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戴宗打抱不平被抓
戴宗施展神行法,如风一般很快到了北京大名府。只见这大名府繁华热闹,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戴宗站在街头,满心焦急地向众人打听燕青的下落。一位身着粗布麻衣的老者捋了捋胡须,摇摇头走开了;几个孩童嬉笑跑过,对他的询问充耳不闻。终于,一个挑着担子的路人停下了脚步。
“这位兄台,你可知燕青在何处?”戴宗急切地问道。
那路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戴宗,说道:“燕青?你说的可是那卢俊义卢员外手下的燕青小乙?”
戴宗连连点头:“正是正是!”
路人露出一抹奇异的神色,回答道:“燕青正在市集卖艺。”
戴宗闻言,眉头紧皱,很是奇怪,喃喃自语道:“这堂堂卢员外手下的猛将,怎会到街头去卖艺?”
路人笑了笑,说道:“你有所不知。这燕青小乙才情才艺俱佳,尤其是那吹箫的技艺,堪称一绝。他闲来无事就会到街上去,一来是为了消遣,二来也是想以艺会友。”
戴宗心中疑惑更甚,便匆匆朝着市集赶去。一路上,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燕青在卢府时的英姿飒爽,实在难以想象他卖艺的场景。
到了市集,果然听到一阵悠扬的箫声传来。人群围了一圈又一圈,戴宗费力地挤进去,只见燕青一袭青衣,身姿潇洒,手持长箫,吹奏得如痴如醉。
那箫声时而婉转低回,如泣如诉;时而高亢激昂,穿云裂石。围观的人们无不陶醉其中,有的闭目聆听,有的忍不住轻声喝彩。
戴宗望着燕青,心中五味杂陈。他没有立刻上前打扰,而是静静地站在人群中,等待燕青一曲吹罢。
戴宗对燕青的萧艺很是钦佩,正要上前与燕青攀谈,就在这时,人群背后传来了一声喝骂:“都给我闪开,都给我闪开!”
路人听到这粗暴的喝声,纷纷面露惧色,忙不迭地让开了一条路。只见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大摇大摆地带着一伙儿官兵向这边走来。
此人虽身着书生服饰,头戴方巾,却毫无半点儒雅之气。他身形瘦弱,尖嘴猴腮,一对三角眼眯成细缝,眼神中透着令人厌恶的狡猾与阴鸷。那薄薄的嘴唇紧抿着,似乎永远都在算计着什么。脸上的皮肤蜡黄,还零星分布着几颗麻子,更显其样貌的猥琐不堪。
他高昂着头,下巴微微上扬,用鼻孔对着众人,仿佛天下人都不入他的眼。手中折扇胡乱挥舞,口中还不断叫嚷着:“一群无知草民,见了本公子还不速速让开!”那嚣张的神态,仿佛这集市都是他的领地,众人皆需对他俯首称臣。
跟在他身后的官兵们也是狐假虎威,横眉竖目,对着围观的百姓推推搡搡,引得人群中一阵骚乱。
书生模样的人走到燕青跟前,一脚将他身边放着银两的银盘踢翻,铜钱稀里哗啦地撒得满地都是。燕青怒视着此人,此人却冲他喝道:“李固,你这是干什么?”
李固斜睨着燕青,冷笑道:“燕青,你身为卢员外府上的人,竟在此街头卖艺,成何体统!简直是丢了卢府的脸!”
燕青咬了咬牙,强忍着怒火说道:“我卖艺与你何干?我一不偷二不抢,凭本事挣几个赏钱,又碍着你什么事了?”
李固哼了一声:“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卢员外如今不在京城,这京城就是我说了算!你在此卖艺,扰了本公子的雅兴,就是不行!”
说罢,他用手中的折扇指了指地上的铜钱:“这些钱,本公子没收了!”
燕青气得双手握拳,额头青筋暴起:“李固,你莫要欺人太甚!”
周围的百姓见此情形,都敢怒不敢言,只是在心中为燕青叫屈。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戴宗再也看不下去了,他一个箭步上前,指着李固怒喝道:“你这无理之人,怎能如此蛮横霸道!”
李固上下打量了一下戴宗,轻蔑地说:“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管本公子的闲事!”
戴宗冷笑一声:“光天化日之下,你这般欺负人,就不怕王法吗?”
李固哈哈大笑起来:“王法?在这大名府,本公子就是王法!来人呐,把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给我拿下!”
那群官兵立刻挥舞着棍棒朝着戴宗和燕青冲了过来。燕青眼神一凛,对戴宗说道:“兄台,小心了!”
