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路 （上）

    “为什么太阳这么红，却还是这么冷”

    一、

    朋友？

    生命中第一个很重要的好朋友叽叽是小学四年级认识的，我是个转校生，第一眼对她的映象：好文静的小姑娘哇，安静似水流。

    叽叽比我小一岁，眼睛弯弯如夕月，声音绵绵的让人听得舒坦。也不知道我们俩是怎么成为好朋友的，到今年足足十二年了。智者曾说过：“如果你被人很好的爱着，那当你想到那个人时一定是满心欢喜并想对她大声喊道谢谢你爱我!”最好的关系一定如此啊，所以谢谢你还在我身边。

    十二年:欢乐与泪水交杂的美好时光。歌词描画道：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我觉得:一个如朝阳，一个似明月。当朝阳与夕月相遇时，天虽会变亮，但既没有炽热的想逼人逃离，也不会像在清冷宫舍中独自依希的苦难。

    当然，摩擦是不可避免的，争吵，逃离，自我检讨，各自退让和更好的重逢。从冰雪消融，嫩芽露满枝头的春日到烈日炎炎下分享的绿豆沙雪糕和辣条，夕阳下闲坐在操场上看男孩子打篮球。寒冬腊月的四个人半夜不回家，去网吧打夜然后去公园散步，冻到鼻涕和眼泪粘在一起……

    高二的那天，争吵，分崩离析。在那个极为严寒的冬日，在哪个堆满雪块的小巷，在哪个充斥回音的两个人的“战场”。

    我确信如果你可以看到这段话也会心有所触吧。

    人生头一回没有缘由的被自己好朋友破口大骂，“鲜血淋漓”的正午。一些我从未听过的奇诡文字从你口中枪子儿似的蹦出来，就这样，我被无厘头的变成穷凶极恶的“罪犯”。上帝将我狠狠地丢到人间炼狱去饱受折磨。我没做过的事，别人口中我所做的事都成为了你宣判我死刑的条条罪状。不知道为何，在我听到那些刀子般的语言后我竟笑了，笑？究竟是觉得诸事好笑还是自己可笑？

    朋友两个字慢悠悠的在我脑袋周围乱晃，然后越聚越多，逐渐扭曲成奇怪的形状，死死绕着我的脖子，呼吸变迟钝了，过会儿好像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了。一双丑陋的长满黄毛的粗糙大手堵住我的耳朵，随后，你又开始胡言乱语，但是我听不清你所说的。只能看到由狰狞的恼怒的聚集的五官转变成涕泗横流，从你嘴巴的轮廓感受到你嘶吼的有多用力，多拼命。如同你眼前是个与自己有血海深仇的十恶不赦的该死之人。

    你哭喊了好久，最后也没了气力。两眼空洞，呆呆瘫坐在雪地里。

    阳光，雪地，刺眼更痛心。

    缓过神儿来怕你感冒，慌忙从家里抱了件大棉衣出来。找在场的另个朋友带给你，当然，你没穿。后来那女孩告诉我，你男朋友带着你回家了。好，回家就好。

    于是，捅破了天后便是一片死一样的寂静，那个时候我意识到我已经失去你了。

    失去了……

    夜夜哭泣，写信，然后熬到很晚才能睡着。没人知道我到底经历了什么，第二天照常上课，放学回家，吃饭。

    失去了。

    熬了一个多星期，姐姐感受到我的苦痛和无助，在事发后七八天的样子，晚自习偷偷找到你，交给你我写的信还说了几句话。这件事我后面才知晓。信里面那几句我至今还能倒背如流。

    “我爱你就像爱护自己的眼睛，我可以没有男朋友但是不能没有你！”

    朋友，是最能给自己带来伤痛的。后来，你加我好友，主动联系我，好像是重逢一样。今天的自己回忆起那件事只觉得幼稚，明明是两个长不大的小屁孩儿，非要搞得像打仗。结果就是：两败俱伤。

    二、

    女孩子的友情都很奇怪。

    初中以前我只有那一个最好的朋友，后来，有个姑娘l加入了我们，三人。随后，认识了六月的妈妈，二爷，啦啦，周平平。短短一年内浩浩荡荡的“七人帮”组建并发展起来。人多起来，矛盾自然会多，初二便产生严重分歧。曾经，放学后路上总能见到超级马路霸主，长长一排，气势汹汹。然后，突然某个中午，变成了两部分，我被夹在中间。心中满满的疑惑，你们都选择了自己认为适合自己的“队伍”，我却因为谁都不选择就成为了立场不坚定的“叛徒”。

    伊始，我会两边费劲口水，努力劝和，不过，我一个人能力有限，在来回奔波时变成了最卑微的那个。渐渐地，我质问自己，三个人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挤进来？我讨厌这样，极深的排斥厌恶这样的行为，抢走了别人糖果的坏人不应该被原谅。

    时间飞逝，友情如古时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大筛子筛掉了过往，性格迥然的物种，然后进行分类。绿色，黄色，紫色，着三种色标成为了这些小怪物的独特标签。当然，也让我有足够的时间去研究每个人。

    校园里三三两两，颜色各异的小人儿聚在一起。老旧的长满黄绿色苔藓的台阶旁攀附着蜿蜒枯枝，有个姑娘手里捧着冒热气的奶茶坐在亭子下。

    初中毕业，中考分班是友情的另一个分水岭。

    小l去了市里上学，我和周平平，二爷去了二班，六月的妈妈去了六班，啦啦去了一班，叽叽去了十一班。

    窗外的妖怪扭动身子，挤来挤去，耷拉着光秃秃的脑袋。太阳真的好红，我却……裹上了棉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