如果按照叶子的回答——出国，那纯粹就是胡扯。
以他们家的经济状况，文殊可是心知肚明。
苏阳的父亲只是一家濒临破产的企业的中层领导，领着微薄的基本工资。
母亲则是村办集体企业的普通工人，每月工资扣除基本生活开销后已所剩无几。
苏阳的学费都是借来的，哪来的钱出国呢？
若说自己死而复生，那就更不可能了，这岂不是成了鬼魂？
或许文殊已经知晓他被车撞死的事情，或者有其他人目睹了他遭遇车祸……对了！
想到这里，苏阳心中顿时有了主意：“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听说你被车撞了。”
果然，如苏阳所料，文殊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开口问道。
“这几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为何现在又回来了？”
苏阳看看文殊，“那天晚上你走后，我下楼去追你，结果在马路上等车的时候，一辆超速的渣土车把我撞飞了几十米远，司机害怕就把我拉走想要埋了，后来发现只是傻了，又不敢送回，所以就送到偏远的老家散养了。”
有真有假的谎话更有可信度。
文殊静静地听着，沉默，并没有插话。
“就这样傻乎乎的什么都不记得？不记得自己是谁？每天就这样傻傻的活着！”
苏阳继续编，感觉越来越真，“后来村里下大雨，一只小羊被水冲走了，我去救的时候滑到山沟，脑袋磕到石头上。再起来的时候就不傻了，想起了一切，包括我们之间的感情。”
苏阳表明自己浪费了五年的时间，一事无成，还跟以前一样。
文殊耐心的听完，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表情既没有厌恶也没有太多的热情。
她记得那天晚上，爸妈把她锁在房间不让出门，打算关上几天，不让她和苏阳再见面。
学校恋爱，什么感情不感情的，只要几天不见面不联系，自然也就断了。
谁曾想，文殊夜里竟然顺着窗户的雨水管溜了下去，打车回到学生宿舍。
见到喝的烂醉的苏阳，两人情不自禁的扑倒床上搂在一起。
不知觉中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主动的
清醒过来的文殊，感觉是苏阳主动要的她，所以对苏阳有些失望，很是伤心难过。
赶紧打车回到了家。
第二天没有再去学校，又过了几天也没有去，也没有再主动联系苏阳。
正式上班一个多月后，才听到学校传闻，说有个学生在深夜被大货车撞死了
再后来，苏阳的爸妈到学校找人，没有找到。
最后报警，警察调查线索的时候，找到了她。
根据她提供的最后一次见面的时间，调取学校附近的监控录像。
才知道当天夜里0时30分，苏阳是被一辆渣土车撞飞消失了
文殊知道结果后，感觉是自己害死的他。
内心极度内疚自责难过，假如自己当晚不去找他，苏阳也不会追出来，也就不会出事了。
也就在此时，她忽然感觉一阵恶心反胃。
有点生理卫生常识的她知道可能中枪了。
出于赎罪感，也有种安慰，还有些犹豫，庆幸会怀孕又希望不是，很矛盾！
终于还是成了事实，她怀孕了。
此事很快在单位传开了。
试用期，未婚先孕，不检点，不要脸，荡妇等各种词汇，成了她的代名词。
口水能淹死人，尤其还是一个初入社会的女大学生。
爸妈觉得无脸见人，把她赶出家门，绝情的和她断绝了关系。
但倔强的文殊，依然主动辞职，也要把孩子生下来。
为了继续生活，文殊又投了好多份简历，但一听说怀孕了，直接拒绝。
最后，在一家个体承印社找到一份录入工作，老板是个中年妇女，很同情文殊。
工作落实后，就在附近租了个小单间。
但即使是这样，文殊是无法既要工作，又要生孩子，照顾孩子的。
关键时候，是文殊的堂哥和堂嫂无私的帮衬着她。
帮她照顾孩子，给钱补贴家用，不计回报的奉献了爱。
这才让文殊挺了过来
即使现在，女儿上幼儿园，接送都是堂嫂的事。
也是因为这样窘迫的生活，哪有时间联系同学，朋友。
唯一还有联系的是闺蜜林晓晓，但也只是打个电话，微信聊几句，再也没有见过面。
更别说去聚会聊天了。
她唯一的想法就是拼命挣钱，养女儿，并回报堂哥堂嫂。
但生活是残酷的，生意也不好做。
别看这广告公司如今红红火火，但竞争激烈，成本越来越高。房租每年都在涨，人员工资也越来越贵，耗材涨价，一旦赶上设备维修，几个月等于白干。
苏阳看着文殊，心中充满了愧疚，很想告诉她，文殊，其实我没有失忆，我骗了你。
但苏阳知道这次回来的目的，不是久居，只来回来助力自己的亲人，他的未来不在这。
再说，也不知道文殊是否开始了新的恋情，如果有，那样最好，只会真心的祝福其幸福。
如果还，依然爱着，深深的爱着，会毫无顾忌的拥抱这份爱，直到永远。
苏阳看着文殊，笑了笑，很轻松地说道：“我这次来找你，就是想亲眼看看你过的好不好？ 好了，看你生活的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说完，苏阳放下茶杯，站起来走向门口，把房门打开。
这细心的举动让文殊感到一丝温暖，又感觉有些凄凉。
文殊知道苏阳是担心自己有了新的恋情。
一男一女单独在一个房间还关着房门，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但其实，这几年，又是生孩子又是创业，能拼命活着已经不容易，哪还有时间和精力谈感情。
虽然，客户中不乏有条件不错的男士，主动追求自己。
甚至不介意她生过孩子的，也大有人在。
但自己还真没有动过心。
所谓的爱情，那是在经济基础满足生活无忧后，享受的精神需求，否则也只是生活的异性伴侣而已。
如今看到苏阳突然回来了，既兴奋又顾虑。
女儿，思思，学名叫文雯，四岁多，是她和苏阳的女儿。
对，就是那一晚，也是唯一的一次，就
女儿长得漂亮，乖巧，可人，聪明又伶俐，见到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就问自己的爸爸呢？
思思的爸爸去哪了？
文殊只能告诉女儿，爸爸去很远的地方了。
只要思思乖，听话，思思的爸爸就会回来的。
如今由于太突然，不？简直是惊吓！
文殊不确定自己对苏阳是喜欢还是爱？
感情是有的，不是因为女儿，而是相处相恋了三年多。
别说没有提过分手，即使分手了，还是有感情的。
所以需要时间，但也不能先告诉苏阳有女儿的事。
文殊不想因为女儿绑架自己和苏阳的感情。
“你今天还有其他的安排？”
她感觉苏阳要走的意思。
“嗯，来的时候遇到叶子，约了几个同学晚上聚聚。”
“这才几点啊，早着呢？先踏实坐会，自己烧水泡杯茶。”
文殊说着，指了指茶几上的水壶。
“我还有点业务需要处理下，完事后，中午我请你吃饭。”
说吧，容不得苏阳拒绝，自顾自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文件忙活起来
完全没拿苏阳当外人。
霸道！妥妥的霸道女总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