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晚归未归
安静静的夜晚，
我在抉择，
是将手腕掰折然后强行出去呢，
还是坐以待毙等那傻逼沙尔奈苏醒再放我出去，
啊，
好烦躁，
真的好烦躁，
搞得什么啊，
心累，魔力还被限制了，
不然我还能弄一个替身留在这，
在大皇子那里到处都是检测魔力的魔导具，
不能明目张胆的使用更不能轻易就当场跑掉，
真的很烦，早知道今晚就不过来这里了，
穆利安会担心的吧？会害怕的吧？
说好会早点回去的，现在过了多久了？
啊啊啊啊！越想越烦啊，
该死，该死的交易，该死的大皇子，该死的谜团，
我到底在做些什么啊！
害，
倚靠在墙边，头抵在墙面上，双手被锁拷无力的垂落在身前，
或许，现在这样呆在这里，
是沙尔奈醒过来之前最好的做法了吧？
要是因为我不顾一切的离开，
还没等到沙尔奈苏醒，我家里就已经乱糟糟的，
周围会立刻窃窃私语，什么声音都有，
甚至，不能在住下去，
这还是较好的情况之一，
最糟糕的莫过于是穆利安的身份被发现，
绝对不可以，还有我的身份，
还有可能会对科尔不利，本来艾蒂里克家族就已经被打压，
还是等着吧，
沙尔奈的身体状况还算不错，
emmm……
大致……天亮时分吧，
好累，
我到底怎么做才好，
理智让我别走，感性让我离开，
有够纠结的，
最终，果然还是理性占据上风，
到时候回去跟穆利安好好解释一下，
穆利安会原谅我的吧，
会原谅我的。
想到这，便合上眼皮，
闭目养神一会，今天有点累。
闭上眼睛之后，对声音格外敏感，
细微的声响，我都容易被吓一哆嗦，
听见哪里有水滴声，滴答滴答的，
哪里窸窸窣窣的，有老鼠经过一样，
周围牢房里的动静，时不时发出些声响，
我感觉闭上眼睛我更容易神经衰弱，
睁开眼，头上的小窗口有几缕月光透过狭小的缝隙照射进来，
不多，但是足以照亮牢房，
我盯着对面的墙壁发呆，
墙面清洗过的，但是斑驳的墙皮堪堪挂住，
似乎风大些就能够吹落一样，
地面很干净，但是也有很多划痕，
似乎是刑具造成的，
坐着的木凳，上面也有很多痕迹，
仔细一看，还不如不看，
木凳渗进了不少血迹，颜色已经变暗了，
显得更加狰狞，我突然就做坐不下去了，
「还是起身站会吧，视觉效果太刺激了，心理上有些承受不住啊，该死的沙尔奈为什么这么脆弱？还不赶快点给我醒过来，真是混蛋！」
心里开始有些着急了，
我急切的想要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想回家，想穆利安，
想宰了那该死的沙尔奈！
我起身缓步走到月光刚好能照射到的地方，
抬头看月光的方向，看不见月亮，但是能依稀瞧见些星星，
这对我的心灵有很大的抚慰效果，
我蜷缩在角落，抱着双膝，把脸埋进去，
感觉好很多了，
“喂！”
突然凭空出现的一个声音在寂静的牢房里格外响亮，
毫无疑问的我被这一突如而来的声响吓了一大跳，
心脏好不容易平复因刚才发现的蛛丝马迹和细思极恐的想法造成的心跳加速，
这会就又被吓一跳，整个人都不好了，
顿时我就破口大骂，
“妈的！&￥&……哪个傻逼一惊一乍的找死呢？”
“……抱…抱歉……”
隔壁似乎有些许愧疚，亦或者是被我反应吓一跳了，
传来了弱弱的道歉声，
我也不是个经常将粗话挂嘴边的人，
也就是突然被吓一跳加上本来就烦躁至极，
一下子没忍住，
“没事。”
“……”
好一会之后，
隔壁传来了爆笑声，我知道为啥会这样，
不过就是因为前后语气语调如同两个人在说话一样，
“笑个毛，还不是多亏了你，笑笑笑！”
“哈哈哈哈哈哈……抱歉咳咳额咳咳……我不是故意的……”
接连不断的咳嗽声，沉重的呼吸声，听的出他似乎受伤了，
而且还不轻，但是都已经是在地牢里了，
对方因什么事进来的都不清楚，
不要贸然行事的好，
说不定对方是个狡诈且穷凶极恶的人呢。
“我只是有些太寂寞了……这里好久没有这么有活力的进来了……我为刚刚吓到你的行为道声歉咳咳咳……”
“好了好了，我也没那么生气，就只是太突然了情绪有些激动而已，你还是少说话吧，听声音你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六点钟力气歇会吧。”
