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善养浩然之气
皇都。
某处大殿。
昏暗的环境，仿佛多年不曾见过阳光。
潮湿的水珠将地板某处已经滴穿，露出石头地基。
举目抬头，四处都是如闪电般的蛛网。
而大殿中央的蒲团上，一尊似石像般的身影盘腿端坐，手捏子午诀。
若是有其他人，定会以为这是一尊雕像，或者是一具死了不知多少年的尸首。
但，这里是皇宫
他身着一袭灰布长袍，闭目凝神，没有呼吸。
旁边的香炉之中端插着三柱高香，仍有香火弥漫
这更让人确定，他就是个死人。
而大殿门口，两位士兵手持长戈，靠在身后的柱子上。
“哎，你说，陛下让我们两整天守在这里干嘛？”
士兵询问旁边之人。
这里极为寂静，一年几乎都见不到什么人影。
“我可是听说，这里面镇压着一个茹毛饮血的老怪物！”
另外一名士兵小声的说道。
“得了吧什么老怪物好几年不吃不喝！”
“哎，还是别闲吃萝卜淡操心了，这差事唯一的好处就是，想啥时候睡就啥时候睡”
哪怕里面是吃人的魔头也跟他们没有半毛钱关系。
士兵靠着在柱子上昏昏欲睡。
此时，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
迷迷糊糊的守卫士兵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抬手甩了甩。
“去去去，别打扰本大爷睡觉！”
然而，下一刻，他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眼睛微微睁开，一道威严的身影就站在他面前不到一尺！
他迷糊的眼睛并没有看清来人模样，但当他揉了揉眼睛时。
吓得一个激灵。
扑通！
跪倒在地上，身躯颤抖。
“陛陛下！”
而另外一人竟还在呼呼大睡。
武皇身着一身黑金色便衣，手里提着一个盒子，没有看士兵一眼。
尘封多年的大殿门被打开时。
尘土如雾般洒落。
里面端坐的身影却没有任何动静。
仿佛，真跟死了一样。
武皇并没有着急叫醒他，而是一步步走向了一旁的三柱高香。
伸出手轻轻掐死香头。
灰衣身影终于动了。
他头发和胡须极长，白眉之下的老眸猛然间睁开。
昏暗的大殿都明亮了几分。
“何事？”
老者的声音极为沙哑，仿佛多年不说话，嗓子已经退化了般。
“知命此次前来，倒也不是极为要紧的事。”
老者闻言，眉头一皱。
“非姜氏存亡之事，莫要再来扰我！”
“皇祖可还记得姜离。”
武皇打开盒子，里面有一个酒坛子，看包装极为古老。
还有两个酒盅。
武皇倒了两盅酒，递给老者。
长髯老者将酒盅拿在鼻子处，轻轻一嗅，酒水竟瞬间蒸发！
“你说那个小娃子，才学会走路吧，喜欢扯我这个老家伙的胡子”
提起姜离老者竟然露出一抹笑容。
武皇可以看出，那是欣慰的笑。
“皇祖，您已经坐了二十年了”
听到他的话，老者一愣，随后大笑道：
“哈哈哈哈，老夫在这蓬莱宫中，竟已忘了年月。”
“怎么，那小娃子要登基了？”
武皇嘴角抽搐，随后耐心解释道。
“他已经被贬为庶人了”
老者闻言，气息顿时变化。
“何故？”
武皇拿起酒盅，仰头喝下。
“此子不出老祖所料，俨然有太祖之风姿！”
“若晚生几年，必将青史留名”
“可他偏偏生在了这个时代，生在了这个不需要雄主的时代。”
面对老者，他没有任何避讳。
老者闻言沉默许久，微微点头。
武皇继续道：“如今的他，已是我大武之敌，实力，恐怕已触摸到皇祖您所在的领域，若是放任下去，以他的性格，定然会再回皇都”
“届时，无论是对大武，还是姜氏，都不会是好事！”
姜皇祖闻言，老目竟猛的瞪大。
“触摸到我的门槛吗”
“我知道了”
“公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想来今年应该二十出头吧。”
“二十又三。”
老者盯着青年的脸啧啧摇头，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
“可惜了这么年轻的小伙子”
他欲言又止地只顾着摇头。
“应该还有救。”
“且伸出手来，让老朽仔细瞧瞧！”
一处算命摊子上。
老者抓着姜离开的手看得极为仔细。
他身后的狐仙白璎冷傲地站在那里，她搞不懂姜离这是在干什么。
“咳咳，你的命格这辈子也算是定了，穷苦命，也不是不能改”
“而且，印堂发黑，近日会有死劫，难上加难！”
老者一本正经，说得头头是道。
“不过嘛，我们这一行看天吃饭，你也是知道的，有五弊三缺。”
他伸出手，示意姜离给银子。
姜离一笑，看向身后的白璎。
对付眉头一皱，冷哼一声，手中多出了一块金子！
这一幕将老者吓得不轻。
“你小子是来砸老夫饭碗的吧。”
他脸上极为尴尬，刚才是谁说姜离穷苦命来着。
老者勉为其难地收下金锭子。
从一旁的书摊上取出一本古籍，交到姜离手上。
“这是圣贤书，好好读书，就能改变命运。”
姜离看着手中古籍，摸不着头脑。
而一旁的狐仙白璎高冷的姿态瞬间瓦解，盯着古籍。
当她看向老者的时候，对付竟已经拿着算命的招牌，消失于人海之中。
姜离疑惑。
“这古籍有何奇特的吗？”
“此书文运极强！”
“必然是出自某位大儒级的人物之手！”
白璎拿过古籍，竟然放在鼻子上，轻轻吸允，宛若美食一般。
“儒家善养浩然之气，乃天地间最正的气息。”
“对于妖族来说，远比吸你们人类的精气，提升更为直接！”
“我如今虽已是地仙，但终究不是真仙。”
“妖族想要成就真仙，需要过九重雷劫，但若吸食儒家浩然之气，便可在对抗雷劫时，多一线生机！”
她翻阅着古籍，看得极为认真。
姜离还从未见过这狐仙娘娘露出这般神情。
原来，文气对妖族竟还有着此等妙用。
“可惜了，江南之地虽文运昌盛，但真正能养出浩然之气的，恐怕寥寥无几。”
姜离笑了笑。
大武重兵马，轻文化，如今的世道，虽然乃是千年未有之太平，但是却丝竹乱耳，歌舞扰神。
为了防止儒生主持朝政，效仿前朝之灭亡。
武皇早已经逐渐削弱各个书院的影响力。
“愚昧无知，我灵州之人，人人可养浩然之气。”
“你这等蠢货，又岂配谈论圣贤之妙道！”
远处，一道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