说罢,身形一闪,躲过了迎面打来的顺势一脚踢倒了一名官兵。
戴宗也不甘示弱,施展出自己的功夫,与官兵们周旋起来。一时间,现场乱作一团。
李固在一旁气急败坏地叫骂着:“都给我上,抓不住他们,你们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就在双方打得难解难分之时,远处传来一声高呼:“都给我住手!”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官员模样的人带着一队人马匆匆赶来。
李固看到来人,他连忙陪着笑脸走上前去,腰弯得像只煮熟的大虾,满脸谄媚地说道:“蔡大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来的这个人虎背熊腰,威风凛凛。他的鬓角插着一朵娇艳的花,此人正是人称“一枝花”的蔡庆,乃是京城大名府有名的节级。
蔡庆面无表情地看向李固,冷冷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固眼珠一转,连忙凑近蔡庆,添油加醋地说道:“蔡大人,您可得为小的做主啊!这燕青,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在这闹市之中卖艺也就罢了,还怂恿百姓占道经营。他收了那么多赏钱,居然一文税钱都不交。我好心带人去质问他,他非但不知悔改,居然还突然破口大骂我。您瞧瞧,这还有没有王法了?这大名府可是梁大人治下的地方,可不能让这种无法无天的人坏了规矩啊!蔡大人,这件事儿您可得管管!”
蔡庆听了李固的话,眉头紧皱,转头看向燕青,眼神中透着凶狠,大声喝道:“燕青,你好歹也是卢员外府里的人,怎么如此不懂规矩?”
燕青怒视着李固,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大声反驳道:“蔡大人,切莫听这李固信口雌黄!我燕青行得正坐得端,在此卖艺只为挣几个糊口钱,从未怂恿百姓占道。我所收赏钱皆是百姓自愿给的,何来交税之说?这李固向来与我不和,今日分明是故意找茬,想要陷害于我!”
蔡庆冷哼一声,说道:“燕青,空口无凭!李固所言是否属实,还需调查清楚。但你当街与官兵冲突,总归是不对的!”
一直站在旁边的戴宗此时再也忍不住了,他向前一步,拱手说道:“蔡大人,此事绝非如李固所说。燕青兄才艺出众,卖艺也未曾妨碍他人。这李固仗着自己有点权势,便肆意欺压良善,实在可恶!”
蔡庆盯着戴宗,目光犀利,喝道:“你又是何人?竟敢在此多嘴!”
戴宗挺直了身子,不卑不亢地说道:“在下戴宗,路见不平,自然要说句公道话!蔡大人明察秋毫,定能还燕青兄一个清白。”
李固见蔡庆的脸上现出犹豫之色,知道他畏惧卢俊义的名声,随后他走到蔡庆的耳边,压低声音嘀咕了几句,说道:“梁大人早就有心收拾卢俊义,此时正是你表现的机会。只要您办得漂亮,往后在梁大人面前,那可是大功一件,荣华富贵享之不尽。”随后他暗中给蔡庆的兜里塞了几张银票。
蔡庆的手碰到那几张银票,脸上的犹豫瞬间消失,立刻变了脸,大声喝道:“来人呐,把燕青给我拿下!”
官兵们得令,如恶狼般朝着燕青扑了过去。燕青怒目圆睁,大声喊道:“蔡庆,你这狗官,黑白不分,助纣为虐,定会遭报应的!”但他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官兵们制住。
戴宗这时怒上心头,运起功夫,周身气势暴涨,几下便将几个官兵打得鼻青脸肿,东倒西歪。
蔡庆在马上又惊又怒,指着戴宗和燕青说道:“反了反了,这两个反贼,竟然敢打朝廷的官兵!你们都还愣着干什么?把他们两个全给我抓着,打入死囚牢!”
官兵们见蔡庆发怒,又纷纷壮起胆子,一窝蜂地再次朝着戴宗和燕青扑了过去。然而戴宗身手敏捷,燕青也是武艺不凡,官兵们根本近不了他们的身。
但随着更多的官兵增援而来,渐渐形成包围圈,戴宗和燕青逐渐感到力不从心。
就在蔡庆准备将戴宗和燕青带走的时候,人群中又钻出来一个要饭的。别看他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却武艺高强。
蔡庆看到此人,不屑地说道:“石秀,你给我滚一边去,就你个臭要饭的!本节级不屑于抓你,抓了你,还得供你吃喝,赶快给我滚开!”
然而,这要饭的正是石秀。虽然穿着邋遢,却是一脸的英气。他悄声对戴宗说道:“兄弟,你帮我个忙。到京城,找一个叫赵天明的,他会来救我。”
戴宗微微点头,用眼神示意石秀放心。
蔡庆不耐烦地催促着官兵:“磨蹭什么,赶紧带走!”
戴宗和燕青被官兵们推搡着,渐渐远去。石秀望着他们的背影,心中默默祈祷他们能平安无事。
而蔡庆带着人马趾高气昂地离开了,围观的百姓们也逐渐散去,只留下石秀站在原地,眼神坚定。