说到这，我本以为就会恢复寂静的，
但是他依旧滔滔不绝的说话，
从地牢里怎么引诱老鼠好抓来吃掉补充能量，
到这里的看守人的喜好，
再到如何一块面包度过一周，
对面似乎在聊些愉快的事情，
但是我却是越听越沉默，
我不断在打断他和坚定不能多管闲事之间跳跃，
听不下去的时候，对面的笑声是如此爽朗的，
如同在烈阳下般的令人温暖，
让我能够拥有片刻逃脱了现在我被困在牢房的事实，
片刻，似乎要说完所有话题亦或者是我一直不回话对方停止了继续说话，
在之后陷入短暂的沉默的时候，
我还是忍不住搭话了，
“你……被关在这里多久了？”
“久到记不清了。”
“你犯了什么极大罪行吗？”
“emmmm……估计是那天我不应该出门。”
“什么啊，不想说就算了。”
“哈哈哈哈哈哈那小姑娘你呢，听声音你很年轻啊，也是被抓来的吗？”
“emmmm估计是以‘蓄意谋害贵族’的罪名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姑娘你胆挺肥啊！真不错！有胆量！咳咳咳……”
这次的咳嗽声好久都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咳咳咳咳……”
“你……你还好吧？”
“没咳咳咳没事，不要紧咳咳咳咳……”
听着这咳嗽声，
我又开始纠结了，
即便是罪大恶极的犯人，也应该有人权的吧？
……
不对，这里不是法治社会，我所熟知的法律，在这里并不管用，
突然就庆幸自己不是生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人，
起码我见证过与这里相似又完全不同的世界，
这帮助了我不少。
直到咳嗽声停止，传来粗重的呼吸声，
我才缓缓开口，
“说真的，你做了什么才被关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
随即又是沉默不语。
哪有可能，是骗子吧，都进来这种地方了，
虽然我也进来了但是我也是有口难言的啊，
又不是我愿意进来的，还不是那个傻逼沙尔奈和傻逼侍卫，
想到这我就气鼓鼓的。
平复心情之后，依旧是沉默，
两人都不语，好安静，
等冷静下来之后，我才感觉开始有丝丝冷意，
也对，都是地牢了，
哪里还会有这么好的对待。
今天情绪波动有点大，困意逐渐袭来，
不久，我便抱着双膝睡着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不在地牢了，
面前装潢华丽的房间，细软的床褥，
就连衣服都换了，一股若有若无的熏香萦绕在鼻尖，
这时钟声响起，
一下两下……六下……
天亮了！
我连忙下床，此时门打开 了，
沙尔奈被推着进来，入目便是我要下床的姿势，
“抱歉……”
在沙尔奈开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及时打断，
并且动作不停换上外出的衣服，
“行了，我耽搁很久了，过几天忙完再来找你。”
语毕，站在床边拉着帽檐撞头看向沙尔奈，
“我下次再跟你算账！”
咬牙切齿的声音随着我的魔法一同消失在房间里。
睁眼我便在家门口，轻手轻脚的打开门，走进去，
只见穆利安坐在床上，看着门口的方向，
双目通红满是红血丝，眼下黑眼圈明显，
一晚未睡的样子，
在看见我的那一刻，眼睛亮了几分，
是眼泪在打转，直挺的腰身瞬间塌落几分，
低着头扶着额，叹气，躯体隐隐又些起伏，深呼吸声，
我有些不敢上前，我食言了，
“抱歉……我……我临时有些事，没能回得来……”
“休息了吗？”
“半途睡着了，休息了一会。”
“要现在吃早餐吗？”
“好……”
回避了，没有责问我，也没有哭诉，
也没有继续过问，
我有点摸不清穆利安到底是生气还是伤心，
应该都有，
我连忙过去想要抓住穆利安的手臂，但是却被甩开，
脑海被这一举动，空白了一瞬，
穆利安直直走去厨房，撇过头，
我没能看清穆利安脸上的表情，
不行！不能什么都不做，
做点什么才行！
我走到穆利安身旁，拉着穆利安的衣服下摆，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
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我想要辩解，
但是又担心会不会像是为自己开脱？
“对不起……我食言了……”
说到最后，眼泪竟然不受控制的低落，
在看见地上的眼泪的时候，
我能感觉到穆利安顿住了一下，
仅片刻，我便被拥入怀中，
我还在陷入看到眼泪的时候的震惊，
便感觉被包裹住了，温暖，
脑里有且仅有这一个想法。
我坐在桌边，穆利安在煮早餐，
我看着桌面出神，手有些发颤，
我刚刚，
在害怕。
好奇怪，我为什么情绪会这么激动？
我在害怕些什么？
明明事出有因，解释过后再哄哄便好了，
为什么当时我的情绪会这么大？
抬眸看着穆利安忙碌的身影，
好像，确实是很害怕，
我害怕犯错，害怕被责备，害怕很多，
明明转念一想，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却还是每次将事情放大，
但是，看着穆利安，
我还是很害怕没有他，
我要是没有穆利安我该怎么办？
片刻，穆利安端来一碗面，
在穆利安端着碗要放在桌上的时候，
眼看手要抽离，
我在抽离的那一刻抓住穆利安的手，
“一起吃一些？”
“……好。”
穆利安拿来小碗，坐到了我旁边，
“现在困不困？对不起，我食言了……”
我拨弄着碗里的面条，
“没关系，昨晚休息的好吗？要不要再去睡会？”
“不用，我待会还要回学校。”
“……”
“……”
突然就好像说不出什么了，
突然肩膀一沉，毛茸茸的脑袋就这么靠过来，枕在我肩膀上，
我也顺势枕上去，脑袋紧挨着脑袋，
“哈哈哈哈哈……”
突然我就想笑，因为想起了以前，
我们也经常挨在一起，
“想起了以前，我们也老是这样一起挨着的，明明才过了不久，以前那个小孩子现在都要高过我了～”
“好久，感觉那会已经过了好久，我好想念你……”
“我也好想你，你离开之后感觉家里好空，都不想回来这里了。”
“现在我回来了……能不能不要留我一个在这？我不想只能一直在这里等你，等你的时间过的好慢。”
“抱歉……”
我没有办法现在就给出承诺，
“……”
“我们……等我把事情处理完之后，我们就离开这里怎么样？这里太多限制了，我没有办法没有把握能够瞒住所有人，我害怕，等我事情结束后，我们就离开这里吧。”
“好，我等你。”
“我会尽量快的把事情处理完的，现在帮我染发呗，还有时间。”
“好。”
头发及腰，用绳子绑住，
穆利安拿起剪刀站在我身后，却迟迟不动，
“怎么了？”
我扭头看去，
“没，没什么。”
表情很奇怪，我说不出来的奇怪，
是觉得我原来的样子跟伪装的样子区别很大吗？
那也是，毕竟得瞒住其他人，
咔嚓咔嚓声，感觉脑袋都轻了，
然后就是一系列的拉直、染色，
喝下药水，等到时间也差不多可以冲洗，
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回来了啊，
看着镜子，
镜子里的模样，跟镜子外的模样，是完全的两个存在，
我在透过镜子观察，到底哪个是我？
两个都是我，但是两个都不是我。
我不知道。
整理一下，我就换上衣服，外面披着外袍，
学校开学典礼需要正装出席，
黑色的袍子，暗红色的边沿，金色暗纹，
领子中间的学院标志，
但是我有两个，于是我别在帽檐上，挂着跟耳坠一样，
因为之前训练的事，在那之后就时不时不戴帽子了，
既然已经在人前暴露过， 那么再继续隐藏起来就更引人注意，
现在已经很少带帽子，从三件套变两件套，面具加面罩，
准备妥当之后，便跟穆利安道别，
或许是刚刚放松下来，穆利安在我洗头发的时候睡着了，
“安安？ 我要出门了……”我轻拍穆利安，
“嗯？嗯，好，早点回来。”
“好，再继续睡会吧。”
“嗯……”
本来想着直接离开的，还是觉得确保穆利安知晓我出门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